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王小七頓時更生氣了:“你竟然是騙我們的,還說自己是城主的族人,連管事的都要敬你三分,平日裏什麽活兒都不做,就知道搶客人,你,你這個敗類!” 王小七雖然在賭場裏幹活,卻是個好孩子,他沒有修煉賭術,更沒有入了賭道,他是根據一些普通的基層功法,愣是修煉到了築基期,他想著賺點靈石,將家裏安頓好了,他就外出拜師去了。 大概是修真界裏的大環境如此,一般的人決定走修真這條路的時候,對於親情就淡漠了,因為在他學成歸來的時候,家裏那些不能修煉的親人們,八成都不在了。 所以他想著,多賺點錢,留給家裏人用。 但是金磊總是搶客人,搶客人就等於是搶錢。 以前他隱忍,是怕丟了這份差使,也怕賺不夠錢,無法安頓好家裏的以後。 現在不同了,他有了一顆中品靈石在手,就算是沒了這份差使,也足夠家裏人生活的了。 所以今天才會被金磊一擠兌,立刻就爆發了。 何況,金磊竟然是吹牛皮的,他根本不是城主的族人,隻不過湊巧姓金而已。 “我沒有,我……我沒有……”金磊全盤否認,他知道,冒認城主的族人,會有什麽後果。 以前不是沒有金姓的人來認親,一旦發現不是,就會說一句“誤會”,但是也有那麽幾個,在本地招搖撞騙的,被城主府的人抓了,當眾行刑不說,死了魂魄還要在烈日下暴曬三天,那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其實他這個冒充金氏一族之人的辦法,也是從那些人身上學來的,聽說他們一個個在周圍的村落裏坑蒙拐騙的,沒少給自己摟錢,這才被人發現,一狀告了上來。 他不是,他隻是仗勢一下,並不過分,加上他得的好處,一半都孝敬給了上頭那位四掌櫃的,留影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四掌櫃的拿去清洗,裏頭的影像會被消掉,重新留影。 所以他不怕留下證據。 可是這回不行了。 因為大掌櫃的一伸手,那留影石就過來了,飄過來的,白澤看的稀奇。 大掌櫃的往裏頭一輸入靈力,就像是放電影一樣,放錄像似的,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俯視的角度,以及他們說話的內容。 金磊這下子,差點嚇尿了! “好,好得很!”大掌櫃的也生氣了,不過這個人城府非常的深,他深吸一口氣,吩咐王小七:“帶兩位前輩上去玩吧。” “是,大掌櫃。”王小七已經不用去想,金磊的下場了,而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躬身:“兩位前輩請。” 金磊癱軟在地上,倚著一邊的欄杆,白澤跟雲天走了過去,也沒看他一眼,這人一看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剛才那麽熟練的攔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白澤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他以前在公司裏的時候,因為技術部緊挨著開發部,開發部那頭的業務員最多,也有人這樣,搶別人的業績,占領別人開拓好的市場,後來那個人被其他業務員,聯手給坑了! 最後是賠了公司五萬塊錢才離職的,他那個時候看的特別解恨。 留下的爛攤子讓大掌櫃的去料理,三個人進了三樓,一個很大的房間,上頭寫著“大小”倆字,就是押大小的地方。 一進去,就是十幾張桌子,隔得很遠,且中間有小型通道可以並肩走三五個人。 每一張桌子都很大,搖盅的荷官,全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左右兩邊各自寫著一個大,一個小,兩邊的人也都對對方虎視眈眈,中間的位置上,有不少靈石放在上頭,普通的靈石最多,其次是一些中品,最少的是極品靈石,隻有兩顆而已。 現在兩夥人都看著荷官手裏的搖盅。 “開!”