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場緩慢的爬了起來,伸出手握住了嵌進骨骼縫隙的刀子,他咬著牙忍著痛苦,把它拔了出來。而刀子離體,血液便湧了出來。


    隻是,男人將那把工藝品反手握住,然後對著一個方向丟了過去,而九條裟羅就站在那裏,這刀子這種方法丟過來,那麽刀柄一定會先於刀刃到達,也就更加方便九條裟羅接住那武器了。


    而天狗大將重新拿回那柄打刀,有些好奇的看著這男人,然後說道:“為什麽要把刀丟回來?繳了我的械,對你而言更加有利才對。”


    “話雖如此,隻是……”他看著九條裟羅,原本開了口,大家或許也聽得到,但後麵他自己的小聲嘟囔,恐怕就沒人聽得見了。“我不想任何人死,除了我以外,大家都不要死才好。”


    如此說著,他抬頭仰視站在更高一層,有些孤獨的雷電將軍。


    [那一刀,未必不可企及!]他這樣想著,而身體的元素力徹底釋放。


    “九條小姐,這一戰,你與我總要有人品嚐神罰。隻是,我希望能夠以一個堂堂正正的方式結束。”他換了一個說辭,並認為這說辭無懈可擊。


    可場外的淵澄卻感覺得到,他是想要試試將軍的刀。


    ……


    荒海的深處,兩個武士被擒住以後,萬葉才仔細把來人打量。本是獨眼的女人,卻在看他的時候,又把那眼罩輕鬆掀開一角。


    “什麽嘛?就是個小孩而已!”女人指著他一陣嘲笑。剛才看他與那兩個海亂鬼一陣周旋,還以為是什麽浪人武士,搞了半天就是個小孩。所以北鬥不由得咧開嘴巴。“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萬葉!楓原萬葉!”


    “哦稻妻人,劍術還不錯,就是年紀小點。為什麽與這兩個流浪武士爭鬥?”北鬥說話間,卻沒了笑容,反倒多了一些狠厲!


    對她而言,現在的少年與被擒住的兩個流浪武士差不多,她不是爛好人,卻從小看著一些俠客小說,自然明白什麽叫做行俠仗義。隻是,這三人搭眼上去,很容易認為這少年是個「好人」。


    但世界上的「好」與「壞」混濁不清,僅憑雙眼總是看不真切。


    而萬葉並未回答她,隻是看著那個被船員壓住的男人,有些凶狠,又或者說稚嫩臉龐故作狠辣。“把老婆婆和孩子們的口糧都交出來吧。還有以後不許再跑到那邊村落欺壓民眾了。”


    兩個海亂鬼點了一下頭,而雪青鎧兜便開口說道:“我們知道錯了,大人就放過我們哥倆這一次吧,村裏的糧食我們都藏到那邊的山洞裏了。”他說到這裏,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天然洞穴。


    而那茜色甲胄正點頭的時候,腦袋卻被人砍了下來。北鬥手中的大劍上,還有絲絲血液流動而下。她用力把大劍抽回,隻將上麵的血液灑在地上。


    剛才,某個精通稻妻語的船員,已經趴在她耳邊,將兩人的話翻譯了一遍。所以她心裏有了定奪,手上自然就不閑著。


    “你……你幹什麽?”萬葉有些吃驚,此時他站的很近,那血液,粘稠而溫熱,卻濺在了他的臉上。


    “這種荒野中的遊蕩者,在我們璃月也有很多,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和狗一樣。「撂下爪子就會忘」倘若你想幫助你口中說的老婆婆,就要下手毒辣,讓壞人徹底失去使壞的機會,你說應該怎麽做?”北鬥的臉上,也同樣濺了血液。


    “可他們還有學好的機會!”


    “你想要拿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村子裏人們的性命做賭注?我看你也不像是嗜賭成性的人啊?以暴製暴,除惡務盡!這是我教你的,記住了!惡人當然有權力轉變成良善。隻不過,嚐試過欺壓旁人後,那種快感根深蒂固,是很難改正的,比起祈求他們變好……”


    北鬥高舉起大劍,又是一擊,卻把雪青兜鎧的頭也斬了下來,那東西咕嚕嚕的滾到了萬葉的腳下。讓少年渾身顫抖。


    而女人,掀開的眼罩,兩隻眼睛炯炯的望向少年說道:“我更願意相信我磨快的大劍。”


    “啊啊啊啊……”憤怒的少年,卻早已衝了過來,手中的打刀對準女人劈了過來。其他船員想要衝上去幫忙,卻讓北鬥喝住。“都別動手,咱們船上正好缺個會戰鬥的風係能力者。讓我試試這小子。”


    說話間,北鬥肩抵大劍,輕而易舉的就把攻擊化解了,隨後,她身體電弧發作,直接將少年震開。隻是一擊,便讓北鬥對這少年有了了解。[這少年,隻是被我激怒,才方寸大亂,不然真打起來,也能與我過上兩招,真是越看越喜歡,把這小鬼拉到船上吧!]


    女人快步衝了過去,抓住少年領口,隻把少年拎了起來,然後說道:“這孩子是可塑之才,把他帶上船吧。”


    而少年昏迷不醒,稀裏糊塗的也就上了北鬥的船。


    ……


    “縫雷之術……”狐場低聲沉吟,這一刻,他受了傷的肩膀,似乎一條又一條的電弧在閃耀,隨後就像是縫衣針帶著線一般,居然把他的肩膀給補上。


    男人手中的刀子輕輕甩動,似乎一根又一根的絲線圍繞著那把刀,偶爾還能看到絲線上的電弧與脈衝。


    “狐場家的家傳寶刀,「流轉挪櫻」……其能力是,為持有者提供「縫雷」秘術,看不見的雷元素化作的絲線,其鋒利程度……我沒法給你形容……”


    男人說話間,刀子也隻剩下一隻刀柄在,刀刃也許就和他說的一樣,變成了看不見的極細的雷電之絲。而狐場用力向著前方揮動刀柄,九條裟羅明明什麽都沒看見,但心裏危險的本能,還是讓她向後一躍,便跳出很遠的距離,而她剛才站立的土地上,原本的巨大景觀岩石卻被什麽東西很好的切割成了一塊一塊的。


    “真是可怕啊,狐場……”淵澄不由得點評道。[那把刀……那把刀以後會變成我的?可……這不對勁的,記憶中這刀最後連狐場一起被雷電將軍給劈了的。如果我要得到它,就得救下狐場,如果我沒救下他,這武器是不是也就碎成兩半了。]


    而思索間,狐場又遭到了重創。少女越來越困惑。


    [想要得到這把魔神武器,就得行動起來,在狐場死掉前,救下他,才能獲得這把完整的魔神武器。可救下了他是否會導致之後的任務失敗!畢竟任務的要求又是與雷電將軍爭鬥並不落敗,才能獲得這把魔神武器,而與雷電將軍爭鬥的導火索現在看來,怎麽算計,都隻能得到狐場的結論吧?]


    也就是說,現在進入一個悖論中,她要是想得到魔神武器。就得保護狐場與刀子不被斬成兩截。


    可她如果保護了狐場,就違背了她的任務,無論是與雷電將軍爭鬥或者是「看著他死!」那個任務,那樣又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錯誤結果。


    這導致了少女處在一個既要救下狐場,又不能救下狐場的怪圈中。


    救下他,所以「流轉挪櫻」不被斬成兩節,按理說就是獲得了完整的魔神武器,可魔神武器應該是任務結束獲得的,而懲罰任務還要求自己不能救狐場,必須的看著他死才行。


    那麽,接下來的行為……她必須好好思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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