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灰色的皮卡車,開進滄陽縣城的時候,王愛國和錢龍帶著縣公安局副局長李改革還在召集人手,準備設卡。


    張三川穿了金林的外套,擋住了胸口滲血的紗布,直接進入縣政府,到縣委宣傳部辦公室找到了宣傳部部長季廣勝……


    隨後,由季廣勝安排入住了城關鎮醫院。


    季廣勝不僅是縣委宣傳部部長,還是城關鎮黨委書記,早已經將城關鎮政府打造成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隨後政府辦公室主任馬光明、交通局局長楊德芳等人與季廣勝、張三川會麵。


    這是扳倒王愛國、錢龍的等人絕佳機會,周係人馬一定會全力以赴。


    王愛國、錢龍用盡手段,結果卻是兩頭撲空。


    當他們在縣政府遇到季廣勝和馬光明同時走進縣政府的時候,兩人就知道張三川已經將殺人凶手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究竟是誰聯係的這個胡彪?怎麽能讓胡彪直接和你聯係嗎?老錢,最起碼的安全防範意識你都沒有了嗎?”


    王愛國氣急敗壞,對著錢龍就是一通臭罵。


    形勢極其嚴峻,一旦殺人凶手胡彪開口說話,隻要他口中說出“錢龍”兩個字……後果不堪設想!


    錢龍要完,王愛國也得完,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都將付諸東流!


    王愛國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他絕不會認輸!


    錢龍也沒有想到胡彪竟然會找上他,這的確是不符合買凶規矩的!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王愛國驚慌失措,他錢龍的驚慌一點都不比王愛國少!


    “這個胡彪是個特大殺人凶手,一旦落網,必死無疑,他承諾不會泄露!”錢龍強裝鎮定。


    王愛國死死盯著錢龍,狠辣的目光讓錢龍全身汗毛倒立。


    “在這種時候,隻有死人才可以相信!”王愛國咬著牙說。


    錢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但現在胡彪落在了季廣勝、馬光明等人手中,想要處理掉已經是千難萬難!


    胡彪徹底成為了那一顆隨時會炸的雷!


    “張三川,辛苦啊辛苦!”


    縣委宣傳部部長季廣勝伸出雙手,緊緊和張三川握手,言語之中難掩激動!


    張三川將胡彪送上縣城,大功一件!


    “胸口的傷勢看著不輕,走,我陪你去一趟縣醫院,一定要認真處理一下!”


    季廣勝看到了張三川胸口將雪白的紗布染紅的血跡,關心的說。


    “季部長,感謝您的關心,我的傷不礙事!”張三川輕輕搖了搖頭,“季部長,殺人凶手我已經帶上來了,希望您能查個水落石出,不要我兄弟白死!”


    “三川,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季廣勝做出了保證。


    張三川和金林著急趕回金川鎮,季廣勝親自送張三川坐上了皮卡車。


    “三川,以後在滄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季廣勝再次伸出雙手跟張三川握手。


    他們周係人馬這麽多年一直跟王愛國等人明爭暗鬥,雙方互有勝負,但彼此都沒有抓到過對方致命的把柄。


    這次,張三川將胡彪送了上來,給了季廣勝等周係人馬徹底鏟除王愛國、錢龍等人的大好機會。


    這讓季廣勝喜不自勝,對張三川自然是另眼相看。


    張三川與金林開著皮卡車從縣城往金川鎮趕,這個時候在張三川的家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大貴的爛賭鬼父親狗林,將大貴的屍體抬回了四維村,沒有想著如何安埋,而是直接抬到了張三川的家裏。


    用狗林的話說“事情絕對不能這麽完了!大貴不能白白死!張三川必須要拿出來一個交代!”


    作為大貴的父親,狗林並不如何悲傷,大貴死了,他還有一個兒子,而且他愛賭錢,大貴又最見不得他賭錢,父子兩已經鬧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當然了兒子死了,作為父親的一點不悲傷也是不可能的。


    看著兒子魁梧的身體,狗林想起了大貴小時候其實個瘦小個子,還愛生病,有一次在大雨中,狗林抱著兒子大貴去醫院……眼睛裏麵不自覺地滾出來了兩點眼淚。


    淚眼模糊之間,狗林仿佛又看到了大貴小時候,那個瘦小,愛生病又愛動,小猴子模樣的大貴……


    長大後大貴是那麽威武強壯,脾氣暴躁,動不動就跟人動手,沒少給狗林惹麻煩……


    多麽魁梧強壯的一個兒子啊,怎麽說沒有就沒有了?


    狗林鼻子一陣發酸,看見了張三川那如花似玉的媳婦趙悅兒,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怒火:“狗日的張三川啊,我家大貴死的時候還是一個童男子啊……”


    “錢,必須要足夠多的錢!不能讓我兒子還沒有成親就下了地獄!”


    狗林在心中下了決心。


    大貴腦袋上中了槍,右邊耳朵上麵有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鮮血已經不再流了,上麵烏紫色一片,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狗林將大貴的屍體放在了張三川家的堂屋裏,上麵連一塊白布都不蓋上,隻是在地麵墊了一張草席。


    “你家張三川害死了我家大貴,不給個說法,我家大貴就埋在了你家了!”


    狗林放出了狠話。


    張三川和金林都不在,張召德是個隻會發脾氣卻又沒主意的人,李秀梅是個老實善良的婦女,又是害怕又是心疼,急得麵無血色。


    趙悅兒哪裏見過如此陣仗,嚇得麵色慘白,躲在房間不敢出來。


    大貴的母親文紅菊就在張三川家的堂屋裏扯開了嗓子,放聲嚎哭,幾乎要將張三川家那破敗的土坯房給哭倒了……


    狗林在張三川家“興風作浪”,趙悅兒的大哥趙富貴不幹了,他在鎮上挨了打,來找張三川去出頭才發生了這件事,大貴兄弟死了,趙富貴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人是不能複生,大貴的父母想要拿這事來欺負他妹妹,趙富貴就不同意了。


    他在鎮街上召集了兄弟,騎著摩托直奔張三川家。


    到了妹夫家,這裏已經圍滿了四維村的村民,趙富貴進門就揪住了狗林的衣領。


    “雜種,我妹夫不在家,你就來欺負我妹妹是不是?”


    趙富貴揮手就要打狗林,但被張三川的母親李秀梅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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