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甘情願的,你沒有勉強我,就……就今天吧。”


    反正事情早晚都是會發生的,就像挨刀子,早晚都是一刀,為什麽不早點挨,讓傷口早點兒好。還有顧悠在監獄裏拘留著,要是順利,沒準兒今天過後,明天就可以見到她了。


    李斯爵透過鏡子看了莫關關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在經過下個路口的時候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彎駛入相反的車道。


    車子停在一個很高檔的住宅區。下了車,莫關關跟在李斯爵的身後向電梯裏走。


    他按下32層的鍵,輕輕的甕聲過後,電梯平穩的上升。


    李斯爵打開門,已經進了屋子,他扭頭對莫關關說道:“進來吧。”


    退無可退,莫關關隻有跟著進去。門是自動的,被合上時莫關關突然湧動出一種拔腿就跑的感覺。


    李斯爵換了拖鞋,一邊向廚房走去,一邊說,“鞋櫃裏有新的拖鞋,你隨便坐。”


    莫關關打開鞋櫃拎出一雙淺色的拖鞋,換上,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李斯爵倒了杯開水端了出來,問她,“你喝點什麽?”


    莫關關愣了一下,“白開水就好了。謝謝你。”


    李斯爵另倒了杯水給莫關關,莫關關接過喝了一口放在茶幾上,整個人端坐在沙發上,當李斯爵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還是這個姿勢。像個殭屍。


    他走過去,半彎著腰按著莫關關的肩膀。他的身上隻圍了一件浴巾,有著沐浴露的清香,和他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莫關關突然覺得連呼吸都困難,身體僵著,臉不自然的紅了。


    李斯爵看到她的樣子,臉上浮現出笑容,“別這麽緊張,先去洗個澡,浴室裏有新的毛巾。”


    莫關關張著口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然後她呆呆的看了李斯爵一會兒之後慢慢的垂下頭去,啞著嗓子說道,“衛生間在哪裏?”


    李斯爵拉起莫關關,帶她走到衛生間,指著那麵的櫃子說,“浴巾在那邊的櫃子裏,有什麽事叫我。”


    他走後,莫關關鎖上門,煩亂的脫掉衣服,打開蓬頭,溫熱的水噴灑而下。她的心很亂,很多個念頭一起湧入腦中,攪得像一堆亂麻,覺得腦袋都快爆炸了。


    她隻好加速度,再這麽想下去,她怕自己會瘋了。


    洗完後,她走到對麵的櫃子前,拿出浴巾包上自己,走到門前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我恨你


    李斯爵坐在客廳陽台的椅子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台筆記本,看到莫關關出來,他合上筆記本走過去。


    莫關關看到他穿著一身休閑的衣服,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時他靠近,心驀地又提到嗓子眼。


    “要喝點酒嗎?”李斯爵穿過莫關關向那邊的酒櫃走去。


    莫關關緊了緊浴巾,搖搖頭,“不用。”


    他倒了一杯紅酒端著出來,喝了一口,突然吻向莫關關,莫關關猝不及防,被他吻了個結實,他硬將那些酒渡給莫關關,莫關關嗆著了,使勁一推,把他推開,瞪著眼睛,“你幹什麽?我都說了我不喝酒。”


    李斯爵笑開,莫關關皺著眉看他,他輕笑過後伸手將莫關關攔進懷裏,貼向她的耳邊,“這會兒臉色好看多了,像熟透了的蜜桃。”說完輕咬著莫關關的耳朵,莫關關身體一僵,伸手就要推開他,他突然咬住莫關關的脖子,她吃疼輕呼出聲,放棄抵抗,然後心一涼,閉上眼睛。


    他的吻自上而下,慢慢的貼上她微涼的唇,輕輕啃咬。一陣熱吻,他打橫抱起莫關關走向臥室,壓倒在床上。


    不知為何這會兒莫關關突然就想起了齊銘,然後心裏一股子難受,眼睛一酸,淚始終都沒落下來,她是硬咬著嘴唇。憋著。


    李斯爵看到她這幅委屈樣,眼神一冷,手向下邊探去。


    “不要!”莫關關掙紮著抓住他的手,趁他一怔,逃離的跳下床。她做不到,隻要他一碰她,她就不可遏止的想發狂。那些記憶一股腦全衝進來。


    李斯爵從後邊撈起她,壓在床上。莫關關激烈吼道,“放手!你放開我!”


