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齊夫人都沒辦法包庇兒子,實在是他做的太過火了!特別是阿寧,陪著少爺出去一點忙幫不上,還教唆他胡亂花錢,看來是留不得了。“阿寧,我念在你從小跟在齊銘身邊,便留你一條命,去收拾東西走吧。”“夫人!您別趕我走,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阿寧跪在地上梆梆的磕頭,很快額頭就磕破了。齊夫人朝家丁擺擺手,讓人把他拉出去,沒打死他已經是念著舊情,這種人斷不能留在府裏了。“至於長保……念在你把銘兒救出來,沒耽擱了院試,我便不追究了,以後去外院打雜吧。”長保跪在地上俯首磕頭:“奴才多謝夫人開恩!”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像他們這種家生的奴才,沒銀子沒地,一但被趕出去也就沒了活路。處置完下人隻剩齊銘自己,齊老爺挽起袖子,拿起庭院裏的笤帚就開始打,邊打邊罵:“你個敗家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齊銘嚇得撒腿就跑“爹!爹我錯了!”“站住!再跑我打斷你的狗腿!”“啊!爹……”*這趟鏢走完了,劉靈芝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飛回冀州。第二天一早鏢隊返程,回去的時候拉的空車比來時速度要快許多,四月二十八便趕回了冀州。車隊剛入了城,劉靈芝就跳下馬車,飛奔著朝之前的住所跑去。心裏期盼著大郎他們興許還沒走,兩人剛好一同回去。結果跑到地方,見住所大門緊閉,敲了半天裏麵才打開門。王伯上下打量著劉靈芝:“這位娘子,你找誰啊?”劉靈芝喘著粗氣問:“老伯,先前住在你們這的考生走了嗎?”王伯這才想起來,這小娘子好像是跟著那些考生一起來的。“昨日便走啦,娘子可是錯過車馬了?”劉靈芝失落的搖搖頭轉身離開,趕緊又朝著鏢局跑去。鏢局裏兄弟們正在整理馬車,長途跋涉一趟下來車子多少都有點受損,馬匹也要好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順風鏢局裏養了二十多匹馬,有專門的夥計伺候,除了長途押鏢也跑短途,每天都有去附近縣送貨的馬車。陳四海正在跟賬房先生對賬,馬上月末了,這一趟除去花費嚼用、夥計們的月錢和車馬的損耗,一共能剩下七百多兩銀子,很是不錯。見劉靈芝過來,連忙朝他招手扔給他一個錢袋子:“你來的正好,這是你這一趟走鏢賺的錢,收好別弄丟了。”錢袋裏一共七十兩銀子,除去先前答應他的五十兩工錢外,又額外給了二十兩紅包,這是陳四海自己掏的腰包。“哎!劉娘子我還找你呢,這裏有你一封信,一個姓徐的小公子給你留的,他說是你夫婿。”夥計豆子從櫃台下拿出一封信遞給他。劉靈芝連忙拆開,大郎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上麵寫著他已經考上了秀才,還在院試中拿到了第四的好名次。劉靈芝高興的揚起嘴角,就知道大郎肯定能考上!“明日我們便要啟程離開,還不知你何時回來。我會在泗水縣的長明客棧等你兩日,客棧房錢昂貴,你若遲遲不歸,我便先回去了。”最後下麵落款寫著:望盼君歸,徐淵。劉靈芝收好信焦急道:“二當家的,我今日要回泗水縣,等過些日子我再回來!”陳四海拍拍他的肩膀:“行,回去怎麽走?有車馬嗎?”劉靈芝尷尬的搖搖頭:“沒有。”“這樣,早上剛好接了一批去泗水縣的貨,你跟老呂他們一起跑一趟,還能省下租車馬的錢。”“哎!”劉靈芝趕緊過去幫著裝車,恨不得立馬就趕回去。*馬車在路上飛奔,劉靈芝甩著鞭子急的不行。坐在車上的老呂腰不太好,讓他顛的好懸犯了病。“丫頭,咱說能慢點不?家裏有急事?”劉靈芝點頭:“十萬火急!”“可是遇上什麽困難了?”劉靈芝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我夫君考上秀才了!”老呂愣了一下:“那可是好事啊…你是怕他不要你了?”“怎麽可能?”劉靈芝驚訝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你為啥這麽著急?”“我……我想他了。”沒錯,劉靈芝確實想徐淵了,出門在外的這些日子,幾乎無時無刻不掛念他。特別是想起臨走時,哭的眼睛鼻子紅紅的模樣,劉靈芝心裏就一陣悸動,恨不得馬上回到他身邊。老呂嘿嘿笑了兩聲:“年輕真好,當年我剛結完婚出去走鏢的時候,也跟你差不多大,出門一趟就急的不行,晚上想媳婦想的睡不著覺。如今年紀大了,老夫老妻的也就沒那麽多想法了。”“駕!”劉靈芝心想,自己活到八十大概也離不開徐淵。*客棧裏,徐淵已經住了一日,四百文一天的房錢,心疼的他齜牙咧嘴。要不是從齊銘那賺了點利息錢,他才舍不得住這裏,早搭牛車回鎮子上了。說來也巧,這次住的地方跟上次住的是同一間房,難免有些觸景生情。