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轉身走,門忽然的開了,錢律手中拿了支煙,走了出來。


    我迅速的背過身去,應該不會認出我吧?認出我也以為自己認錯了吧,畢竟他還以為我在上海。


    “楊娟娟。”正準備開溜,身後的錢律忽然叫了一聲,呃,背影這麽好認嗎?


    我僵著身子轉過身去,錢律正盯著我。


    “嗬嗬,”我沖他傻笑,“好巧啊。”


    錢律先是吃驚,然後就看住我,表情變幻莫測,我有點做賊心虛,又覺得窘的慌,錢律,你一定很得意吧,一個瘋女人不知死活的從上海趕過來看你,很掉價是不是?


    但來都來了,看都看見了,便幹脆決定窘到底,很不要臉的說道:“看什麽看?我想你了,夜不能寐,不行啊?”


    說完正要等他反應,手卻猛然被拉住。


    “進來。”錢律說了一句,直接將我拖進房間。


    我傻傻的跟他進了房間,隻聽到“砰”的一記關門聲,然後整個人被抵在門上,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錢律已經狠狠的吻住我。


    唇舌幾乎是直接撞進來,衝到我口腔的最深處翻攪,我腦中一空,隻有張口迎接,他的氣息滾燙,深吻我的同時,手沿著我的背往下移,碰到我右肩上的包,直接扯下來扔在一邊,然後手又迫不及待的往下移,直接蓋在我的臀上,忽然一用力,托住我的臀直接將我抱起,更用力的將我往門上頂,我頓時失了平衡,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口中輕叫了一聲。


    “楊娟娟,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錢律的口氣滿是危險,說話間直接從我的下巴往下吻去。


    我這才有些清醒,忙不迭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吃了你。”錢律的聲音悶在我的領口裏,在我鎖骨上輕咬了一下,忽然的轉身,抱著我往那張足可以睡四個人的大床走去。


    我當然不會傻到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方才這麽問也隻是無意識的,我有些害怕,雖然一直聲稱自己□難耐,但這應該是頭一遭吧?是不是該先向我下個貼,我再沐浴,焚香,齋戒幾日才可行此大禮?


    腦中正胡思亂想,人卻已被錢律扔在床上,他一刻也不浪費的直接往我身上壓過來。


    好沉,我想說,但嘴巴又被堵住,吻了幾下直接往下移,手也不閑著,扯開我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


    好猛,我又想說,卻發不出聲音。


    “叮咚”


    正在如火如荼,猛的一記門鈴聲,格外響亮。


    錢律動作隻頓了頓,又繼續,顯然決定不理會。


    “篤篤篤”


    這回改成敲門。


    我感覺錢律的呼吸又重了幾份,這回是怒的。


    “什麽事?快說。”他放開我,聲音比平時還要冰冷幾分。


    “先生,你要的藥。”門外答。


    我一怔,當場忍不住笑起來。


    莫名不安


    錢律的確在生病,有點發燒。


    “你吃過藥了?”我的手撫過他的額頭,問道,手因為方才的擁吻還在輕輕的發抖。


    錢律已經冷靜下來,方才如狼的熱情淡去,靠在床頭看著我,手抓過我撫在他額頭的手握在手中。


    我被他盯著不自在,抽回手蓋住他的眼,道:“看什麽看?”


    我看到他的嘴角揚起,應該是笑了,拉下我的手放在唇上親了一下,然後道:“楊娟娟,你這個瘋子。”


    我瞪他:“我來看你不好嗎?”


    他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與我的手交握在一起,纏緊,然後一拉,將我拉進他懷中,抱住,在我耳邊道:“好,我開心的很,但下次不可以這樣,太晚,萬一出事怎麽辦?”


    我點頭,乖乖的躺在他懷裏,他的心跳有力,手環在我的腰上,呼吸拂過額頭,滾燙,我這才又想起他發燒的事,爬起來道:“你快點吃藥,吃了藥早點睡。”


    他沒有阻止,眼微微的眯著,似有些累了,卻自有種魅惑的神情,道:“想想看明天去哪裏玩,我們一起。”


    “算了吧,你生病就不玩了,下次還是可以再來的。”我從桌上拿了藥,發現沒熱水,便拿了電熱水壺到衛生間裝水。


    大體將電熱水壺的內膽沖洗了一下,才裝滿水出來,錢律點了支煙在床頭吸,煙霧中,我看到他的神情中似乎有極淡的頹廢,看我出來,他眨了眨眼,又用力吸了幾口,才掐了煙。


    “你不是不喜歡在屋裏吸菸?而且你在發燒,錢總。”我邊插著電源,口中道,心裏想著,我好像沒看過他有過這樣的神情。


    他微微往上坐了坐,答非所問:“你訂了房?”


