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的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沒有半點血色,而且整個人一直處於顫抖的狀態。


    大晚上又是在這裏,張三川在開車,沒有注意到金林的異常。


    汽車停在二郎廟路口,兩人下了車往二郎廟的方向走。


    張三川因為內心焦急,腳步有些快,金林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後,他腳步發沉,走起路來無比艱難。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二郎廟,廟門開著,裏麵卻沒有找到駝子老頭。


    住房,廚房的門全部敞開著,但就是沒有人。


    如果是駝子老人去了什麽地方,那也應該關好門窗才對。


    此時已經是夜裏九點,整座二郎廟一片漆黑,黑得滲人。


    張三川手中的電筒是唯一的光源。


    兩人在寺廟裏前前後後找了個遍,根本沒有駝子老人的身影。


    “消失了,駝子老人也消失了……跟紅菊姨和桂香一樣!”


    金林聲音顫抖地說。


    金林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刺,在張三川的後背上紮了一下。


    張三川在金林的提示下,才將駝子老人與文紅菊、桂香兩人的離奇消失聯係在一起。


    “看樣子要報警了,今晚就去報警!”張三川說。


    兩人又一前一後離開了二郎廟。


    不到一百米的山路走了一半,張三川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聽到的這個聲音,張三川猛地一驚——這是大貴的咳嗽聲!


    張三川與大貴從小一起長大,絕對不會聽錯。


    大貴小時候身體差,隔三岔五就開始生病,得過肺炎,治好後就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張三川定在了原地,腦袋上直冒冷汗。


    那一聲咳嗽就在身後,絕對就是大貴的咳嗽聲!


    張三川猛地回頭,就看見金林至少在他身後十米。


    “金林?”


    張三川折身回來,他發現金林在喘氣,而且滿臉都是汗。


    “生病了?”


    張三川說話之間就伸手過去摸金林的腦門。


    “啊……”


    金林的腦門冰的仿佛是石頭一樣。


    “怎麽這麽冰?”張三川急忙去拉金林的手。


    金林的手同樣如寒冰一樣。


    “沒事,可能受了點涼!”金林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


    “受涼也不可能這麽冰的,不行,得先送你去醫院!”


    張三川拉著金林的手往路邊走。


    走到了車門口,張三川突然問金林:“剛才,你沒有聽見有咳嗽聲?”


    金林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咳嗽聲?沒有……”


    張三川皺了皺眉,他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咳嗽聲,而且是大貴的咳嗽聲。


    “或許是幻聽吧,心理作用!”張三川暗暗說。


    上了車,金林的狀態就越發糟糕了,整個人都是癱在座位上。


    張三川想開車直奔縣城,但縣城是錢龍的勢力所在,並不安全。


    在車上,金林昏睡了過去。


    張三川繃緊了神經開車,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車速平穩地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張三川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一聲“大貴的咳嗽聲”。


    那麽清晰,那麽熟悉,就如同大貴就站在張三川的身後發出的咳嗽聲。


    太真實了!


    可是,事實卻是大貴已經死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長得像是老虎,叫胡彪的殺人凶手,一顆子彈打在了大貴的頭上,鮮血濺了張三川一身……


    “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張三川暗暗說。


    自從大貴死了之後,到今天已經是六天的時間了,張三川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甚至都沒有連續睡上兩個小時以上。


    張三川心口也有傷,一根肋骨斷了,還有一厘米深的傷口。


    “在井裏!”


    一旁昏睡的金林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喊。


    突如其來的大吼,立即將張三川嚇了一跳。


    張三川猛地一腳刹車,踩停了汽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金林全身大汗,頭發全濕,整個人好似從水裏麵撈起來的一般……


    更讓張三川覺得可怕的是金林的神情,他麵如白紙,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眼仁發白。


    “金林,金林……”


    張三川大聲喊著金林,但金林卻好似聾了一般。


    “金林!”


    張三川伸手過去拉了一把金林,卻像是一把將一個溺水的人拿了出來。


    “呼……”


    金林猛然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金林,你,你沒事吧?”張三川緊張地問。金林的神情舉止太嚇人了。


    金林使勁搖了搖頭,依舊還在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像是喘不過氣了。


    “金林,要下車透透氣嗎?”


    張三川將車窗開到了最大,卻不能緩解金林呼吸急促的症狀。


    金林還是搖頭,使勁地搖頭。


    張三川立即啟動了汽車,金林這個狀態一定是生病了,要立即送到醫院去。


    汽車啟動,張三川有意提速,想盡快趕到醫院。


    這麽行駛了一公裏左右,金林突然有一種冷幽幽的語氣對張三川說:“我看見大貴了!”


    這句話又讓張三川一個緊急製動,讓車停住了。


    “大貴?”


    張三川惶恐的往後左右看。


    左右都是暗黑色的大山,黑夜裏隻有桑塔納的燈光照在前方,將黑夜燙開一個洞!


    “大貴在哪裏?”張三川緊張地問。


    “在他家裏,坐在他的床上……”金林說。


    張三川愣住了,盯著金林看著,用了一分鍾他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金林之前在副駕駛位上睡著了,做夢了!


    汽車重新啟動。


    “金林,抽支煙吧!”張三川說,然後突然想起了金林之前吼出來三個字——“在井裏!”


    “對了,你剛才喊了一句在井裏,什麽在井裏?”張三川問金林。


    “在井裏?什麽?”金林一臉的茫然。


    看來,那是一句夢話。


    張三川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鎮醫院,找了值班醫生為金林做檢查。


    金林本人說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醫生拿出溫度計給金林測量體溫,體溫也是正常的……


    此時的金林與之前去二郎廟的時候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至少是恢複了正常!


    這讓張三川放下了心來,金林或許是真的累了,在車上睡了一覺,一切就都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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