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爵笑笑,倒是沒說話,揉亂她一頭短髮出去了。


    莫關關不知道自己的話,他聽沒聽進去,反正她打定主意自己考,他給她找關係,她也不用。


    *******


    晚上十一點,李斯爵關上筆記本,回到臥室。莫關關還沒有睡,手裏拿著本書看。他走過去拿掉她手裏的書,“睡覺,明天再看。”


    莫關關撇他一眼,鑽回到被窩裏。李斯爵爬上床,扯開被子的一邊蓋上,身子貼著莫關關,手腳也不老實,動來動去,莫關關嫌他煩,索性翻過身子,往邊上挪了挪背對著他。


    李斯爵跟著莫關關的身子動了動,依舊貼著她,手伸進她的睡衣裏,撫著,揉著,惹得莫關關也沒法睡覺,兩次打掉他的手,他還湊過來,氣得莫關關沒法,一回過頭瞪著他,“你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就摸一會兒。什麽都不做。”


    說完又加重手上的力度,莫關關嚶嚀一聲,他更來勁了,身子抵著她。莫關關忍無可忍,一腳踢開被子,對著他嚷,“你給我放開,我去那屋睡去。”


    李斯爵見她真生氣了,手老老實實的拿出來,擁著她亂踢的身子,“好了,好了,睡吧。我不鬧你了。”


    身後被一個東西頂著,莫關關哪能睡著,又掙紮著,耳邊卻聽來,他略帶暗啞和壓抑的聲音,“別亂動。”


    他這一聲,莫關關立馬僵住身子,不動了,跟挺屍似的。萬一他憋不住,受苦的還是自己。


    過了很一會兒,李斯爵的聲音恢復平常,掐了掐莫關關的腰說,“你這樣怎麽睡?放心吧,你的傷還沒好,我不動你。”


    莫關關放鬆下來,臉上卻是多了一抹冷笑。她的傷誰弄得?是誰不顧她的意願,一次又一次的強迫她,逼她做著不喜歡的事,自從遇上他,她的世界就沒好過。


    似是知道了莫關關的想法,李斯爵又緊了緊懷裏的人,聲音略帶輕哄,“關關,那些事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莫關關沒有回答他的話,身子被他擁著,頭卻偏離了枕頭,離他遠遠地。


    李斯爵一陣苦笑,手卻依然不放鬆,緊緊地掌握著懷裏的人兒。關關,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愛上我,戀我,依我,離不開我……


    因為我突然覺得,隻是要你的人不夠,我想要你的心。


    墓地


    星期天早上吃過飯,莫關關回到房間裏正換著衣服,李斯爵走進來,看著她拿出來的衣服,皺了皺眉,“要出去?”


    “嗯。”莫關關淡淡應了一聲。


    “去哪兒?這麽冷的天。在家呆著吧。”外邊的天陰的厲害,天氣預報說有雪。


    “去見莫小貝。”


    “我送你去。”


    “不用。”


    莫關關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如果李斯爵對她了解多一點兒,就會知道莫小貝是誰了。也不會她說不用就真的不用去。


    “穿這個,那個太薄了。”李斯爵從櫃子裏拿出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遞給莫關關。


    莫關關看了看接過去,拿在手裏走出房間。等李斯爵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隻是那件羽絨服放在沙發上。


    莫關關出了小區,走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大兜橘子提著出來。天冷,也沒帶個手套,手凍得通紅通紅。


    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司機是個大叔,挺好說的。一路上聽著廣播嘴不停。一會兒說誰誰誰結婚的事,一會兒說那個國家打仗的事,要不是莫關關想莫小貝想的太出神了,一定會把他當個瘋子。


    下了車,司機又說了什麽,莫關關沒有聽,直接找她家莫小貝去了。那會兒她家莫小貝走的時候還算有點兒名氣,所以死後住的地方也不錯,挨著山,挨著樹,風水好。


    “莫小貝,你閨女來看你了。”莫關關走到莫小貝的墓地前,隨手把橘子放在上麵,那語氣,那動作就跟回到家似的。


    盤著腿坐到莫小貝的墓前,拿起那袋橘子,一邊剝一邊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你別嫌你閨女這麽些年沒來看你。其實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呢,這不來的時候特意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橘子嗎?”


