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斯爵慢慢的放開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莫關關,冰冷的目光讓莫關關驀然心驚。


    “你再說一遍。”


    他生氣,但是還沒氣到這個地步,她當真以為他會在這裏強要了她嗎?他在她心裏到底已經‘無恥’到什麽地步了。


    莫關關瑟瑟的站著,自是不敢再說一遍,那兩巴掌已經讓她有了陰影。這會兒看著李斯爵的怒氣衝天,她靜靜的低下頭,聲音仿佛從地底冒出來的。


    “李斯爵,你不要打我。”


    李斯爵突然笑了,那笑透著股失望,還有些莫名的窒悶,他向後退一步,看著她說,“莫關關,你真狠!”


    說完大步離開,巨大的摔門聲,彰顯出他的極度憤怒。


    關於莫小貝


    er67


    莫關關靠在桌子上,伸手擦了擦唇上的血,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嘴角不可抑製的上翹。


    “心情不錯嘛,有什麽好事?”林非白在莫關關的辦公室裏正找資料,門打開就看到莫關關笑的挺開心的。


    “沒事,就是覺得能見到那麽多大人物挺興奮的。”莫關關敷衍而過,林非白笑笑,相處了一個多月,就這會兒看到她像個孩子,像個初出校園的孩子。


    “對了,剛剛有人找你。”


    “誰啊?”


    “我那會兒沒在,聽小蘇說是個男的。這會兒應該在接待室呢。”


    莫關關想著這人應該是葉莫桑,可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齊銘。那一瞬間她想轉頭就走,想了想還是走進來。


    “你找我有事?”莫關關坐在他的對麵。語態平淡。


    “今天晚上有個鋼琴演奏會,想請你去聽。”


    “不好意思,我恐怕——”


    齊銘打斷莫關關的拒絕,“是索莉的演奏會,專門為了紀念莫小貝。”莫關關一瞬間安靜下來,過了會兒,她問,“幾點?”


    晚上六點五十,齊銘等在劇院的門口。演奏會七點開始,莫關關還沒有到,不過齊銘很肯定她一定會來的。莫關關,跟蘇家的人不親,唯一一個親人就是莫小貝了。


    他還記得每年莫小貝忌日的時候,莫關關都會自己一個人跑到她的墓前,那麽冷的天一坐就是一天。他知道她強,所以每次都站在後邊默默地看著。她坐一天,他看一天。


    每年都這樣,直到那一次。天下著雪,她靠在墓碑上,那麽大的雪都快把她給埋了。他拽她,她就是不走,死死的抱著墓碑。後來實在沒辦法就硬是把她裹起來抱走了。


    莫關關跟莫小貝的感情很深,比一般的母女還要深。所以她一定會來的。


    已經到了開場的時間,齊銘還在等著,旁邊的人要他趕緊進場,要不過了時間就不讓進了。


    他沒有進,還等著。等到快八點的時候,莫關關還沒有出現,他有些慌了。他篤定木關關不會不來,可他唯獨忘了,他們之間已經橫過去了五年的時間。


    齊銘拿出手機給莫關關打電話,電話通了,就是沒人接。連打了四五個都是這樣,他再打的時候好像聽到什麽地方電話鈴響了。


    一邊拿著手機,一邊順著聲音走過去。


    莫關關蹲在地上,看著大大的gg牌,上邊有著一張熟悉的臉,旁邊還有字,為了紀念天才鋼琴家莫小貝。其實從下午開始她就一直在這裏看著了。


    齊銘走過去牽她的手,她怔了一會兒,伸出手,不過馬上又收回,自己站起來。那一瞬間的恍惚讓她以為那是以前。


    齊銘背著光看她,沉默片刻,開口問她,“怎麽不進去?”莫關關沒有說話,隻是轉身走出這個角落,齊銘在後邊跟著。走了一條街。


    突然莫關關轉身對著身旁的齊銘說,“找個地方吃飯吧。”她想,有些事,不是你不說就不存在的。


    走了就不再回頭


    自古無巧不成書,凡事都免不了一個巧字。莫關關和齊銘剛剛走進格雷美飯店的大廳,就碰上了蘇家一夥人。


    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禮服搖曳,顯然是剛剛參加完什麽重要宴會。最先看到他們的是蘇婉柔。齊銘和莫關關在一起,這個信息沖入腦海馬上就讓蘇婉柔腦袋發昏了,直直的朝著他們走過去。