    “在7樓,”我答,“看你吃完藥再上去。”


    他“嗯”了一聲,眼睛閉起來,很累的樣子,我心裏冷哼,剛才某人還很猛,這樣想著臉卻紅了,還好錢律閉著眼不會看到。


    水很快開了,我倒了一杯冷在那裏,也不敢開電視怕吵到他,就坐在旁邊的椅子裏傻傻的看他。


    他穿著條紋襯衫,衣領敞著,露出男性的鎖骨,喉結偶爾滾動一下,下巴微微泛青,堅毅而性感,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怎麽相信,我怎麽會釣到這麽大一隻金龜?所以總是想,他是不是有什麽隱疾?哪天被我發現,我會後悔莫及。


    會後悔嗎?嗬嗬,他不後悔就可以了。


    拿了茶杯,喝了一口,差不多了,便取了藥,走上去讓他吃藥,叫了幾遍,以為他睡著時,他卻睜開眼,眼神難得不似平時那樣銳利,不過隻瞬間的懵懂,就又恢復原樣。


    “你還不去睡?”他的聲音啞啞的,手臂下意識的蓋住眼睛。


    有點可愛。


    “吃藥。”我忍住翻出照相機拍照的衝動,把藥遞給他。


    他看了一眼那顆藥,皺了下眉,接過放進嘴裏,又很快的拿過水,一口咽下去,這才籲了口氣,看著我。


    “你怕吃藥?”我敢確定。


    “有點,”他居然點頭,伸手擰了下我的鼻子,聲音還是啞啞的,“快去睡,不然我會以為你想跟我一起睡。”他拍拍旁邊的位置。


    我一僵,真的看了眼他旁邊的位置,又迅速收回視線,看他臉湊過來,我忙向後一縮,拿起旁邊的包道:“我上去了。”


    有人堪比鐵人,第二天我下樓找錢律時,他已經不在房間,這才想到看簡訊,果然,他留了簡訊,說去杭州辦公室,中午回來。


    於是上午我就在房間裏看電視打發時間,然後在看著湖南台播的《環珠格格》爾康痛心疾首的一聲聲“我好痛,好難過”中,呼呼大睡。


    直到《瘋狂青蛙》的鈴聲把我吵醒。


    “楊娟娟,可以下來了。”錢律的聲音,已經非常精神。


    “嗨,哇嘎哩媽希達。”我學日本人答了一句,掛了手機後,又在床上窩了一會兒,才整理了下自己,下樓去。


    錢律旁邊沒有其他人,一個人坐在大廳裏用筆記本回郵件,我撇了一下嘴,估計我再在樓上磨蹭一會兒,他也不會催我吧,正好可以再回幾封郵件不是?


    “你的小秘呢?”我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就去摸他的額頭,看還燙不燙。


    他居然沒有躲,稍稍湊過來點讓我摸得愉快,口中道:“都回上海了。”


    “嗯,不燒了,”我縮回手,還是有點擔心,道,“今天不要出去了,吃完飯,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陪我一起睡,我可以考慮一下。”


    我瞪他一眼,心想,鐵律你不是錢板,你就是個下流坯。


    “下午遊西湖,我決定了。”我振臂一呼。


    “不睡了?”


    我一僵,死扛住:“不睡。”


    西湖來過好幾次了,其實住慣江南的人不會覺得太過驚艷,畢竟人太多,被人工化的東西太多。


    周末,計程車司機大多是不肯進風景區的,因為交通嚴重堵塞,好不容易叫到一輛,操著東北話的司機,一路連連叫苦,怎麽就鬼使神差的肯拉我們進風景區,我被他說的不耐煩,便大言不慚道:“是因為我這個美女叫了你的車。”


    車裏瞬間冷場,也從此安靜了。


    下了車,西湖風景區到處是人,而這樣的人流對住在上海見過上班高峰人山人海的我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


    我買了根黑色的玉米邊啃邊和錢律走蘇堤,一座橋,一座橋的數。


    我不上照,便硬逼著錢律擺姿勢,我再給他拍,拍了幾張,發現他統統是一個表情,就是沒表情,我這才作罷。


    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總覺得錢律有些心不在焉,但也許錢律本就是鐵板脾氣,對這樣浪費時間的亂走,他寧願回去多發幾封郵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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