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莫桑,你就是葉莫桑。我不會認錯的。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道疤?你知道那是怎麽來的嗎……你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為了我,為我……”


    她說著,聲音平靜的嚇人,一字一句像是承載了許多重量,重的讓人承受不起,但可以肯定她不是個瘋子。愛德華拿剛想說停下。就聽得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說,


    “拿開你們的髒手!”


    保安怔了怔,被聲音裏的怒氣嚇到,隨即放開了莫關關。而此時大堂經理認出來李斯爵,又忙上前打招呼,李斯爵隻滿心思在莫關關這兒,沒理會。


    他攬過莫關關的肩說,“以後別開的那麽快。”他追不到她。那種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感覺太可怕了。


    莫關關被他摟著,沒動,隻是眼睛看著對麵的人。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怪。李斯爵看著莫關關,莫關關看著葉莫桑,葉莫桑站在對麵看著他們。


    “你……回來了。”李斯爵說,手一直沒有離開過莫關關的腰。


    葉莫桑的眼落在李斯爵握著莫關關腰的手上,靜靜地,又笑起,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愛德華。”


    “葉莫桑?”李斯爵確實有些吃驚,他好像不認識他們似的,又覺得這人可能不是葉莫桑,試探的叫了一聲。


    “葉莫桑……”他把這個名字含在嘴裏念了幾遍,每一遍都繞在舌邊,後來,他抬起頭。看著他們,眼神很清明,他說,“葉莫桑,這個名字很好聽。”說完,目光又落在莫關關的身上,他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愛德華,該走了。”旁邊的約翰看了看時間,對他說。葉莫桑(愛德華)回過頭,歉意的笑笑說,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擦肩而過,莫關關卻突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他側首,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毛。並沒有正對著她的眼睛。“這位太太,我還有事,請你放手。”


    想必,之前那一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你的人生裏,有幾次這樣的機會,能碰到一個女人,瘋了一般衝著你跑過來,然後大庭廣眾下去解你的褲子……


    “不放。”她說。沒有多餘的言語。她不知道要再說什麽。但此刻就是不想放開他的手,死都不想放。


    “關關。鬆手。”李斯爵的手覆上莫關關的手,讓她鬆開。她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固執的看著葉莫桑的側影,說什麽都不放。


    氣氛有些尷尬。


    “走的時候狐狸還在哭。我們……回去,回去再說。”李斯爵繼續說,莫關關終是鬆了手。


    然後,就見葉莫桑(愛德華)頭也沒回的走了。


    莫關關看著他的背影,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落下來,有些泛白,落在他的身上,有些不真實,有些遠。


    她眨了眨眼,沒忍住,蹲在地上。頭埋進雙膝裏。


    “關關。”李斯爵喚她,她沒動,肩膀微微有些顫抖,他蹲在地上,整個把她抱起來。懸空起來的時候,一個轉身,她的一隻拖鞋掉了,落在大堂的地板上。閃閃,印著些灰敗的影子。


    先前莫關關來的時候,車開的很快,闖了一路的紅燈,北京的交警很是負責,這會兒就查到了那車,這會兒就等在外麵,上麵還貼了一大堆的罰單。


    見著李斯爵抱著莫關關出來,正走向這輛車,他上前,問,


    “這輛車是你的嗎?”


    “請出示駕照。”


    “請你回答。”


    ……


    “滾!”李斯爵吼了一聲,那交警立馬噤聲。那剎那被他的氣勢鎮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上了車。


    已經發動,追是追不上了。連回到車上拿著對講機,說了一通。


    這一路,莫關關都格外的安靜。平常在車上,即使不說話,她也會看著窗戶外邊,眼神是動的。可這會兒她哪兒沒看,就低著頭。


    如果沒看錯。她的目光當是落在了那枚戒指上。


    “那個人,應該不是葉莫桑。”李斯爵如是說。如果是葉莫桑,怎麽可能會不記得他們,不記得莫關關。他看他們的眼神是清明的,是陌生的。


    莫關關沒答話。李斯爵又說了幾句,“出來的時候,老虎兔子非要跟來,我沒讓,明天有一場——”


