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難為情。


    可她也沒惱,依舊帶了楊苗去吃飯,完了還帶坐車回去。在車上,她嘆息一聲後道:“疏不間親,我和你說楊春曉和楊桃你必然覺得我是挑撥。可等你冷靜下來後自己再好生想想,秦夫子護著你的時候,都是什麽時候?”


    她轉頭打探楊苗神色,將她果然上套深思,不禁繼續引導:“是不是每次都是在出現了楊桃的名字之後?是不是每次都和楊桃有些關聯?


    你仔細想一想,還不明白秦夫子將你當成了誰嗎?你仔細想一想,還不明白楊桃為什麽能得秦夫子青眼嗎?


    楊桃是什麽人我不方便評價,看我見過她將秦夫子的腿腳摟在懷裏,整整摟了大半夜。換做是你,你做得出來嗎?”


    二丫滿意的看著二丫瞬間炸裂的表情,而後將身子靠在車壁上,閉目假寐:“我能知道得這麽詳細,拜誰說賜?你自己多想想吧,這事兒我不會給你傳出去,我要是傳了一個字,天打雷劈。”


    “可你也真夠可憐的,不就是喜歡秦夫子嘛,不就是靠近了一下嘛,怎麽就落得了這個下場。三房那兩姐妹不要臉得多,怎麽一個個都成了女子典範?”


    說完這些,二丫就再不肯說話。


    楊苗前思後想,而後全身發冷,牙齒大顫。


    等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村裏,楊苗感激的拉著二丫的手道:“今兒個真是謝謝了你,你的恩德我一定會好生報答。”


    二丫親昵的拍了她的手背,笑道:“哪裏有什麽恩德不恩德的?我不過是看不慣他們欺人太甚罷了。你回去好生歇著,要不想吃了這個暗虧,就自己想想法子。便不為別的,也不能讓三房人這樣作賤了自己不是?”


    楊苗點了點頭,神色厭厭的走了。


    楊桃近來挑燈夜戰,恨不得鑽進書本裏不出來。葉氏心疼她又是揪頭髮、又是扯眉毛的鑽研勁,搶了書攆她出去放鬆:“光苦著臉想也不是辦法,出去走走看看,腦袋一清醒說不定想不通的就都明白了呢?”


    楊桃拗不過,也領阿娘的情,於是便搖著頭出了門。、


    也是趕巧,她一出門就撞見了楊苗。帷帽沒擋住她的傷心,楊桃一見就皺了眉:“二姐這是怎麽了,有誰欺負了你?”


    楊苗滿心都生著楊桃的氣,猛然撞見便是撒氣:“誰欺負我?在縣衙裏除了你的好弟弟,你的好夫子,還有誰能欺負得了我?你可真行啊楊桃,這邊引得喬安對你死心塌地,那邊還吊著個秦夫子對你情有獨鍾,你很得意,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搗鬼


    楊桃被懟得心窩子疼,可自家姐妹又剛在外頭受了氣,她再不舒服也不能在這節骨眼和楊苗計較不是?


    “姐姐這話嚴重,妹妹可受不起。”


    她輕描淡寫的一笑,拉了楊苗就往小樹林去:“你這幅樣子回去,大伯娘免不得又要念叨。咱們去林子裏說會兒話,等你心情平復些在回去不遲。”


    楊苗不肯動,楊桃便又使勁拉她:“二姐對我意見頗大,咱們中間定然有不小的誤會。畢竟是至親骨肉,心裏有話總得說開了才行。要真是當妹妹的做得不對,我也好給二姐賠禮道歉。”


    她說得誠懇,楊苗又的確害怕回去後被阿娘詢問辱罵,於是便半推半就的跟著楊桃進了樹林。


    楊桃先帶她去林中的小水池裏洗了臉,而後才拉著她坐在水塘邊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你隻管說,要真是春曉混帳,我押了他給你磕頭賠禮。”


    楊桃將姿態放得這樣低,楊苗倒也平靜了下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而後目不轉睛的盯著楊桃眼睛,認真的問:“你將秦夫子腳摟在懷裏大半夜?”


    明明是治病,被斷章取義後再說出來,怎麽就顯得那麽骯髒?


    楊桃心裏不太舒服,卻依舊溫柔又認真的回答道:“在去蜀州的路上,連著陰雨引發了秦夫子老寒腿。當時在荒郊野外,沒有能取暖的物件,火堆一時也沒升起來。我沒有法子,是給他暖過腿腳。”


    果然是真的,二丫果然沒騙我!


    至於說什麽沒法子,可笑不可笑?若秦夫子中了春|藥你沒法子,是不是還能名正言順的寬衣解帶,共赴雲雨了?


    楊桃將她的鄙夷和噁心看在眼裏,又額外解釋一句:“患者無性別,但醫者也有底線。力所能及自然是病情更重要,涉及人品道德卻也絕不能肆意妄為。”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楊苗輕蔑的撇了嘴,又問楊桃:“那你和秦夫子是什麽交情,他堂堂一縣太爺怎麽就偏生來趕你的定親酒,還能喝成那副德行?要說是喬安師父,可你師父都沒有來。”


    “我師父是心裏有痛,看不得這熱鬧喜慶事。至於秦夫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能抽出時間過來。可他便是過來了,也不曾做什麽出格的事啊。要說喝酒,那不是你和大伯父非拉著他喝的嗎?”


    楊苗冷哼一聲不說話。


    “你和秦夫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春曉又做了什麽將你氣成這樣?”


    楊苗便不肯說了,她輕蔑一笑,滿臉滿眼都是鄙夷:“果然是一家子貨色,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說完要走,楊桃拉她卻怎麽都沒拉住。


    追上去必然又是一頓撕扯,楊桃權衡半晌,隻立在原地看著她哭得支離破碎的離開。


    事情,或許比想像中嚴重。


    楊桃也沒了心思看書,緊著回去招呼一聲就趕著去了縣城。


    見到楊春曉的時候,楊春曉正忙。便是如此,他也緊著丟了手裏的活兒,滿是擔憂的過來問她阿姐:“二堂姐回去了沒有?我昨天將話說得有些重,今兒個她受了打擊跑出去,我追出去就沒見到人影,真怕她出什麽事。”


    “回去了,不過情緒不太好。”楊桃將楊春曉拉到僻靜處,皺眉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你仔細說給我聽。”


    楊春曉便將事情仔細說了,從酒桌上強扭著敬酒開始,到今早上秦夫子將楊苗氣出來為止,事無巨細全都照實說了:“小童在外間聽得清楚,兩個人清清白白沒發生什麽。秦夫子說的話其實也不過分,就不知道二堂姐怎麽人突然就受不住了。”


    “難道是我昨天將話說得太難聽,二堂姐下不來台這才受不住?”楊春曉苦惱的撓著頭,鼻子眉毛都皺到了一處:“我當時也是生氣,你說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就那麽不顧臉麵?”


    楊桃怒瞪他一眼:“再怎麽的,她也是你姐姐。旁人要敢這樣說她,你都該黑了臉不依,怎麽就能自己將人說得那樣不堪?”


    楊春曉被訓得沒了話,理虧的低了頭:“等下回得空回去,我給二姐端茶賠罪。”


    “本來就該如此。”


    楊桃數落了楊春曉兩句,而後又問:“你和我說的都是全部?秦夫子當真沒和她提過我給他看病暖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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