荷官一掀開搖盅,裏頭一個四點,一個五點,一個六點:“四五六,大!” 壓大的那些人歡呼一聲,他們贏了! 荷官一分錢,誰壓了多少,該贏多少,他都記得,然後給自己留了一份,又分出來一堆,一顆中品靈石,十幾個普通靈石,這就是賭場的抽頭了。 荷官的分成也隻有一顆中品靈石,五個普通靈石。 看著多,實際上對於一個金丹修士而言,這點靈石真的不多,隻不過這是一場的分成而已,一天十幾場,甚至是幾十場下來,那可就多了去了。 第二次,荷官搖盅,一邊搖盅一邊蠱惑眾人:“押大押小,可想好了,買定離手,豹子可是獨享!” 一般用來賭大小的方式,就是骰寶是由各閑家向莊家下注。 每次下注前,莊家先把三顆骰子放在有蓋的器皿內搖晃。 當各閑家下注完畢,莊家便打開器皿並派彩。 因為最常見的賭注是買骰子點數的大小(總點數為四至十稱作小,十一至十七為大),故也常被稱為買大小。 但是有一個特別的,那就是出的豹子。 什麽叫豹子呢? 就是六個六,如果沒有人單獨押豹子,那就是莊家通殺,錢都要歸莊家所有,也就是荷官坐莊。 但是如果有人獨獨押六個六,還贏了,那麽就獨享這桌子上所有的賭注。 一般沒人這麽幹,出豹子的幾率太小了,就算是修士,也不可能賭這個萬分之一的機會。 “上次這裏出豹子,還是好幾天之前,有一個家夥玩瘋了,用剩下的最後一枚普通靈石,押了豹子,結果還真出了,那小子以一枚靈石翻身了。這麽多的賭場,都不一定每天都有出豹子,隔幾日出一把,都能讓賭徒們樂嗬好久。”王小七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將帶到了桌子跟桌子之間的巨大空隙那裏站定:“您二位是先看看,還是先玩兩把?頭兩次不用押的太多,押得太大。” “我覺得,我就想押豹子!”白澤摸了摸下巴:“那個贏得好多!” “可是豹子開啟的幾率很小。”王小七樂了:“您可想好了啊!” 不少人都是這樣,一來就覺得自己鴻運當頭的,押豹子,押了幾次之後,一無所獲,靈石都歸了莊家,就隻能押大小。 “小沒關係,能開就行。”白澤興致勃勃的道:“走走,帶我找個桌子,押豹子去。” “押豹子哪兒都能壓,隻不過,您要是非要押豹子的話,就隻能跟莊稼對著幹了,其他的閑家玩兒,輸贏就沒您什麽事兒了。”王小七哭笑不得的道:“那邊那個吧,那是本場子裏最厲害的一位荷官了,聽說是賭仙宗外門弟子,上次的豹子也是他搖出來的。” 白澤跟雲天也算是間接給王小七出了口惡氣,而且他們倆給的賞賜也最多,人又大方又省事,沒有對他頤指氣使,更沒嗬斥來去,所以他也想讓倆人玩的開心,就將倆人帶去了最好的荷官那一桌,萬一再開出來一個豹子呢? “行,那就聽你的!”雲天跟白澤對這裏很是好奇。 雲天麵攤著一張俊臉,讓外人看不到他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白澤就不同了,那張臉東張西望的,標準的小土包子開眼界的架勢,看什麽都好奇的厲害,看什麽都感興趣的樣子。 有那麽幾個在賭場裏混久了的老油條,看著他們倆的樣子,隱晦的對視了一眼,這可是兩隻肥羊,大肥羊啊! 看看這倆人的穿戴,就不是凡品,再看給他們帶路的,一個小築基,熟人,王小七麽,綽號“小氣鬼”,王小七家貧,賺錢賺的最狠,這小子也最圓滑,輕易不會讓場子賠錢,更不會坑客人,所以人緣還好,加上這小子自己帶客人,但是他不玩任何牌,不下一個靈石的賭注,吃穿上也不那麽講究,隻知道賺錢養家。 其他的賭場領路者,偶爾也會出去吃點東西喝點酒什麽的,王小七一次都沒有。 他吃飯,隻吃自己從家裏帶來的一飯一菜一碗湯,飯菜裏倒是有肉有菜,但是肉不多,從來沒吃過純的肉菜,也不叫苦連天的,每旬場子裏給的一點獎勵,他也都攢起來。 是個城裏出名的吝嗇領路者。 不過除此之外,倒是個沒威脅的,那麽,他們是不是能下手在肥羊的身上,割點肉下來? 王小七掃了一眼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小聲提醒白澤跟雲天:“兩位前輩……” “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了,沒事,玩,今兒就玩個痛快!”