玉明燁拉著徐婉的手,將她帶到了人極少的一處海灘上。他在不明所以的徐婉身上施了個法術、叫她帶上蜃珠後,對她道:“之前去鮫人宮,阿婉沒能盡興,今日我再帶阿婉去淺海玩一會兒吧。海底會有許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的。”


    徐婉聽了十分興奮:“今天我們要下去摸珍珠麽!”


    玉明燁笑著點了點頭,沖她眨了眨眼睛。徐婉看了這男狐狸精的模樣難免臉紅了一會。


    徐婉他們潛下了海。


    玉明燁邊遊便牽著徐婉,不一會兒他們便看到了幾個珠母貝。那些貝類體內的異物——或者說是珍珠害得他們很難受,故而它們很痛快地便將珠子吐了出來。


    那三顆珠子有一顆勉強是正圓形的,另兩顆則奇形怪狀的。玉明燁能感受得到哪些珠母貝不舒服,挖珠子幾乎是一來一個準。


    挖了一會兒珍珠,徐婉便不叫玉明燁挖了。畢竟這裏是淺海,有些水性好的採珠人也是潛到這裏的——總不好叫人家豁出了命卻空手而歸。


    玉明燁又在上岸之前抓了兩條鰻魚準備烤了吃,還弄了一大堆的海葡萄。


    徐婉與玉明燁上岸不久,這片海灘來了幾個滄海城的富家女郎,一些小商販也跟著來了。


    那些富家女郎來海邊不久,便說起了八卦,那切切察察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藍公子竟是在外麵帶回了一個女郎,直接娶了呢。”


    “藍家就剩下藍公子和幾個小輩了,那叫阿芸的女郎可真是好命……”


    “可不是麽……”


    玉明燁頗為不耐煩聽這些個東西,便帶著徐婉想要回去。沒想到,他們竟在林間小道遇見了阿芸與汐陣。


    徐婉頗為意外地道:“你們二位父女相認了?這真是太好了。”


    阿芸沖她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汐陣看了看玉明燁的臉色,便知瞞不過他了,隻得道出了實情:“阿芸又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地上時日久了,身份必然會被修士看出。阿芸怕連累了藍瑛,便想在找個地方吸靈氣叫孩子提前降生,也好少沾染些妖氣。”


    玉明燁點了點頭,道:“祖父這一輩是鮫人的話,確是不能作為鮫人生活了。若是吸足了靈氣來替代鮫人族的妖氣,不細察的話確實能瞞天過海,資質也不會差。”


    徐婉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們之後是要回到海裏了麽?”


    阿芸黯然地道:“是啊。我若是在他們身邊,終有一日會招來修士。便是我不怕,也不一定護得住瑛哥與孩子。”


    徐婉忽然便想到了那蜃珠。她現在知道,一切都有歸處了。


    徐婉拿出那蜃珠,對阿芸道:“之前我與明燁救下了一隻蜃蚌,它的蜃珠已經被修士轉為人才能用的靈物,便送給我們了。今日看來,它應該是阿芸的孩子的東西才對。”


    阿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蜃珠,向徐婉道了謝。


    徐婉與玉明燁看著越走越遠的父女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回茶室之後,他們便看到了胡七郎抱著兔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徐婉被看得心都化了,連忙將海葡萄清理好,直接給了它吃。至於鰻魚……


    徐婉玩了一天了,非常疲憊,將鰻魚去骨之後用照燒醬汁醃製好後便拿到烤箱裏去烤了。


    於是胡七郎吃著照燒口味的鰻魚配著米飯,兔崽則開心又新奇地吃著海葡萄。徐婉吃了幾串海葡萄便歇息了,玉明燁則吃吃喝喝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徐婉便被扣門聲驚醒了。玉明燁叫她慢慢洗漱,自己去茶室外看看是什麽情況了。


    徐婉洗漱之後,披上外衣,便看到了在茶室之外一臉焦急的藍瑛。


    藍瑛顯然早已意識到了他們不一般,索性直奔主題:“我也不想叫你們為難,隻是想知道阿芸如今好不好,什麽時候回來罷了。”


    玉明燁道:“我還是隻能告訴你,阿芸如今很好,旁的不能多說了。你過些日子還會見到她的。”


    徐婉原本想告訴他真相,卻覺得那真相藍瑛未必接受的了,隻得做罷了。


    在幾個月之後,藍瑛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成了海商之中的第一人。然而,他還是沒有見到阿芸。


    藍瑛這日剛剛回到了滄海城,藍府的大門便被敲響了。他心血來潮地隨著下人去開了門,竟是看到了阿芸抱著一個嬰兒站在門外。


    藍瑛摸了摸那嬰兒的臉,看著他眉心極其細小的藍痣,便知道了這是他與阿芸的孩子。


    阿芸進了藍府,在房間裏與藍瑛說了許許多多的現狀與安排。


    藍瑛沉默了片刻,豁然開朗,爽朗地笑道:“每一刻都是跟天偷出來的恩賜,我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便是阿芸是人,我一個海商不還是會與你聚少離多麽,阿芸不必難過。”


    這時的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孩子長大之後,會攪亂大庸最尊貴的那位貴女的一池春水。


    徐婉他們送走了藍瑛之後,茶室外的環境又有了變化,顯然是鮫女阿芸與藍瑛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徐婉吃了好幾天海產,想吃肉餡的畢羅想得不行,又懶得與玉明燁去集市上買、更不願意做複雜的菜式,索性烙了肉餅就著菜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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