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


    楊苗撲進楊桃懷裏,‘哇’一聲哭了出來,這一聲肝腸寸斷……


    楊桃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哭。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發泄吧,發泄了,心就輕了。當明天太陽升起,願你的世界和你的內心,都是陽光普照,和煦溫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了,咱們就改!”


    “好,我改!”


    楊苗哭得沒有了力氣,她從楊桃懷裏出來的時候,眼睛腫得都快要睜不開:“回去我就和我娘親坦白,秦夫子沒給過我好臉色,他對我根本就沒有情誼。我是騙她的,我們都不要再癡心妄想。”


    “你喜歡他嗎?不看地位、權勢和金錢,你會喜歡他嗎?假如有一天他成了階下囚,被欺辱,被唾罵,被流放,你還願意跟著他,一心隻有他嗎?”


    楊苗咬著唇低了頭,她不願意!


    楊桃便淺淺的笑了,她看著她的眼睛道:“人無長勢,水無常形。你看重的若都是外在的東西,往後遇到人生低穀、挫折磨難的時候,兩個人的日子可該怎樣過?”


    “若成了親,真到了你說的那個地步,也隻有咬牙挺住了吧。”


    “咬牙熬日子,和同舟共濟過日子那心裏感受能一樣嗎?”楊桃握住楊苗的手,真心實意的勸道:“二姐仔細想想吧,想明白了也勸一勸大伯娘。給你說親的時候,別光看外在條件,心靈若是不契合,條件再好也沒什麽用。”


    條件不好,心靈再契合又有什麽用?兩家子過日子,光有情有義就能不吃不喝?


    雖說心裏這樣想著,感念楊桃對她的用心,楊苗到底是沒頂嘴:“知道了。”


    光看她的表情,楊桃也知道她沒聽進去。再多勸恐怕傷感情,人各有誌,言盡於此吧。


    “二丫那裏,你真就沒有法子了嗎?她那樣壞,咱們就由著她在外逍遙?”想著自己出的醜、吃的虧,楊苗依舊是咬牙切齒。她渴望的看著楊桃,盼著她為自己報仇雪恨。


    若真要計較,也不是當真找不到辦法。旁的都不說,隻揪住她私混縣衙,守在縣令房外聽牆角,就能編排出好些可大可小的罪名出來。再加上她確鑿偷了喬家不少山參,哀求著秦縣令借著別的罪名懲治下楊桃,應當不是難事。


    可得饒人處且饒人,哪怕隻為了同村的緣分,同門的情誼,也饒她這回別將她往絕路上逼了吧。


    畢竟作為苦主的王嬸都已經不再計較,畢竟她懷揣著壞心思也沒當真就去壞楊苗的名聲。


    這次便就算了,再有下次一併清算吧。


    這些話,楊桃沒和楊苗說。她隻無奈的看著她道:“我手頭也沒有她偷人參的證據,剛才和她說的那些,全是我推測臆斷的,真鬧到公堂,說不定我還要擔一個誹謗的罪名。


    二姐別想著報復了,多想想怎樣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吧。你若真和大伯娘坦白了你與秦夫子的糾葛,大伯娘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風浪。”


    “那不坦白?”楊苗其實也怕,她娘外表謙和溫柔,內裏卻厲害得很。她要是知道了事情經過,揍她一頓事小,往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打罵鄙夷,那才真真的難熬。


    再想起二伯父塞進她爹手裏的那一兩銀子,以及今兒個上午阿爺指著鼻子對阿爹一頓訓斥,楊苗心裏的不甘和氣憤如何都按捺不住。


    她問楊桃:“秦夫子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我有那麽差嗎?你幫幫我行不行,幫幫我?”


    楊桃輕輕皺了眉頭,心中是很無力的感覺。


    楊苗也察覺到了楊桃的不悅,她低頭沉默片刻,再抬頭時換了話題:“我想跟著你種藥,可以嗎?我阿娘當初求你的事,三妹你都是會答應的對吧。”


    說起這事,楊桃立馬犯了難。


    喬安都想出解決的法子了,楊苗卻在這樣的情況下問,她該怎麽回答?


    “周師叔才從蜀州過來,種藥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商量。我去蜀州之前,又和師父在縣裏看了個鋪子,先將那些事情理順,估計天也冷了。當真要種藥,快也要推到明年春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楊桃表達得太隱晦,總之楊苗依舊是一副渴盼的樣子看著楊桃:“馬上也該過中秋了,中秋一過山上蛇蟲就要鑽土,糙木也日趨衰敗,開山破土最是時機。這些事,兩個哥哥就能幫襯著你,我左右無事,別說來年開春,就是多等兩年我也等得。”


    楊桃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應對。


    “三妹也說過,血濃於水,咱們一家子骨肉。你不拉扯我們一把,我們又還能指望誰?你若是肯拉扯我們一把,骨肉血親,我們定然也感激不盡,絕不會敗壞了良心,陷你於不義。”


    楊桃斂眉想了,終究心軟:“那好吧,等過兩日開山,我找哥哥們過來幫忙。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兢兢業業做事,踏踏實實做人,真闖出什麽亂子做了什麽錯事,我們也得公事公辦,沒有人情可講。”


    楊苗趕忙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她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來朝楊桃磕頭:“哥哥們有了出息,必定好生謝你。”


    “別說這些見外的話,若真是心存感激,好好做事比什麽都強。”


    楊苗眼圈發紅,鄭重點頭。可念想著秦夫子,依舊還是開了口:“我想跟你學醫,三妹你教我可好?”


    肯上進是好事,楊桃不假思索就答應下來:“好!”


    與此同時,喬安和秦夫子也在說開山種藥的事。


    三皇子自作主張賞下一個山頭可不是小事,地方多少權貴看著,京中多少政敵盯著。楊桃要真一心為公,近兩年便是種不成對三皇子影響也不會太大。


    可要是楊桃藉機謀私,胡作非為。這定然會成為旁人攻訐三皇子的把柄。真到了那個地步,楊桃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喬安將他想的法子又和秦夫子說了一遍,而後堅定道:“畢竟是骨肉血親,楊桃做太絕情了也不好。這事兒,還是夫子你出麵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狗東西


    學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看兩本醫書就敢把脈開方。楊桃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拒絕了給楊苗醫書。


    她說:“咱們縣裏的藥鋪也快開門了,二姐先去藥房幫忙吧。”


    楊苗倒也不挑,慡快的道:“好!”


    “你目前懂得少,可能隻能幫著分揀藥材,熬煮藥湯,再處理些藥渣藥碎。事情繁雜,但你要用心,也你能學不少東西。等你認得些藥,多會了些字,我再給你醫書,好不好?”


    “好!”


    兩姐妹正說著話,門外突然想起了楊春曉的聲音:“文英來了?快屋裏請!”


    楊桃便停了和楊苗說話,起身迎了出去:“這個時間過來,可是師父那裏有事情吩咐?”


    “嗯!”


    因是男丁,不好進楊桃的閨房,兩人便在外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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