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澤更是露胳膊挽袖子:“我去看看,誰敢打到我家門口來。” “你家?”阿金跟阿雪,頓時就驚訝出聲了。 這裏,貌似是他們家吧? “我帳篷不是在溶洞那裏立著呢麽?就是我家。”白澤理直氣壯的很:“至於你們?洞口那裏我就用東西堵住了,還用陣法掩蓋,誰敢說這裏有金角蟒,我就跟誰急!” 在修真界,你要是說一個人類修士是妖修,相當於是罵人。 還是很嚴重的那種罵人法兒,很容易引起衝突的,甚至是生死仇敵,很多時候,“世仇”的起因,往往都讓人無語。 阿金看了看雲天,非常有眼色的知道,倆人之間,誰說了算。 雲天點了點頭:“走吧。” “走,走!”白澤氣勢洶洶的在前頭帶路。 雲天順手在這蟒蛇洞的洞口,放了一塊玉符。 然後又在溶洞通向蟒蛇洞入口那裏,放了一個隱匿氣息的符篆。 雙重保險,白澤非常利索的將帳篷搬到了入口那裏,還將自己的床,放在了入口處,認識白澤的人都知道,他有起床氣,還是很大的起床氣。 但凡是有起床氣的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床榻。 不經過允許,就坐在自己床榻上,白澤會有殺人的衝動。 然後倆人就出去了。 一出洞口,就發現這山穀裏已經被人為破壞的亂七八糟,都已經枯黃了的草木,被一陣一陣刀子一樣的風,給刮成了碎末,與沙子摻合在一起。 天空陰沉沉的,天邊更是一線漆黑。 而在山穀上方,漂浮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穿著打扮都跟鳳鳥差不多,一個人身邊飛著一隻翠綠翠綠的翠鳥,一個人身邊飛著的是一隻凶神惡煞的禿鷲。 隻不過,翠鳥和禿鷲,都比白澤記憶裏的翠鳥和禿鷲,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著非常怪異。 這倆人看到白澤跟雲天,也是一愣。 隨後就按下了飛行法寶,落到了地上,但是天上飛的兩隻鳥,沒有落下來,依然盤旋在二人頭頂。 其中一個比較成熟的男人一拱手:“在下百鳥派的現任掌門人崔華羽,這是我的首徒,班佳明。” 班佳明也一拱手,算是行禮了。 雲天跟白澤對視一眼,想到在火雲城聽到的那些話,這倆應該就是百鳥真人的徒弟跟徒孫了。 不愧是一脈相承,穿衣風格都差不多,身為男人竟然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白澤非常不高興:“嗯,你倆來這裏幹什麽?事先說好了啊,這裏可是我倆的地盤。” “你倆的地盤?”班佳明一聽這話就忍不住了:“這裏是無主之地。” “以前是無主之地,現在我占了,自然可就是我的地盤。”白澤叉腰:“我的地盤我做主,在我地盤這、你就得聽我的!” 最後兩句話,他都帶上唱腔了。 輕視的態度,擺的不能更明顯。 真是笑話,連他們師父、師祖的百鳥真人都不是對手,何況是百鳥真人的徒子徒孫了。 “這裏是二位的洞府嗎?”到底是當掌門的,崔華羽崔掌門,明顯比自己衝動易怒的徒弟強了百倍。 “不錯。”白澤一仰脖,用鼻孔看人的架勢:“有什麽事情?” “這裏曾經住過一對金角蟒,請問道友可見到過?”崔華羽心裏已經怒氣翻湧,可表麵上裝的老好人一樣。 自從當上掌門,自從成為元嬰修士,他就沒受過這樣的輕視,要不是因為師父的魂牌破碎,自己預感到不妙,跑來找師父,還真不知道,這裏住了兩個修士。 就這個蛇形山脈,不大不小的,還有修士在這裏落足? 拉倒吧,這地方靈氣稀薄,還馬上就有沙塵暴到來,在這地方修煉,那得是什麽落魄的修士啊? 眼前這倆,可不像。 