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設給事情定了性,蛇皮的事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三天時間,他如果不走,錢龍不會來找他,來找他的是警察。


    當然,蛇皮就是走,這二十萬錢也得拿出來!


    不拿出來,他不能平安離開滄陽。


    錢龍玩得夠狠,手背上挨了一刀,要了蛇皮二十萬,還讓蛇皮滾出了滄陽。


    季廣勝在榮江縣有個本家兄弟,叫季建雲在公安係統。


    季廣勝幫蛇皮打了個招呼,蛇皮就去榮江縣,依托季建雲的勢力,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成了榮江縣數一數二的黑道大哥,再與朵巴利益掛鉤,混得比在滄陽還好……


    暗殺事件結束後,張三川與錢龍的關係就更加緊密了。


    與此同時,王愛國建設金川鎮新鎮的計劃已經開始籌備。


    事情在開始階段就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其中大半的助力來源於鎮長田華河。


    田華河明確反對王愛國在金川鎮修建新鎮的提議,在政府會議上與王愛國當眾紅了臉,吵得不可開交。


    王愛國走的是縣委書記徐國華的路線,決策可以從縣政府下來。


    但田華河背後也是有縣長周建國,決策也可以攔截在縣政府層麵上。


    建設金川鎮新鎮是否對人民有好處?對交通有改善?對經濟發展有助力?


    已經變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川鎮政府到底是王愛國說了算,還是田華河說了算。


    上升到滄陽層麵,那就是到底是書記說了算,還是縣長說了算……


    張三川跟著錢龍接觸得多了,對政府黨派之爭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當然了,張三川自然是願意在金川鎮鎮政府中王愛國占據絕對的主動權,這樣對張三川是最有利的的。


    從一開始,張三川就被很自然地推到了王愛國一派。


    但田華河在金川鎮掌權這麽多年,也不是吃幹飯的,鎮政府上下都在田華河的控製之中。


    王愛國要修新鎮,必定會觸犯當前利益所得者。


    當前利益所得者,就是臨街商鋪的老板們。


    如果新鎮往下搬遷三百米,他們的臨街商鋪就全部變成了臨路商鋪了,價值大打折扣。


    張三川的嶽父趙友德就有一排四大間臨街商鋪,是既得利益的代表。


    不僅是既得利益的代表,還是鎮長田華河的老朋友。


    這種時候,趙友德就要站出來,代表既得利益者發聲,到鎮政府門口去抗議,然後把事情鬧大,鬧到縣政府去,形成一股不小的輿論壓力……


    從而為田華河在鎮政府決策層麵爭取話語權!


    同時,趙友德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四維村石場老板張三川的嶽父。


    四維村石場進場路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現在,鎮長田華河與書記王愛國起了矛盾衝突,需要縣政府這邊的大力支持。


    田華河上縣政府的機會就多,與政府辦主任馬光明見麵的次數也就多。


    馬主任安排的事,就要抓緊完成了。


    趙友德就在這個時候,受了鎮長田華河的托付,到了四維村來。


    趙友德到四維村,故意不去張三川家裏,而是到了石場上。


    石場上金林管著生產,黃毛,猴子等一般人負責維護秩序。人手一輛摩托車。


    金林是認識趙友德的,看見趙友德到了石場,吃了一驚。


    “趙叔,您怎麽來了?是來找三川嗎?”金林對趙友德很尊敬。


    趙友德點點頭,也不藏著掖著了:“我來找張三川商量點事兒!”


    “三川在家裏,趙叔我帶你去!”


    “家裏就不去了,讓張三川到石場上來!”


    “好,趙叔,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叫三川!”


    金林快步往山下走,回頭給黃毛喊了一句:“黃毛,給趙叔沏茶!”


    張三川和悅兒正在家裏算賬,石場上堆積的石料已經被足夠多了,新鎮的想法如果擱置了,損失可不小。


    “三川,悅兒,快走!”


    金林衝進院子就大喊了起來。


    張三川一聽到金林的喊聲,以為石場上又出了什麽事,立即衝了出去:“怎麽了?”


    “三川,好事,你老丈人來了,在石場上,說有事要跟你商量!”金林不無激動地說。


    “啊?”張三川吃了一驚。


    “真的嗎?我爹來了?”悅兒激動了起來,快步走了出來,直接往石場上去了。


    趙友德在石場上,看著張三川堆成小山一般的石料,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爹!”


    遠遠地傳來了趙悅兒的聲音。


    趙友德看著女兒像是一隻百靈鳥一般蹦了過來,心中歎了一口氣。


    “爹,你可算是來看女兒了!”


    悅兒直接撲入趙友德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趙友德任憑女兒哭了一會兒,這才歎了一口氣,說:“多大的人了……”


    這是悅兒自出嫁後,父親趙友德第一次對她說話。


    悅兒的心抽動了一下,哭得更加厲害了起來。


    張三川也趕到了石場,喊了一句:“爹……”


    趙友德歎了一口氣,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這個女婿。


    張三川也高興了起來,忙說:“爹,走,家裏去,家裏坐……”


    趙友德搖搖頭,“楊家石場的車還是不能過你修的路?”


    張三川點點頭:“爹,他們招呼不打一聲,錢也不準備分攤……”


    “這件事,田鎮長安排我來協調,三川,你給句準話,怎麽才肯讓楊家石場過路?”


    “爹,您開了口,我就啥話也不說了,讓他們過吧!”張三川回答得很爽快。


    趙友德有些意外地看著張三川,“當初修路你花了多少錢?”


    “前前後後五千塊左右!”


    “五千!”趙友德臉上一陣心疼,“你一分錢不要就讓人家過了……”


    張三川忍不住一愣:“爹,這不是您開了口嘛……”


    “人情歸人情!張三川你這個老板怎麽當的?這樣做生意,怎麽賺錢?”趙友德一臉嫌棄。


    張三川一陣尷尬,“爹,那您的意思是?”


    “不說三千塊錢的話,也不說兩千塊錢的話,讓楊家給你拿兩千五,路就讓他家過……”


    趙友德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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