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底氣不足,隻拿著筷子戳白飯,低頭撇嘴不再吭聲,心道:這麽貴的東西,我哪裏知道會這麽難吃?


    最後還是董書含解圍,他要來菜單,重新點了蜀州本地菜色。


    魚香肉絲、回鍋肉之類的一上來,幾人跟見了救星一般,呼啦啦幾筷子下去,白飯才有了歸屬。


    楊桃全程看著董書含的應對,滿意的在心裏點頭。


    無論董家立場怎樣,董書含的涵養還是不錯的。如果喬安和楊春曉當真和他成了同窗,也不該因為董家就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


    喬繡對他卻依舊非常防備,吃完飯出門的路上,她一直挽著楊桃手臂,絕不給董書含靠近的的機會。


    即便這樣,她回家一看見喬安,還是緊張兮兮的道:“二哥可留意著點姓董的那個小白臉,大街上就對楊桃姐動手動腳的,顯然是不安好心。”


    看戲不怕事大的喬錦也在一旁加油添醋:“不但他心懷不軌,楊桃姐也很有些拎不清。我和喬繡叮囑她離那小白臉遠點,她還反過來說我們沒有規矩。你瞧瞧,這就被勾了魂,再過段時間,她可還知道自己是喬家的準兒媳婦?”


    喬安在書院忙了一天,回來就聽見這樣的事情,眉頭不由得就皺了起來:“誰也敢編排,你倆是覺得我好騙的不是?”


    “誰騙你誰是孫子!”喬錦比了小指頭,信誓旦旦。


    “當真沒騙你,不信你自己去問楊桃姐。”喬繡很委屈:“我和楊桃姐是什麽關係,我護她都老不及,會去編排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傷了心


    即便喬錦、喬繡賭咒發誓,喬安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楊桃是什麽人,他還能不清楚?


    兩個小不點,見風就是雨,是嫌最近家裏太和順了?


    可提起楊桃,到底也想得慌。掰著指頭數一數,這都有兩天沒見到她人了。他心裏跟貓抓一樣發癢,終究是連晚飯也沒顧上吃就偷偷去了楊家。


    才走到楊家門口,卻撞見楊春曉怒氣沖沖的出來。


    “怎麽了黑著個臉,誰欠了你銀子沒還?”喬安一把抓住悶頭往前走的春曉,扯著他勸:“有事仔細說啊,別一犯牛勁就讓你姐跟著操心。”


    不說楊桃還好點,一說這個,楊春曉直接摔了袖子:“她操什麽心,吃一頓飯就能叛變的人,管不著我。”


    而後又嘀咕一句:“我家是窮得吃不起飯了,要她在外頭丟人現眼?”


    真的是氣急了,楊春曉跺了腳就走,完全拒絕交流的樣子。


    一聽這話,喬安就知道惹他的是楊桃。他朝屋內望了一眼,果斷朝楊春曉追去,而後揪著他問:“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了。”


    楊春曉卻冷笑著翻了個白眼,語氣尤其尖銳:“被她罵一頓再挨你一頓罵?你倆就一個鼻孔出氣,我還是省省心吧。”


    說著話又要走,喬安隻得用蠻力將他按下,嘆道:“那去喝酒?”


    好說歹說,喬安終究是將楊春曉拉去了村裏的小賣鋪。兩人打了半斤水酒幹口喝,喝著喝著滿腹委屈的楊春曉就憋不住了,借著酒勁將事情全倒了出來。


    原來是相熟的一個衙役也撞見了楊桃和董書含去酒樓吃飯,那拉拉扯扯的經過被加油添醋的一描述就拱起了楊春曉的火。


    後頭回家他對著楊桃劈頭蓋臉的數落,楊桃也有了火氣,和他爭鋒相對。


    當時楊春曉就問她:“你和個男人這樣拉扯,喬二哥知道嗎?你是不是和男患者在一起時間長了,不僅分不清男女,連廉恥是什麽都忘記了。”


    這話殺傷力太強大,楊桃當時就愣住了。


    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楊春曉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攀附權貴,不知廉恥!”


    楊桃揚起巴掌要扇他,看著他梗著脖子質問的樣子,楊桃揚起的巴掌捂住了自己胸口:“在你眼裏,我就那樣不堪?”


    看著阿姐一臉受傷、淚水晶瑩,楊春曉也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可話趕話都趕到這兒了,氣頭上的楊春曉又怎麽肯退縮?


    他高台著下巴,不屑的道:“打啊,你倒是打下來啊!你打不下來還不就是心虛?中午那一頓吃得好吧,生生就花了四十來兩銀子,多大氣派,多好的前程啊。姐姐好出息,我看喬二哥是配不上你了。”


    楊桃氣得揪緊了胸口的衣服,好半天都沒喘勻氣。


    楊春曉冷笑一聲,痛心疾首道:“自打你去了城裏,早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阿姐。我隻當她死了,你……”


    ‘啪’一聲脆響,楊春曉頭被扇偏在一邊,他吃痛的捂住了臉。等轉頭要罵,才發現是阿娘扇她。


    “你還幫她?”楊春曉覺得委屈,衝著葉氏就吼。


    “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這是你該對姐姐說的話?這些年,你阿姐對你的好都是餵了狗?”葉氏氣得胸口疼,揪了楊春曉的耳朵往楊桃跟前扯:“給你阿姐道歉!”


    楊春曉心裏原本就貢著火,葉氏這樣偏幫更氣得他發昏。於是,用力掙開葉氏的手就沖了歘來。


    這會兒和喬安說起,也是滿肚子怨氣,拉著喬安一口接一口喝酒,而後問他:“外麵的人說得有多難聽你知不知道?阿娘不管教自己閨女,反過來打我?這算什麽事兒?”


    “按楊桃的脾氣,就是你找上門罵她她也會讓著你。怎麽就吵到那麽嚴重的地步了?”


    楊春曉正往嘴裏灌酒,聞言抬頭瞪了喬安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你也是偏幫她的表情。


    可即便這樣,他也忍不住要說——


    “原本說得好好的,也和我解釋了不是拉扯就是擋著別人撞上來。”他往夾一顆花生米往嘴裏送,誰知送半道花生滾到了地上。他索性摔了筷子,冷哼道:“可你知道她後來說什麽?說董書含是很好的人,說值得好生相處,還勸我別先入為主將他和董家捆綁在一起……”


    喬安看他,眼神中全是不解:“這也沒什麽啊?或許董書含真就是個君子呢?”


    “君子能當街和一個女人拉扯?”


    喬安想辯解,楊春曉卻有緊著追了一句:“要不是對她別有用心,誰捨得一頓飯就花四十多兩?前一陣迎接傳旨公公的席麵多少錢?給董縣令接風洗塵的席麵多少錢?即便是三皇子,他一頓午膳能花多少錢?”


    秦夫子節儉,兩次招待統共才花了的不到八十兩銀子。三皇子原本就不很的得寵,母妃又地位不高,在皇子府邸一頓飯也就五兩銀子的定例,便是要招待客人,一桌席麵也超不了五十兩。


    這樣一想,董書含今天實在是過了,楊桃……


    喬安抿了下唇,暗自嘆了口氣。


    盡管他心裏也開始膈應,可放在眼麵前的事情不能不管。


    喬安陪著喝了好一通酒,又是哄又是勸的終於讓楊春曉答應回家。


    “回是回,我絕不和她道歉!你知道他們怎麽說的,都恭喜我攀上高枝前途無量。我攀董家的高枝,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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