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凝不悅:“給你解毒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問題。”  “少穀主。”慕之明神情嚴肅,“事關重大,還請少穀主勿責怪。”  見他如此一本正經,曲千凝頓了一下,不再多言,看向上官婆婆。  上官婆婆道:“辦法倒是有,隻是……”她支支吾吾起來。  慕之明:“隻是?”  上官婆婆繼續道:“你身體裏第二種毒的量,微乎其微,若想得知是何毒,就得煉血。”  慕之明:“何謂煉血?”  曲千凝環抱雙臂:“簡而言之,就是取你的血,咕咚咕咚熬,至於熬完之後怎麽辨別是何毒,我們千毒穀自有辦法。”  慕之明思索半晌,堅定道:“可否有勞少穀主和上官婆婆,幫我搞清楚我體內除了寒蠍毒還有何毒?”  曲千凝:“你要煉血?”  慕之明點點頭。  “你知道煉血得取多少血嗎?你就點頭。”曲千凝撇嘴。  慕之明:“請少穀主解疑。”  曲千凝道:“沒什麽好解疑的,你身體裏的毒,連我都瞧不出來,說明需要大量的血去煉,而且……”她斜睨慕之明一眼,“那個什麽將軍,他能同意你煉血?”  慕之明一怔。  “煉血可以,但是你得和那位將軍說清楚,我不想攤上麻煩的事。”曲千凝道,“萬一他以為我迫害你,還來尋我仇,我豈不是得被他煩死。”  “好……多謝。”慕之明雖答謝,但語氣明顯不似方才堅定。  曲千凝:“行了,別廢話了,上官婆婆您快幫他把身體裏的寒蠍毒給解了吧。”  暮色蒼茫,弦月當空。  顧赫炎與郡主傅秋白馭馬從雲城回到千毒穀。  此行見過蜀郡王,顧赫炎才知他已病入膏肓,日日臥病在榻。  不過蜀郡王早已看淡生死,他這一生,也曾意氣風發,百官擁戴大權在握,也曾經曆朝堂風雲,一朝淪為敗寇,被趕到西南邊陲。垂暮將死之年,還能見到救命恩人融焰軍主帥顧赫炎一麵,蜀郡王已心滿意足。  回到千毒穀後,顧赫炎疾步徑直往木樓去。  哪知慕之明並不在木樓裏,曲千凝見兩人回來,道:“他體內的寒蠍毒已解,我命人帶他去千毒穀招待尊客的吊腳樓歇息了。”  傅秋白於是向顧赫炎提議道:“顧將軍,天色已暗,山路難行,不如您和同行的那位公子,就在千毒穀休息一晚,再另做打算吧,您放心,千毒穀非尊客不留夜,晚上鮮有外人,你們所住的吊腳樓又位於木寨深處,夜裏安靜無人,就算您摘了麵具在附近溜達,也不會被人看見的。”  顧赫炎:“多謝,有勞。”  曲千凝:“我找個人帶你過去。”  好巧不巧,曲千凝喚來的帶路人正是今日那位一直試圖賣藥給慕之明和顧赫炎的小哥。  小哥不改熱忱之心,依舊非常熱衷賣藥,帶路帶到一半,從懷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朝顧赫炎擠眉弄眼:“兄弟,買些不?”  顧赫炎:“……”  “別這麽冷漠嘛,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呢,是不是?”小哥邊走邊顛顛手裏的瓶罐。  顧赫炎:“……”  小哥口幹舌燥說了半天也得不到顧赫炎一聲回應。  “行吧行吧。”小哥敗下陣來,他收起亂七八糟的瓶罐,嘟囔道,“還是你朋友好說話。”  “你說什麽?”顧赫炎厲聲問道。  小哥被他凶巴巴的語氣嚇一跳:“哦呦,原來你不是啞巴啊,怪嚇人的。”  顧赫炎:“好說話是什麽意思?”  小哥:“你朋友買了我的藥啊,所以你要不要來一瓶?”  顧赫炎目光閃爍,眉頭緊緊蹙起。  夜深人靜,蟲鳴聒噪,月輝融融,慕之明正坐在木寨西南角的一座吊腳樓裏,思緒百轉千折地盯著手裏的白瓷瓶看。  此樓位置偏僻,四處隻有樹冠茂密的高大樹木,吊腳樓被防蚊蟲毒蛇的硫磺艾草熏過,身處其中,能聞道淡淡的藥味。  慕之明拔掉白瓷瓶的木塞,晃了晃裏麵的液體,頓時,濃烈的異香充滿鼻腔,將原本的草藥味悉數趕跑。  慕之明嗆了一下,忙將木塞按了回去。  此藥香味如此濃鬱,竟是服用的。  正此時,傳來木梯被踩的吱嘎聲,慕之明忙將白瓷瓶塞進懷裏藏好,他抬頭看去,見來人是顧赫炎,頓時喜笑顏開:“赫炎,你回來了。”  顧赫炎幾步走向他,緊緊盯著人:“嗯。”  慕之明被他看得有些不解,問道:“怎麽?”  顧赫炎:“你……你身體裏的寒蠍毒……”  “已經解了。”慕之明道,“不會再發作了,提及毒,有一事不得不說……”  他讓顧赫炎在身旁坐下,將自己體內還有一種毒以及他對此毒由來的猜測,一一告訴了顧赫炎。  顧赫炎不曾想千裏迢迢來此解毒一事竟能牽扯到皇上以及權謀噬血爭鬥,既錯愕也震驚。  慕之明:“赫炎,千毒穀有辦法知曉此毒是何毒,隻是需我去煉血。”  