    “他是。”莫關關突然開口說了這兩個字。李斯爵的手抖了一下,車子打了一下滑。


    尾聲:我等的終是來了3


    “他是。”莫關關突然開口說了這兩個字。李斯爵的手抖了一下,車子打了一下滑。險些撞上前邊的車。


    “你怎麽這麽肯定?”李斯爵打過方向盤問她。心裏卻是透著一股不安。


    莫關關沒有回答他,直到家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像是之前她突然離開的樣子嚇到了老虎兔子,這會兒見她回來,張著手走過去,嘴裏還喊著,“媽媽。媽媽。兔子不和老虎打架了。媽媽你不要不要兔子……”


    這話聽得莫關關心裏一酸,緩過神,一把將兔子抱起來。就連平時不怎麽粘她的老虎都像無尾熊似的抱住了她的腿。


    “老虎以後不捉弄兔子了,老虎會疼弟弟妹妹。媽媽,你不要生氣了……”


    畢竟是孩子,哪裏猜的到大人的心思,也看不懂他們臉上的表情,但是還能看出莫關關不高興,小小的人還以為是自己起了捉弄妹妹的心思惹的她不快。


    兩個小傢夥說出這樣的話,這樣懂事,莫關關心裏一陣難受,忍了許久,眼裏的淚終是沒忍住。


    “媽媽,不哭,兔子給你親親。親親就不疼了。”兔子扒拉起小手,摟著莫關關的脖子,在她臉上親親,一邊親,還一邊說,媽媽親親就不疼了。


    以前還小的時候,老虎兔子跌倒了或是摔疼了,她總是這麽安慰他們,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他們學來用到自己身上。


    “媽媽不疼了。”莫關關彎起嘴角,說。兔子這才笑開。李斯爵走來,接過兔子,看了看莫關關的腳,一手拉著老虎,“咱們進屋去。”


    剛才下車的時候,李斯爵要抱莫關關,被她拒絕,此時腳上就穿著一隻鞋,另一隻腳就這麽光禿禿的踩在地上。


    接下來的時光,莫關關總是格外的沉寂,就連晚飯都沒有吃。一直呆在樓上。不知怎麽了,狐狸老是哭,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好不容易哄著,莫關關才回到床上去睡。其實也睡不著,隻是覺得累,打心裏的累,那種就連呼口氣都覺得提不起力氣來。


    李斯爵進來的時候,正對著莫關關的背影。


    他知道她沒睡。


    走過去,躺下,與她蓋著同一床被子。


    夜,有些格外的安靜,李斯爵對著莫關關的背影,看了有那麽一會兒,開口,“明天我讓人查查,興許那人不是他,如果是的話……”說到這裏,李斯爵停下,沒再往下說,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那人是葉莫桑的話,莫關關會怎麽辦,他又要怎麽辦。就衝著今天在大堂裏看到的那情景。


    莫關關沒有應聲,李斯爵也沒再說。


    夜就這麽過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這世上,你最難掌握的便是人心。縱使你有天大的財富與本領。


    早上吃過飯,相比較昨天,莫關關的神情好了許多,李斯爵在家多呆了一會兒,就去公司了。在路上,就已打電話,要把愛德華的所有信息一點兒不落的給他查出來。


    這邊,莫關關沒有等李斯爵的信兒,就換了衣服,把孩子交給張姐看著,出門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及膝的連衣裙,外邊罩著一件大衣,在酒店等著,經理見到她,經過昨天的事,也知曉了她的身份,連過去,“李夫人,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莫關關搖了搖頭,逕自坐在大堂的沙發上。


    她看著,等著,沒有向經理要他的房間號,就那麽等著,因為她確定,他還沒走,還住在這家酒店。她有感覺。


    她不想歇斯底裏的找他,他不識她,不想讓他把自己當個瘋子,隻想這麽靜靜的等。仿佛隻是這樣坐在這與他近的地方等,她的心才會平靜。


    她等著,一直這樣等了一天,他也沒出現,後來,她就走了。到家,李斯爵已經回來了。看到她,沒問什麽。隻是眸光與往常有些不同。莫關關沒發覺。


    第二日,不等李斯爵出門,她就先出了門。一如昨天一樣,來到酒店等著。


    今天運氣好,她一來,就看到葉莫桑從電梯裏下來。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手裏拿著一個公文包,看樣子是要出去哪兒。乍一看到莫關關,他頓下腳步,然後又裝作不識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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