來時還是兩人一起,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算起來靈芝哥差不多也該回來了,若是這兩天他還不回來,實在不行再住幾日,總不能一個人回去嚇著老太太。這幾年叔嬸年紀大了,身體明顯不如前幾年好,徐淵總想著自己快點長大,早點賺錢養家。奈何走上科舉這條路,就注定了漫長且艱辛。早上徐淵鎖了房門,一個人出去吃飯,客棧往東走不遠有家麵館,一碗陽春麵隻要三文錢,還有免費的鹹蒜吃。吃過飯又去拐角處的書店轉了轉,縣裏的書籍明顯比府城少許多,價格也更貴。昨日徐淵來時,看見有兩個學子在這抄書,上前打探一番才知道,原來抄書也能賺錢。抄一本普通的千字文大概能賺二十文,前提是字跡必須規整,不能錯字漏字,這活徐淵熟啊!他別的幹不了,抄書寫字可是他的拿手活。昨天下午來的太晚書店要打烊了,今日徐淵便早早過來,打算多抄幾本,爭取把房錢抄出來。書店剛開門,徐淵進來跟夥計說明來意後,書店夥計見他年輕有些信不著。“這位公子,咱們這抄書要交押金的,一本千字文隻給三十張紙,若是抄錯了字便廢了,筆墨紙錢可都是要自己付。”徐淵眼睛亮晶晶的點點頭:“可以,什麽時候能抄?”夥計見他這麽自信,便從櫃台下抽出幾張廢紙:“要不公子您先寫幾個字看看?畢竟咱們這抄出的書要拿去賣的。”“好!”徐淵拿起旁邊的筆便默寫了起來,那幾筆蠅頭小楷工整的像印出來的一般,把書店夥計都驚呆了!“公子!您先等等,我給您拿紙去!”徐淵挽起袖子,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等著夥計拿紙過來,回頭時不經意間看見外麵經過一輛馬車,車上的人熟悉的讓他瞬間紅了眼。徐淵猛地起身往外跑,不小心把凳子都帶翻了。屋內的夥計聞聲抱著一遝紙出來,見屋裏已經沒了人,撓撓頭自言自語道:“這誰家來的小公子,別是逗我玩的吧。”外麵徐淵抓著衣擺瘋狂的追著馬車跑,邊跑邊喊:“靈芝!劉靈芝!!”雙腿哪跑得過四條腿,徐淵追了一路,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滴,胸口仿佛要炸開似的,眼瞅著馬車轉過街角不見了蹤跡,急得他淚都掉下來了,嘴裏喃喃道:“哥,你等等我啊……”馬車上劉靈芝似乎有所感應:“呂大哥,剛剛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叫我?”老呂愣了一下點點頭:“好像聽見了,我還以為聽錯了呢。”劉靈芝扔下馬鞭縱身跳下車,轉身就往回跑。跑過街角,遠遠看見那個穿著青衣短褂的小孩蹲在路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劉靈芝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急步走過去,一把拽起徐淵抱在懷裏,啞著嗓子說:“我回來了。”第54章 “哥。”“嗯?”“我上不來氣了。”徐淵被他緊緊的抱著,憋的臉通紅。劉靈芝噗嗤一笑鬆開他,久別重逢讓兩人都很激動,特別是徐淵沒想到他能折回來找自己。兩人對視了許久。“哥你瘦了,還有……下巴上胡子長出來了。”劉靈芝把麵巾往上遮了遮,捏捏他臉頰:“你也瘦了,個子長高了一點。”徐淵吸著鼻子道:“我還以為追不上你了呢。”“怪我眼神不好,沒注意到你。”“沒有啦,剛剛我在旁邊的書店裏,你哪會看得見。”“走吧,先跟我去把鏢車送過去,咱們回家。”“好!回家!”徐淵緊緊的握著他哥的手,粗糙的手掌溫熱幹燥,瞬間就讓他安心下來。鏢車還在前麵等著,劉靈芝拉著徐淵走過去跟老呂打了聲招呼。老呂笑眯眯的看著小兩口:“你們有事先走,這點貨到了縣裏我自己送過去就行。”“那就麻煩呂大哥了。”劉靈芝把車上的包裹拿下來,跟老呂道了別,兩人直奔客棧。因為沒到午時,今天的房錢還沒續,等於隻花了一天的房錢,給徐淵高興半天。劉靈芝見他小財迷樣,從懷裏掏出自己賺的銀子遞給他:“這是哥賺的錢,收好了。”徐淵打開錢袋,裏麵好幾錠十兩的銀子,倒出來一數居然有七十多兩!“怎麽賺了這麽多銀子?!”“這一趟鏢的工錢是五十兩,額外二十兩是陳四海多給的賞錢。”徐淵心疼的看著他:“這一路很辛苦吧?路上有沒有遇見危險了?”“還好,我還挺喜歡這個行當的。”劉靈芝確實喜歡這種走鏢生活,雖然風餐露宿但一路見識了許多風土人情,眼界也開闊了。兩人拎著行李去了東市街,找了一輛去安平鎮的牛車。坐上返程的車,徐淵才確確實實的覺得是真的快到家了。牛車走的緩慢,中午走明天早上才能到,一路上兩人緊握著手有說不完的話。徐淵給劉靈芝講自己考試時發生的事,還提到了齊銘:“你走後,那小子可糟了一場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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