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知道自己這點人撐不了太久,也做不了什麽,仍是義無反顧地擋在顧臻麵前,若今天注定要折在這裏,他們的屍骨也會鋪成一條路,要麽送顧臻離開,要麽一起陪葬,這是護衛的職責。


    林森笑了笑,看著這排護衛,如看螻蟻,根本不放在眼底,林森雙手交疊在前,慢條斯理地說,“顧臻,聊幾句啊。”


    顧臻氣若浮絲,僅剩最後一口氣,徐飛等人左右分開,顧臻一身的血靠在精神恍惚的蘇靈致身上,哪怕虛弱至極,半隻腳踩在棺材裏,看林森的眼神掩不住的厭惡,“你果然沒死。”


    “哪有這麽容易死!”林森很滿意地看著他一身是血的模樣,“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裏,是我給你最圓滿的局,你還滿意嗎?”


    “你費這麽大的勁,想說什麽?”顧臻冷笑。


    蘇靈致看向林森的目光也非常陌生,茫然,似是完全不認識眼前的人,林森也一點都不在意蘇靈致的感受。


    他留著顧臻一口氣,自是有事要處理,“你媽在哪兒?”


    “哈哈哈……”顧臻笑了,笑得瘋狂咳嗽,似乎是聽到什麽有趣的事,蔣宗年都攔不住他找死,情緒這麽激動起伏,隻會加速他的出血狀況,“所有人都知道,我媽死了,你問我……她在哪兒?”


    “弑母這麽大的事,我略有耳聞,可我不相信。”林森目光冰冷地看著他,“你殺了她?屍骨在哪兒?”


    “她的墓就在安州。”


    “顧臻,我挖過她的墓,沒有屍骨。”林森的聲音令人膽寒,蔣宗年和溫寒都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


    挖死人墓,連死了,都要被挖屍,哪怕是再大的恨,死者為大,中國有句古話,人死恩怨消,沒有人會做出挖人墳墓的事。


    “你……”顧臻也沒想到他這麽喪心病狂,去挖他媽媽的墓,“你……”


    “阿臻,別被他激怒。”蔣宗年沉聲說,“他故意在激你,冷靜點。”


    顧臻如何冷靜,那是他媽媽的墓,“林森,你簡直喪心病狂。”


    “罵人的話省著點,說吧,她在哪兒,你告訴我,或許我能留給你一條全屍,畢竟是她的兒子,我多少會看點情麵。”


    顧臻的臉上已沒有一點血色,蘇靈致眼淚滑落,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正一點點消失,顧臻突然笑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瘋子,必然會去挖她的墓,所以我媽媽的屍骨,我早就轉移走了。她活著,你就讓她痛不欲生,她死了,你也想要她死不安生,做夢去吧,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林森眯起眼睛,“你說,她真的死了?”


    顧臻嘲諷地看著她,“你還抱著她活著的奢望,真是可笑,她病得那麽重,根本救不活,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你危言聳聽,非要把她帶走,我早就找到辦法救她,暗影會的醫療組投了那麽多錢,那麽多精力,馬上就能救她,你非要把她帶走,害得她香消玉殞,你真該死!”林森盛怒過後,又揮了揮手,“不,不……你在騙人,不可能,她一地還活著,隻是被你藏起來了,她說過,隻要離開我,就會好好活著,她最掛念的人就是你,你還好好的,她怎麽可能尋死,如果不是找到她,顧臻,你以為我會允許你活到今天嗎?”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媽媽真的死了。”


    蔣宗年壓低聲音,“阿臻,騙騙他,等你度過危險再說,你必須馬上去醫院。”


    顧臻卻像是一心要激怒林森,完全不聽蔣宗年的勸告,“我媽最恨你,恨到一點都不想要活在有你的世界裏,你還活著,這世界對她來說,呼吸都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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