他要是真的相信他們說的鬼話,他脖子上長的就不是人類的腦袋,而是塊石頭! “沒有。”白澤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否認了:“我們倆可是要在這裏躲過沙漠風暴的,兩位,風暴快要到來了,沒什麽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雲天的手,默默的摸了一下飛劍的劍柄。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啊。 倆人在一起這麽久,默契天成,別看雲天不吭聲,但是作為白澤的靠山兼後盾,那不是一般的配合。 “你們胡說八道!”班佳明剛剛成就元嬰,境界才穩定,本來脾氣就不好,暴躁的一點就著,現在知道師祖出了事,鳳鳥也不見蹤跡,他這脾氣就更不好了起來,說話也衝動許多,像個正在發情期的公牛,見到紅色就會不要命的頂撞上去:“我師祖明明是在這裏收服那對金角蟒,怎麽會不見?” “你有證據嗎?”白澤立刻就懟了回去:“你有人證嗎?你有原告嗎?你哪隻眼睛看到了你師祖在這裏?你師祖在哪兒我們可管不著,但是我們家的確安在這裏了,你想搶地盤?” 白澤有點蠻不講理,加上他一直在扭曲事實,這對師徒是來找人的,他偏偏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以為他們是來搶地盤的,找師祖什麽的,隻是個借口而已。 雲天看著白澤神氣活現的樣子,心裏對他更喜歡了一分,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他覺得白澤可愛,對麵那倆師徒卻覺得白澤可惡。 “我們沒有證據,但是,這裏,有我師父的一灘血。”崔華羽一指自己腳下:“我們也是追蹤師父的氣息過來的,請二位道友行個方便,這裏真的沒有金角蟒嗎?” “真的沒有。”白澤揉了揉鼻子,換了個態度,人家軟化,他就跟著變成海綿寶寶,人家要是來硬的,他立刻也能變成小辣椒,這會兒態度來了個九十度大轉彎:“我們在這裏住了快一個月,都沒見到過外人,剛才動靜那麽大,以為風暴來了呢。” 默默的指責對方動靜太大了,跟沙塵暴來了似的。 他一軟化,崔華羽就覺得有門兒:“那你們來的時候,這裏是什麽情況?” 因為沙漠氣候幹燥,那攤血痕早就幹枯了,要不是因為那是修士的血液,恐怕連痕跡都留不下。 “這裏就是這樣的啊?”白澤一攤手:“我們來了之後,覺得這裏還行,躲過沙塵暴沒問題,就安頓下來了。” 白澤矢口否認,嘴硬得很,態度還軟硬兼施,就像是刺蝟一樣,讓他難以下口。 “那……可有聽到什麽動靜呢?”崔華羽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沒有。”白澤搖頭。 “有撿到什麽東西?” “沒有。”還是搖頭。 “那……可曾見過什麽?例如金角蟒?” “沒有。”搖頭,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那你知道什麽?”班佳明發火了:“你們真的在這裏居住?還是趁機對我師祖做了什麽?” 他懷疑,這倆人是黑吃黑,對師祖做了什麽。 但是又有點懷疑,師祖跟鳳鳥聯手,還打不過他們倆?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白澤搖頭,氣死人,不償命。 崔華羽知道,這裏問不出來什麽了,於是一抱拳:“那打擾了。” 帶著徒弟就要走的樣子,白澤也一抱拳,送客。 這師徒倆要走,卻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沒走遠,白澤看了看他們的背影,扭頭問雲天:“這是烏龜爬嗎?” 