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溫檸眼神有些恍惚,“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她聽懂了他的話!


    陸辰勛眸色深深,看著她有些迷茫的一雙眼,她還知道了什麽?


    “辰勛,他以前是我的……男朋友嗎?”


    轟——


    平地驚雷!


    “這重要麽?”陸辰勛唇角扯出一抹涼薄而狠戾的笑意,他伸手,極其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臉,說出來的話卻決絕無比:“是,你隻能嫁給我;不是,你也隻能嫁我。”


    溫檸摸了摸他覆在她臉上的手,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喃喃:“嗯。是,我隻想嫁給你;不是,我也隻想嫁給你。”


    正文 插pter 132 “以後我就靠它來認你了。”


    陸辰勛一震,繼而伸手,環抱住女人的腰。


    溫檸傾身,將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斂眸。


    動沒動過心,她不知道。


    嫁給陸辰勛,或許她會對不起顧城佑,對不起十八歲的溫檸,曾經的那個自己。


    但她更不想辜負她和陸辰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這個男人自她失憶以來睜眼伊始,就給了她唯一的專屬的寵愛,他的左腿上至今還有一塊猙獰的疤痕,那是當初他為了從他二叔手裏救下她,自己開槍打的。


    醫生說這疤痕很難去掉,隻能留在他的大腿上。


    溫檸一隻手精準無誤地撫上男人左大腿的某處,眸中劃過一絲心疼。


    “這裏……還會疼嗎?”


    陸辰勛怔了怔,一隻手從她的腰上退下,大掌覆上她覆蓋在他左腿傷口處的小手,柔聲說:“不疼。”


    “那……當時疼嗎?”她固執地問。


    “寶貝。”陸辰勛失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問題,“我是男人,為自己女人中一槍不算什麽。”


    溫檸鬆開摟住他脖子的手,仰起臉盯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看。


    “我是你女人,你還是我男人呢。”她一臉嚴肅,“做我的男人就不能隨便受傷!”


    陸辰勛看著她一臉霸道的樣子,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我已經受傷了,還能做你的男人嗎?”


    溫檸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說:“第一次就算了,這個傷疤就當做是標記,以後不準再隨便受傷了。”


    “標記?”


    “就是,嗯,以後我就靠它來認你了。”她笑眯眯地看著他,“黑手黨和暗夜那些信徒不是都有專屬的紋身嗎,你這個疤就是溫檸的專屬標誌,你要忠於組織。”


    陸辰勛眉眼間染上溫暖的光芒,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輕聲說:“好。”


    *


    池家。


    尖銳劇烈的瓷器破碎的聲音傳來,似乎要池家別墅的房頂劃破。


    “砰——”


    又是一聲巨響,像是椅子砸上牆壁的聲音,即使沒有親眼看見,也能想像它四分五裂的慘狀。


    傭人和管家們紛紛戰戰兢兢地佇立在二樓池二小姐的房間門口,麵麵相覷,很是為難。


    池安小姐今天下午從陸氏回來之後,一臉沉鬱憤恨,衝上樓就開始砸東西,火氣大得很。


    他們怎麽勸都沒有用,一個小傭人差點都被她砸傷,他們隻好作罷,打了個電話給大少爺池嶼。


    “她是瘋了麽?”冰涼又帶了薄怒的聲音響起,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管家如同看到救星,兩眼放光:“少爺。”


    池嶼擺了擺手,拉開房門就往房間裏走。


    一個黑色的東西迅速朝他襲來,池嶼眸光一閃側身躲過,餘光瞟去,一個遙控器在重重地砸在門上,四分五裂。


    “池、安。”池嶼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疾步上前,重重地捏住閉著眼拎著花瓶正準備繼續往他身上砸的女人的手腕,“你至於嗎?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池安突地睜開眼,看清男人的麵容,眸中閃過幾絲害怕,卻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惡狠狠地盯著他:“他要結婚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正文 插pter 133 “大約是渾身都是脾氣剛好想揍人。”


    “陸辰勛結婚你就非得知道?”池嶼勾唇冷笑,毫不留情地掀她的傷口,“你是他的誰?妹妹還是前女友?”


    池安眸光一滯。


    她是陸辰勛的誰?


    嗬,好像確實說不上個名號。


    從始至終就是她一個人的糾纏。


    猛地甩開兄長捏著她手腕的手,池安又隨手拿起床頭的檯燈,狠狠地往牆角砸去。


    哐當一聲巨響之後是滿屋的寂靜。


    用喧囂與撕裂來掩飾內心的痛苦與難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發泄。


    池嶼淡淡地睨著她,看著她像是突然失去力氣似的慢慢滑落在地上,低垂著頭,跪坐在地上,長捲髮淩亂。


    “池安。”他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你以為他們隻認識了四個月?”


    “他們已經認識十二年了。”


    池安原本渙散的眸子頓時瞳孔收縮,抬頭怔愣著看著自己的兄長。


    池嶼微微俯身,清冷的眸直視著她的眼睛。


    “至於那一天他為什麽要救你,又為什麽會為你擦眼淚。”


    池安眸光微動,手指收緊,摒息等待著這個困擾她多年的答案,。


    “大約是因為,那天是溫檸的生日,但他因為應酬不能回流川看她,渾身都是脾氣剛好想揍人,正好拿困著你的那幾個混混下手。”


    “你被虐得楚楚可憐的樣子跟溫檸有一點相似,或者讓他想起了什麽,一時恍惚,就幫你擦了擦眼淚。”


    池安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她所以為的美麗的初遇,她愛上他的理由,在一字一語中漸漸扭曲,露出它原本的形態,一個醜陋不堪的樣子。


    女人的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瞬間破碎。


    池嶼拍了拍她的肩:“妹妹,好自為之。”


    剛關上門,女人壓抑的低泣聲就隱隱傳出,池嶼的指尖停在門把上,頓了頓,還是舉步離開了。


    現在難過點也好,死心死的徹底點兒。


    畢竟,陸辰勛從來就不屬於她。


    從來。


    *


    挪威,埃森集團會客室。


    尺寸巨大的超清液晶屏幕上,長相甜美的主持人正娓娓道來最近發生的或即將發生的趣事。


    神色寡淡的男子靠在沙發上,一雙桃花眼慵懶地眯著,看著屏幕,興致缺缺。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漸漸逼近,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仍然懶散淡漠地看著屏幕。


    “顧先生。”一道刻意修飾過的女聲傳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一隻白淨纖細的手伸到他的麵前。


    顧城佑一動不動,神色未變,掀唇,淡淡開口:“伊瑟小姐,貴公司的合作誠意似乎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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