顧赫炎:“煉血?”  慕之明解釋何為煉血。  顧赫炎話聽一半就道:“不行。”  慕之明目光堅決,用極其冷靜的語氣堅定地說:“赫炎,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不查清此毒的由來,我問過少穀主了,失血不過是頭暈虛弱幾日,休息吃些補食就無事了,不會危害身體的,煉血,我必須去。”第125章 這盒軟膏的用處  慕之明心思縝密,決定一件事從來不是因為魯莽衝動,都深思熟慮,煉血便是。  所以他從不畏懼與人爭辯:“如果能查出是何毒,就能驗明匡大夫猜想的茶葉有毒是否正確,還能找出毒的解法,甚至能順藤摸瓜,尋到下毒者,赫炎,你是將軍,怎會不知慎微的道理?”  顧赫炎蹙眉思索半晌,道:“並非隻有煉血一條路,可以將茶葉送到此處驗毒。”  “來不及了。”慕之明回答果斷,“你前世走的早,所以不知來年春分之時,就是皇上駕崩之日。如果皇上真的是死於毒物,距今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千裏路迢迢,就算我們夜以繼日趕回京城,再遣人快馬加鞭送茶葉至此,辨毒後再傳消息回京,路途都要需耗費兩個多月,而煉血僅需一日,我們就能知曉是何毒。”  顧赫炎蹙眉沉思。  慕之明也不再多言,他知顧赫炎能理解自己的決定,明白其中的利害。  許久,顧赫炎抬頭:“煉血,不會危及性命?”  “不會。”慕之明答得很快,“隻需休息幾日。”  顧赫炎勉強同意:“好。”  慕之明鬆了口氣,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顧赫炎:“還有一事。”  慕之明:“何事?”  顧赫炎朝慕之明伸手,手心朝上,意簡言賅:“藥。”  慕之明渾身一僵,眼神因心虛下移,嘴上仍做著最後的掙紮:“什麽藥?我不明白你所說何事。”  顧赫炎:“催情散。”  這一下,可就是明明白白地說開了。  慕之明默默從懷裏拿出那裝有濃鬱香氣液體的白瓷瓶,遞給顧赫炎,知書達禮的小公子好似年少輕狂行壞事時被嚴厲的父母抓了個正著那般,,羞紅臉,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麽。  顧赫炎偏偏還問他:“為何買此藥?”  “人,人有七情,六欲,六欲。”慕之明磕磕巴巴地說,“我就想著……偶爾這樣一次助助興……無傷大雅……隻要我飲下此藥,就能與你縱情一夜,你也不用再忍著,次次都隻能遷就我……赫炎?!”  他話未說完,見顧赫炎打開瓷瓶的木塞,隨後將藥拿去屋外倒了個幹幹淨淨。  顧赫炎回屋,用銅盆裏的清水洗淨雙手,他說:“這種藥都帶有三分毒性,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慕之明:“當真不必嗎?可我……想讓你高興。”  顧赫炎看向慕之明,一字一頓道:“你願伴我左右,已是我此生再無他事可比擬的喜樂。”  慕之明聞言呆愣半晌,隨後喟歎:何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顧赫炎說情話不自知,緊接著從容地說了一句休息吧,隨後走到床鋪旁整理被褥。  慕之明眼珠輕轉,慢吞吞地挪到顧赫炎身旁,從懷裏又掏出一個銅幣大小狀似花瓣的白玉盒:“赫炎,其實我還有一盒。”  顧赫炎:“……”  眼見他伸手要來拿,慕之明連忙手掌一合,連同顧赫炎的指尖一起攥進手心:“等等,將軍你別急啊,這個不是催情散。”  顧赫炎:“是什麽?”  慕之明彎眸壞笑:“你用了不就知道了。”  顧赫炎抽回手:“對你有害的東西,我不會用的。”  慕之明將那盒軟膏塞進顧赫炎手裏,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貼耳與他說了幾句悄悄話,便是那盒軟膏是作何用處的話。  顧赫炎:“……”  慕之明繼續撩撥:“我下午解毒後,至此小憩了半晌,現在很精神,並無困意。”  顧赫炎:“……”  慕之明苦著臉歎了口氣,指著窗前滿地如霜似水的月輝,問:“將軍,我且問你,那皎皎清光是什麽?”  顧赫炎:“……月光。”  “不是。”慕之明說,“是我碎了一地的落寞。”  顧赫炎:“……”  顧將軍遲疑片刻,低頭親上勾唇忍笑的慕之明,將其作怪的舌勾進嘴裏,細細吮吸品嚐。  老地方三個字,臣妾都說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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