    他壓製住莫關關的掙紮,一邊扯她的浴巾,一邊在她耳邊說,“別怕,別怕,一會兒就好了。”


    然後一挺身就進去了,莫關關疼得叫出聲音,叫他停下就是不停,一直折騰她。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低吼一聲倒在莫關關的身上。


    過了會兒他還不起來,整個人壓在莫關關的身上,莫關關推他,“你起來,壓得我難受。”


    李斯爵翻身,躺在一旁,莫關關抓著被單就要起來,被他橫來的手臂擋住,壓在床上,躺在他的旁邊。


    “睡吧,別瞎想了。”他收回胳膊,關上床前的燈,扯上被子的另一邊蓋上。


    屋子裏很黑,隻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那麽點兒暗光,莫關關睜著眼睛盯著頭頂,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想什麽,就是很空,好像也什麽都想不起來。


    瞪著眼睛酸了,就閉上眼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迷迷糊糊她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她拉著箱子無助的站在北京的街頭,還有齊銘,還有醫院裏的那團血……


    “我恨你……齊銘……我恨你……”


    莫關關不安的掙紮,李斯爵被吵醒,他打開燈,就看到她緊緊的咬著嘴唇,血順著下巴流下來,然後不停喃喃著,“齊銘,我恨你,我恨你……”


    圈套


    “醒醒!莫關關!醒醒!”李斯爵一邊叫她,一邊用手掰她的嘴,不讓她再這麽咬著,再咬那塊肉就該掉下來了。莫關關突然睜開眼睛,瞪著李斯爵,她還沒有從那個場景裏出來。李斯爵被她眼裏的恨意驚了一下,慢慢放開手。這麽漂亮的眼睛裏居然有那麽深,那麽深的恨。


    她看了一會兒,似是清醒了,才覺得嘴裏鹹鹹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李斯爵伸手抽出一片紙遞給她,“就算再怎麽恨一個人,也不該虐待自己。洗洗去吧。”


    莫關關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然後去掀被子,被子掀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又停下,回頭去看李斯爵,發覺他正看著自己,微微眯著眼睛,神情難測,莫關關心一慌,掀開被子,撿起地上的浴巾快速的走出房間。


    第二天莫關關起來的時候,李斯爵已經走了,她簡單的梳洗,穿著隔夜的衣服匆匆離開這個小區。


    莫關關有一個習慣,就是不穿隔夜的衣服,這會兒穿在身上怎麽著都不舒服,她決定先回家換一身衣服,再去公安局。


    剛出了電梯,就看到自家大門大開著,心裏一緊,以為招了賊,連忙走過去。


    “你們在幹什麽?”入了門,莫關關看到幾個穿著法院衣服的人在屋裏。離得最近的那個人,看到莫關關進來,就問,“這是顧悠的家嗎?”


    “是。怎麽了?”


    “法院查封。”


    聽到這四個字,莫關關的心呼騰一下子涼了,愣在原地。怎麽會這樣?她已經答應了他的交往,昨天晚上還……法院的人怎麽會來查封?也許他還沒來得跟公安局的說,也許他用什麽別的方法。莫關關這樣跟自己說,然後拿出手機找到他的號碼。


    電話打過去,通了,但是沒人接,她一遍一遍的打過去,始終都沒有人接。


    她想,或許他把手機落在某個地方,或許他不方便接電話,那她就過去找他。


    來到公司莫關關才知道他今天早上去了上海,就算莫關關再想騙自己,到了這會兒也該清醒了。


    他騙了她,是的,他做了一個套,等著她跳進去,而她真的就心甘情願的跳了下去。騙?或許說不上,因為自始至終李斯爵都沒有說過要撤銷告訴,他隻說他是個商人。商人,嗬嗬,不是有句話叫無jian不商嗎?


    走在大街上,突然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到處都是疾行的車輛,人影模糊。或許是她的眼睛出了問題,總覺得看哪裏都是霧蒙蒙的一片,突然覺得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城市,五年前是,五年後也是。


    突然就起了風,大滴大滴的雨點兒從萬裏高空重力加速度落下來,砸下來生疼,憋了那麽多天的雨這會兒正開始下了。


    滿身風雨他從海上來


    莫關關蹲在樓下,從下午一直到現在,磅礴大雨過後,天已經晴了,隻是更冷了。她抱著自己,緊緊地,像個受傷的小獸。


    葉莫桑下了飛機,司機正等在機場外邊。他上了車,司機將他之前交代的事情一一說清。然後車子以150邁的速度急駛在城市的夜裏。


    他知道,她不會哭,但是會躲在一個角落裏故作堅強,他知道她在等著有個人來抱抱,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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