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鎮與海城鎮相距十三公裏,中間隻隔著一個哨丫口。


    四維村砂石場是距離海城鎮海邊公路工地最近的,之前貨車司機們都是到距離海城鎮二十公裏的翠湖村半山腰砂石場去拉石料。


    一來一回要多走十四公裏,而他們能夠得到的運輸價格卻不變,所以司機們都願意到四維村的砂石場來拉砂石,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貨車司機的隊長王解放和食堂的趙師都給司機們下了話,讓司機們都去四維石場是上貨。


    如此一來,四維石場就火爆了起來。


    以前一天隻是四車砂石的量,現在一下子就增加到了十車。


    金林家三駕馬車再來回導石料明顯就供不上了,於是張三川加大了規模,向周邊村征集馬車。


    由於道路狹窄,馬車太多也施展不開,就讓人力車加入。


    人力車五角錢一車,跑得快的一天可以幹三十多趟。


    整個四維村以及周邊村的勞動力剩餘勞動力全部就被調動了起來。


    人力車(又稱手推車)、馬車,往返在四維大橋和四維石場之間,熱鬧非凡。


    張三川還讓母親李秀梅和悅耳在石場旁邊搭了盤子,開始做飯銷售,一份午飯三角錢,可以不花錢用運價抵……


    隻是半個月的時間,整個四維村都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加入張三川的石場,搶著幹活。


    在家門口就可以賺錢,隻要一個手推車,隻要有力氣,一天整個十二三塊根本不是問題。


    對於缺錢的老農民來說,掙錢的機會實在是太重要了。


    二十天過去了,張三川拿出小本子在上麵一算賬,將自己的都嚇了一跳。


    隻是過去了二十天的時間,四維砂石場就出了石料一百七十四車,一車的利潤按一百三十塊計算,那就是兩萬二千六百二十塊錢……


    相當於每天的利潤都在一千塊左右……


    “悅兒,悅兒,咱們要發財了,咱們要發財了……”


    張三川興奮得手舞足蹈了起來,將悅兒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悅兒也感到很高興,將貨車司機拿了石片簽下的單據仔細收好,這一張張單據都是錢啊……


    金川鎮是一個大鎮,四維村屬於靠山的貧窮落後的小山村,龍潭村是屬於靠山邊的發展大村,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


    山腳下有十多個出水源頭,沿著山腳下有一個龍潭湖,周邊是幾千畝濕地,村背後是芮官山,芮官山上盛產石頭,在這裏有著金川鎮最大的砂石場。


    這裏的砂石場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在滄陽縣連接江麗市的國道邊上,交通便利。


    在四維村石場沒有開發出來之前,龍潭村砂石場是海城湖環湖公路沙石的主要供應商。


    在這裏有著七個砂石場,其中最大的砂石場的老板是唐連榮、唐連海兄弟,兩人都有黑社會背景。


    其中唐連海在龍潭村殺過人,跑到緬甸躲了七八年,回來後,他大哥幫他花了一些錢,平了殺人的事。


    唐連榮和唐連海兄弟在龍潭村是一霸,在整個金川鎮也是有名號的人物。


    他們兄弟經營著砂石場,可謂是日進鬥金,砂石供應量一直很充足,但最近十來天,來往拉沙石的車輛越來越少了。


    起初兩人還沒有在意,以為是海城鎮的道路工程進度放緩了,等過了一個星期,發現前來拉沙石的車輛越來越少,兩兄弟就起了疑。


    以往兩兄弟的砂石場每天至少有二十輛貨車前來運石料,現在一天不到十輛。


    兩人仔細一打聽這才四維村有個叫張三川的,新建了一個石料場,搶走了他們兄弟大半的生意。


    “哥,這是虎口奪食,我帶幾個人去會會這個張三川?”


    唐連海是個賴疤頭,綽號叫賴子,長著一臉的橫肉,眼睛是大小眼,打起架來心狠手辣,單單龍潭村,被唐連海打殘掉的人就有三個。


    “帶上家夥事,咱們去會會這個張三川!”


    唐連榮身材高大肥胖,是個眨巴眼,但心思不簡單,遇到事情,想得長遠,是個厲害角色。


    張三川一個無名之輩,能瞬間開起石場,並且讓交通運輸局的貨車司機都過去拉貨,隻怕不是一般人。


    唐連榮兄弟開著皮卡車,車上坐著他們最得力的兩個手下,一個的綽號叫東狗、另外一個的綽號叫虼蚤。


    唐連榮開著皮卡車在四維大橋就被堵住了。成堆的石料都蹲在路邊,拉石料的貨車就在路邊停著。


    路上陸續有手推車,馬車拉著石料過來。皮卡車一路讓著運輸石料的馬車,人力車艱難的來到了四維石場下麵。


    看著四維石場熱鬧的局麵,唐連榮兄弟臉色非常難看。


    癩子唐連海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搶人飯碗,無異於謀財害命,他唐連海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上了石場,在多方打聽之下,唐連榮等人找到了張三川。


    這個時候的張三川在石場上和工人一起的勞作,頭發就被灰塵染成了灰白色。


    看著如此狼狽又是如此年輕的張三川,唐連榮忍不住懷疑張三川是石場老板的真實性。


    “你是張三川?”唐連榮叼著煙,一邊說話一邊眨著眼,他是個眨巴眼,說話是習慣性的眨眼。


    “是我!”張三川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四個人。


    唐連榮是個眨巴眼,唐連海是癩子,東狗一個胳膊上滿是刀疤,虼蚤是個小個子,身高最多一米五八,長得很黑,黑得仿佛要流出油來。


    這四個人很奇怪,但身上都帶著濃濃的殺意。


    唐連榮用他的眨巴眼上下打量著張三川,“誰允許你在這裏開石場的?”


    站在唐連榮身後的賴子唐連海已經在衣服裏麵悄悄的抽出來了匕首。


    這麽近的距離,以賴子唐連海殺過人的經驗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當然了如果動刀子,他不會一刀子接過了張三川。


    他知道刀捅在什麽地方會讓張三川受最大的罪,在醫院裏躺得最久……


    “交通運輸局啊……”張三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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