    蘇家其餘的人看到蘇婉柔如此,目光齊齊向這邊望來。當看到莫關關和齊銘時,臉上的表情真是相當精彩。


    這蘇婉柔誰啊?‘裝姐’她祖宗。這會兒心裏隻想把莫關關撕碎活埋了,不過當著齊銘的麵,又擺出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聲音跟喝了蜜似的。“齊銘,這麽巧啊。”


    這時蘇易,蘇子墨一幹人也走過來。齊銘略過蘇婉柔的話,直接對著那幾個人打招呼。


    “蘇伯父,蘇伯母。”


    蘇易,胡嫣紅,齊齊笑著,對這個準女婿甚是滿意,自動忽略站在旁邊的莫關關。


    人家這一家子‘裝貨’湊一塊兒,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她還在這兒幹什麽?這不存心給自己找噁心嗎?當心轉身就要走。


    “站住,見了麵連話也不說,你媽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莫關關本來沒想理,但是聽到他後邊的那句話,錚錚停下腳步,回過頭,臉上帶起笑“蘇先生,你好。”


    這一聲蘇先生,讓蘇易楞那兒了,還沒有回過神,就聽莫關關接著說,“我媽是怎麽教我的,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她老人家已經死了十年了,骨頭都化成灰了,不過我聽說人死了靈魂還在,誰對不起她,就去找誰,這麽多年,我想請問一下,她有沒有找過你呢?”


    莫關關一席話,蘇易臉色立馬變了,“你怎麽說話呢?我是你爸。”


    “我從小就沒有爸爸,隻有媽媽。”一句話留下,硜硜往前走,再沒有人攔著。


    出了酒店,莫關關招了一輛計程車,還沒上去,被齊銘拽住胳膊,一把攬進懷裏。“關關,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齊銘。”莫關關推開他,一字一句說,“你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再出現。”


    看到她的決絕,齊銘又把她抱住,緊緊地,掙脫不開。“不,那會兒是他們逼我的,我爸出事了,他們拿這個逼我的。關關,我一直都隻愛你一個人,就愛你一個,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莫關關聽著他的話,突然笑了,她想起五年前她去找他,他挽著蘇婉柔的手,說要娶蘇婉柔,現在說自己是被逼的,不覺得好笑嗎?那她遭受的那些就可以扯平了嗎?流浪在街頭,徹骨的疼痛……他沒有受這些,他不知道疼,從遇見她開始他隻是一個勁兒的說道歉,說要重新開始。不曾想過她。就算他還愛她,就算他以後不讓她受委屈,但是那些就可以抹去了嗎?


    相比較他的激動,莫關關已經恢復了冷靜,她再次推開齊銘,彼時街上華燈初上,她站在他的對麵,一字一句勢要問到他的心裏,“當初他在我心上插了一刀,後來你嫌不夠,在上邊定了一個樁,你說,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正如幾米所說,人生有很多意外,有時候握在手裏的風箏也會突然斷了線。何況他們連風箏都沒了。


    誰也不要


    齊銘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氣,他隻覺得再多的空氣也抵不過心裏的蠻痛,彼時,他從未想過他們會有今天。


    那時她站在月光下羞紅著臉揪著裙擺,目光灼灼,“齊銘,我把自己送給你。你要回我什麽?”


    他擁著她,耳鬢廝磨,吟語低喃,“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可最先走開的是他,最先放開她的也是他,不管什麽原因,總是他先棄了她。在英國時他想,等他足夠強大的時候,他會回來找她,不再受任何人威脅,如今他回了頭,卻發現那個等在原地的女孩再也不要他了……


    “齊銘,你怎麽樣了?別嚇我,你說話啊……”


    一點一點的疼痛從胸口蔓延,延至全身,他聽不到,什麽都聽不到,隻看到那個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卻從未回過頭看他一眼。


    其實疼的又何止他一個,她的傷口早就腐爛崩潰。可即使再疼,她也不會哭。依舊插著口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依舊招手,打車,回家。


    黑乎乎的屋子,莫關關有些害怕,她不喜歡黑暗,一進門便把所有的燈打開。家裏沒人,這個認知讓她鬆了一口氣。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李斯爵,這樣的夜裏她隻想自己一個人呆著,誰也不要看到。


    莫關關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靜寂的夜裏隻有電視聲音,還有鍾錶的哢哢聲,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她關了電視,回到房間。看著空蕩蕩的床,又想起來,白天自己惹他那麽生氣,怕是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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