白澤露胳膊挽袖子的架勢:“我長這麽大,還沒玩過這個呢!” 前世他是窮人一個,掙的薪水要仔細的花,哪兒有那個心思玩這種有錢人的遊戲啊? 現在不同了,他兜裏的靈石多得是,好東西更多,他玩得起! 當然,不是說他要沉迷賭博,他隻是想玩一下而已,不是真的要賭生賭死的,他隻是想玩而已。 “兩位前輩心裏明白就好。”王小七暗自鬆了口氣,同時也明白了過來,大掌櫃的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但是大掌櫃的在這兩位前輩麵前,卻也口稱“前輩”來著! 大掌櫃的可是元嬰期的修士,而他叫前輩的……那豈不是化神期? 想到這裏,王小七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激動的小腿肚子都打擺子了。 他從來沒有伺候過這麽高修為的客人呢。 以前最高的一個是元嬰期修士,還讓金磊給半路截胡搶走了。 後來聽說那元嬰期修士也沒怎麽將一個領路的人放在眼裏,金磊沒撈到什麽好處。 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元嬰期的修士。 可是眼前這兩位……跟那個目空一切的元嬰期修士不同,這兩個人卻溫和有禮,雖然白衣服的修士有些冷淡,不過哪個修為高的修士,不是這樣的? 白澤不知道王小七這家夥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一副粉絲見到了愛豆的架勢,但是熱情的王小七,跟公事公辦的王小七是不同的,他不僅領人上了賭桌,還搬來兩張椅子,並排放在桌子邊,請白澤跟雲天入座。 “我說,王小七,你懂規矩嗎?”荷官看了一眼這二位,沒敢隨便說話,而是對著王小七去了:“這可是押獨享的位置。” 所謂“押獨享”的位置,說的是長方形的桌子上,莊家坐一邊,對麵坐獨享,兩邊是押大小的兩夥人。 而現在,白澤跟雲天,就坐在莊家的對麵,獨享的位置上。 這可是要跟莊稼對著幹啊! 而且這倆人修為他看不透。 “兩位前輩就坐在這邊,想押一下獨享。”王小七樂了一下:“張師叔辛苦了哈!” 這位張興,張荷官,乃是金丹期的修士,大家按照修為排輩的話,王小七要尊稱他一聲師叔,當然,這隻是隨大流的叫法。 與宗門跟師門沒關係。 “不辛苦,兩位前輩,可知道豹子不好出。”張興提前跟人說好,這倆人一看就不像是玩過的樣子。 尤其是那一身青綠色衣服的,看起來還有些稚氣。 其實是白澤長的太嫩,加上他才二十一歲,人家張興都快四百歲了,他還沒人家一個零頭活的時間長。 “知道,我押一顆中品靈石。”白澤放在台麵上一顆中品靈石:“出豹子。” 張興樂了:“行,您開心就好,來,押大押小,也有人跟著前輩押豹子,馬上就開了啊!買定離手!” 眾人麵麵相覷之後,沒一個人跟白澤押豹子的,都押的大小。 隻有白澤出了一顆中品靈石,單獨押了豹子,如果真出了豹子,那桌子上的靈石,可就他一人獨享了。 張興搖盅的手花樣百出,白澤卻發現,這盅的外殼黑的發亮,但是修士的神識啊,靈力都透不過去! 雲天也發現了,不由得跟白澤小聲的道:“這倒是真有意思,能隔絕靈識的東西,在賭場裏用,嘿!” 不說是大材小用,可這東西肯定不便宜,這種級別的材料,可不好找。 要知道修士們的神識,會隨著修為增加,而越發的強大,修真界能隔絕神識的東西不多,每一樣都無比珍貴,昂貴和稀有。 這裏竟然能見到,真是開了眼。 也不知道那東西是用什麽做成的,反正在張興的手裏翻花的擺弄,最後,啪的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麻利的掀開:“開!” 裏頭,六個骰子,六麵朝上,豹子! “是豹子!” “臥槽!” “天啊!” 眾人激動,瘋狂了,豹子啊,滿桌子的靈石,都是那一個人的了! 王小七也傻眼了,嘴巴都張的大大的,他沒想過,這次真的出豹子,這才過去多久?何況這玩意兒真的不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