    剝完皮,把橘子放在莫小貝的墓碑上,又拿起一個開始剝,嘴裏不停絮絮叨叨。


    “莫小貝,你說咱們下輩子還要不要做母女?”把另一個剝好的放下,眼睛直直瞅著照片裏的人。看了會兒,自己又垂下眼,翻身靠在墓碑上,眼睛看著天空,“我說要的。這輩子還沒做夠呢。”


    “不過下輩子我不做你女兒,我要當你媽,得給你尋個好人家。”手捂著眼睛,仰著頭。指fèng間流出幾滴淚。過了會兒放下手,扭過頭看著那張笑臉,“那個蘇易,太不是東西了。你說你當初怎麽就看上他了?”


    再怎麽看,再怎麽說,莫關關的眼前就是一張死死的照片,她嘆了口氣,繼續靠在墓碑上,隨手拿起一個橘子,剝著吃。一瓣一瓣吃到心裏怪涼的。


    一大袋橘子都讓莫關關吃完了,她直愣愣的瞅著天,忽然覺得眼裏一涼,一片雪花飄到眼睛裏融化了。


    今天的天本來就陰,這會兒又起了風,一片一片的雪花從天上落下來。莫關關也不動,就靠在墓碑上,還和她家莫小貝說話。


    沒一會兒雪下得大了起來。


    齊銘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著外麵的鵝毛大雪,他動了動,從床上下來,站到窗戶邊上,拉開一扇窗,伸出手去接外邊的雪花,他記得關關那丫頭最喜歡下雪了,每次到了下雪的時候都會穿的厚厚的,非讓他背著,不背就拿雪丟他。隻是,如今,怕是再也不能了……


    “幹什麽呢?快躺倒床上去。待會兒該著涼了。”張蕙蘭一進門就看到齊銘手伸到窗戶外邊發呆,一陣絮叨,把他扶到床上去。


    坐到床邊,眼睛看著外麵的雪,“好些年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了,就這麽一會兒工夫都有一磚厚了。”


    齊銘聽著,突然有個念頭閃進腦海,“今天幾號?”


    “明兒個就是元旦了。”


    聽到這話,齊銘一顫,掙紮著就要從床上下來,被張蕙蘭按住胳膊,“你這是幹什麽?不好好躺著。”


    “我要出去一躺。”


    ******


    李斯爵看了看掛在客廳裏的表,都已經十二點了,莫關關還沒回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剛剛撥通,就聽到臥室裏傳來手機的鈴聲,她出門的時候沒拿手機。


    他剛放下手機,就聽到門鈴聲,走過去開門,是張姐。“那個,外邊的雪太大了,路上都堵車。”


    李斯爵淡淡的應了一聲,閃身走進書房。


    閑著沒事,打開筆記本去網頁上瀏覽,首頁的標題上就寫著“某音樂協會紀念著名鋼琴家莫小貝逝世十周年”


    莫小貝?李斯爵看到這個名字,突然想起早上莫關關說要去見一個人,那人也是叫莫小貝。莫關關,莫小貝,瞬間一個念頭衝進他的腦海。連忙點了幾個網頁,查看關於莫小貝的新聞。果然。莫小貝是莫關關的母親。


    想到這兒,他關上筆記本,快步走到客廳,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不待那邊人說話,就開口,“馬上給我查查鋼琴家莫小貝葬在哪兒?”


    不到五分鍾,電話重新打過來。李斯爵掛了電話,拿起鑰匙出門。


    這邊齊銘被攔著,也出不去,他心裏急得要命,他家的傻丫頭肯定又蹲在雪地裏,瞅著她媽的墓碑。想起那一幕,心就疼的揪揪的,“她在那兒呢。就她一個人。我得把她弄回來。那丫頭還不知道呆到什麽時候?”


    “你這身子,能走到那去嗎?我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去啊。”


    張蕙蘭勸著,齊銘也不聽,鬧了半天才死心。這麽看自己是去不了了,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媽,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傻丫頭


    西餐廳內,燈光明亮,暖如初春,臨近窗戶的那一桌子上,坐著三個人,正是葉莫桑,陳琳娜,和葉母。


    葉母看著自家兒子和陳琳娜在一起,是越看越順眼,哪兒哪兒都般配,正想著開口說說什麽時候把事定下來,這邊葉莫桑的手機突然響了。


    葉莫桑拿出手機,看到來電號碼,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眉,“我去接個電話。”說完拉開椅子走到旁角。


    葉母沒有忘了剛剛要問的話,這會兒見葉莫桑去接電話,便趕緊開口,“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把事定下來?”


    陳琳娜略顯嬌羞的笑笑,瞟了一眼葉莫桑,“這個,我也不好說,還是看他的意思吧。”


    這句話最趁葉母的心了,當下就笑著說,“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回頭我問問他,趁早的,年前兒就把婚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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