那麽慢。 又不是沒有飛行法寶。 “不用管他們,一會兒就該回來了。”雲天轉身帶著白澤進了山洞:“我們需要布置一下。” “嗯?”白澤瞪大了眼睛。 崔華羽帶著徒弟班佳明真的沒走多遠,班佳明氣得要爆炸了:“師父,師祖一定是在這裏出了事情。” “那倆人身上沒有你師祖的氣息,隻憑借一攤血,人家嘴硬不承認,我也沒辦法。”崔華羽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沙塵暴就要來了,黑旋風之下,就算是修士也得躲藏一下,這種天地之威,除非是大能修士,像是你我這樣的,還是躲一躲的好,而這附近沒有躲藏的地方,我們隻能返回,求他們收留一二,如果他們的家,真的在那裏,自然,我們可以去躲一躲,順便求證一二;如果他們不同意,不讓我們進去那個山洞,那就沒辦法了。” 到時候動手,就有了合理的理由。 雖然說這裏也沒個旁觀者,但是看兩個人的樣子,不像是無名之輩。 百鳥派是個小門小派,他們能活得滋潤,靠的就是小心謹慎。 加上百鳥派還有優點,那就是他們頗有點與世無爭,當然,對於百鳥派來說,蛇類妖修就是天敵。 “師父好算計!”班佳明果然高興了起來:“隻是,翠鳥他們呢?也跟著進去?” “你傻啊?鳥兒當然是要在天空中才能發揮他們最大的攻擊能力,在山洞裏的那是蛇。”崔華羽道:“萬一在山洞裏有那對金角蟒,這不是給他們送菜嗎?” “可是我們這麽進去,不也是給那對金角蟒送菜嗎?”班佳明撓了撓頭。 大概是因為都有鳥兒做靈寵的關係,他們也是從心底裏對蛇類,不管是蛇類的靈獸、還是蛇類的妖獸,亦或者蛇類的妖修。 “不會,那倆修士我猜測,大概是運氣,或者沒被金角蟒發現,要知道,金角蟒正是在產子的關鍵時刻,公蟒母蟒都要謹慎小心,他們或許是沒有時間吃了這兩個人類修士。”崔華羽摸了摸下巴:“你師祖到底怎麽樣了?這個還需要我們找一找才能知道答案。” “或許,師祖跟鳳鳥去追公蟒了?”班佳明猜測:“母蟒躲了起來,所以他們倆什麽都沒發現?” “有可能!”崔華羽頓時醍醐灌頂:“你師祖帶著鳳鳥,兩個元嬰期,這附近也沒有比他們修為更高的存在了。那倆修士雖然看不透,有可能是大宗門出來遊曆的弟子,如果看到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是不會貿然靠上去的,更何況出手了,母蟒要產子,公蟒就調虎離山,帶著敵人走遠,希望能保全母蟒和蟒卵!” 兩條金角蟒,都是妖修,自然不是傻子,智商絕對在線上,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啊。 師徒倆興致勃勃,說的頭頭是道,推測的特別有理有據。 翠鳥的眼神,非常人性化的看過去,看兩個師徒的眼神帶著慈祥。 而禿鷲則口吐人言:“抓到那兩條金角蟒,我要他們的蛋,金角蟒妖修的蛋,是大補,或許我也能化嬰……化成人形。” “好,好,那顆蛋,給你。”班佳明樂了:“到時候,你變成個英俊的小夥子。” 崔華羽看了翠鳥一眼:“到時候,也給翠娘一條金角蟒。” “好。”翠鳥開口,竟然是女聲。 這是一隻雌鳥。 崔華羽看了看天邊,那黑色越來越明顯了,太陽的陽光雖然還在,但是風已經刮了起來。 “走,我們往回走。”崔華羽直接轉身:“去找個地方,躲避沙塵暴。” 這個地方是哪兒呢? 就是白澤他們的“家”啊。 他們回去的速度,可要比走出來的速度快多了。 果然,到了洞口,觸動了陣法,師徒倆人站在門口,等人出來。 白澤臭著臉出來,看到他們倆,沒好氣的道:“幹什麽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