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平靜,卻沒有人看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男人的氣息似乎有些詭譎,溫檸莫名覺得有些心悸。


    她差點就點頭答應了他。


    但腦海裏卻突然又浮現顧逸山那關切撫慰的眼神和溫和的臉。


    她本就對顧家心存愧疚,更何況已經答應了顧叔叔要留一晚,所以……


    她咬著唇,對陸辰勛說:“今晚不行,我……”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大步離開了房間。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一個字也沒說,就這樣離開了。


    病房裏重新恢復了寂靜,空氣中隻留下他淺淺淡淡的海洋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溫檸突然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東西就要破碎了。


    她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光著腳就跑到外麵去追他。


    然而走廊裏一片寂靜,醫院門口漆黑一片,遠處昏黃的路燈隱隱約約地映照出路邊的灌木叢。


    醫院的電子鍾滴了一聲,淩晨兩點。


    陸辰勛早已不見蹤影。


    溫檸站在醫院門口,眼底茫然一片。


    為什麽,任她怎麽看,眼前的事物都像是萬劫不復。


    *


    後來,她無數次的問自己,要是這天晚上她乖乖跟他走,那麽後來的一切會不會就不那麽慘烈。


    回答她的隻是空無一人的大房子和滿室的冰涼。


    這世上沒有如果。


    正文 插pter 155 “溫小姐,你的父母出事了。”


    “檸檸,昨晚沒睡好嗎?”


    顧逸山看著餐桌對麵望著眼前的粥出神的女孩,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對。


    溫檸仍然看著那碗粥出神,眼睛都沒眨一下。


    看來不是不太對,而是很不好。


    顧逸山眉目間染上了些擔憂,又叫了她一聲:“檸檸?”


    兩秒後,溫檸才回過神來,抬頭便看到長輩擔憂的眼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顧叔叔。”


    “你怎麽了?一直出神,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顧逸山問。


    “沒……沒有。”溫檸垂眸,拿起了勺子,舀起一勺粥往嘴裏送。


    明明是流川最頂尖的廚師做出來的佳肴,她的味覺卻像是失了靈一樣,嚐不出任何的美味。


    “不好吃嗎?”顧逸山向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然後對溫檸說,“我讓廚房再做一碗。”


    “顧叔叔,不用了。”溫檸搖了搖頭,“粥很好,隻是……”


    雖然明知道說出來會不太好,但是她已經持續一晚上的心裏的恐慌感讓她還是脫口而出:“顧叔叔,我想早點回倫敦。”


    顧逸山的眉目微動,辨不出喜怒。


    他放下筷子,不急不緩地開口:“大病初癒,你總得吃點兒東西。”


    “飛機已經在那兒候著了,你隨便吃點,馬上就會有人送你過去。”他笑容溫和,夾了一塊蘿蔔糕放在她的碗裏。


    “城佑這孩子也是太倔了,你們好歹一起長大,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做朋友嘛。”顧逸山狀似無意地對她說,“他居然都不來送送你。”


    溫檸一聽到顧城佑的名字,心底就免不了泛出一股愧疚感,她慢慢地咀嚼著蘿蔔糕,心中五味雜陳。


    吃完蘿蔔糕後,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顧逸山鞠了一個躬。


    “顧叔叔,這些年感謝您和城佑對我的照顧。”她頓了頓,看著顧逸山的眼睛,真誠地說,“好人一生平安,顧叔叔您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聽醫生的話,您的病一定會好的。”


    顧逸山看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深沉複雜,溫檸愣了愣,沒太在意,微笑著又說了一句:“有機會我會回來看您的。”


    正準備轉身離開,包廂的門簾驀地被掀開,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覆上地麵。


    溫檸偏頭,看清來人之後麵露驚詫。


    “秦特助?”


    “溫小姐,借一步說話。”秦江麵色格外凝重,拉著溫檸往包廂外走。


    “辰勛他怎麽樣了?昨天晚上他……”


    秦江打斷她的話,說話的語氣極其嚴肅:“溫小姐,你的父母出事了。我現在帶你去見陸少。”


    溫檸愣在原地,一時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陸少現在需要你,你必須在他身邊。”秦江沉住氣,看著她的眼睛,強迫她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溫小姐,你的父母所搭乘的遊艇與另一艘失控的船相撞,請……節哀。”


    見她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秦江心裏又著急又無奈,情急之下隻能揚起右手,準備把她打暈了帶走。


    畢竟陸少那裏拖不得,陸凜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出現。


    今天淩晨兩點陸凜深出現了一會兒,而溫檸的父母正好是那個時候出的事。


    陸凜深曾說過要殺了溫檸的父母。


    但是陸辰勛無法擁有陸凜深的記憶,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陸凜深做了什麽。


    雖然現在陸辰勛的身體是主人格在主導,但是因為懷疑是自己這具身體殺了溫檸的父母,他的狀態極其的不好。


    隨時都有可能被陸凜深替代,永遠沉睡。


    那後果不堪設想。


    閉了閉眼,秦江揚起的右手正準備往溫檸的後頸劈——


    “你要對她做什麽?!”顧逸山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出了包廂,看著高高揚起右手準備劈暈女孩的秦江,厲聲嗬斥。


    秦江背後瞬間竄出來許多黑衣保鏢,他們將秦江拉到一邊。


    溫檸腦子裏一片空白,失去了支撐,軟軟地往身側的牆壁靠。


    “檸檸。”顧逸山大步向前,扶住了溫檸。


    溫檸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她抓著他的手說道:“顧叔叔,你不是認識我母親嗎?你可以聯繫到她嗎?她跟父親在南極探險好久了,我很想她,我想跟她說說話。”


    她語速不快,甚至有些慢,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小女孩。


    顧逸山眸色暗了暗,低聲說好,然後拿出手機。


    劃開屏幕的時候,消息提示音響起,是一條新信息。


    是他的一位秘書發來的,一段小視頻加一段文字。


    眼睛掃過那段文字,顧逸山的麵容漸漸僵硬。


    點開視頻,他的眼底迅速掀起洶湧波濤。


    【顧總,這是我們在大西洋某海域航拍器拍到的小視頻,一艘小型遊艇跟一艘失控的輪船相撞,遊艇上……是溫氏夫婦。】


    【那艘失控的輪船極其豪華,據我所知,全世界隻有倫敦陸家才有那樣的水平和財力擁有這樣一艘船……】


    “顧叔叔,你怎麽了?”溫檸察覺到他表情的微妙變化,湊到他跟前也要看他的手機。


    她一眼就掃到了那個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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