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毆,都掛了彩,自然也就沒得談,醫生來給他們處理傷口,雖說看著可怖,其實都是皮外傷,最嚴重的算是顧臻被卸的胳膊,正骨時顧臻疼出一頭汗,臉都白了。蘇靈致自己胳膊上也縫了五針,誰不掛彩呢!


    醫生處理好傷口,囑咐幾句才離開,蘇靈致和顧著坐在單人沙發上,彼此距離有三米遠,誰也碰不到誰,兩人心中都憋著氣的,這一架遲早也要打。一開始和蘇靈致打還留了幾分情麵,畢竟在他印象中蘇靈致是那種柔弱嬌美的小姑娘,因此挨了好幾拳,一拳還打在臉上,半邊臉都麻了。後來也是被刺激了,動起手來就非常狠,一點都沒留餘地,蘇靈致自然也就掛了彩。


    發泄過後,兩人總算是冷靜下來。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江城。”


    “不想回。”蘇靈致死豬不怕開水燙,擺出一副厭世臉,“我在江城舉目無親,沒有眷戀,歐洲挺好的,文化底蘊好,風景優美,人也浪漫……”


    行吧,硬誇都誇不下去。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姑娘,始終覺得自己的國家最好,風景最漂亮,歐洲再有文化底蘊,又怎麽比得上華夏五千年的底蘊。


    “回去做什麽?”


    “你在暗影會做什麽,過刀口舔血的日子,被溫寒騙著去賣命,你還相信在暗影會他能一直保護你?你得罪卡洛,被滿城攻擊,他要真的想護著你,早就打電話給卡洛撤銷懸賞,為什麽遲遲不動,任由事態發展?你不要被他騙了。”顧臻多少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蘇靈致苦笑一聲,“我被騙的少嗎?你騙我,溫寒騙我,蘇家人騙過我,連嵐嵐也騙我……我感覺自己就是活在一場騙局裏,所以我想跟著自己的心走,我和卡洛的恩怨,暗影會一定會處理好,我相信溫寒。”


    這話刺痛顧臻,“你寧願相信溫寒,你也不相信我?”


    “那你要我回江城做什麽?”蘇靈致冷笑問,“顧臻,你愛我嗎?”


    “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不會和一個不愛我的人在一起。”


    “你可真矯情,當初追著喊著要追求我的人,是你。如今能有機會在一起,如你所求,你忘了自己的初心嗎?”


    “是啊,人心就這麽複雜,你述情障礙當然不動,追求一個人時,隻求與他吃頓飯,合個影,他笑一笑我都能開心一整天,漸漸的就貪心。有愛就會有期許,做不到期許,人就會失望,失望多了,愛意就會消散。”蘇靈致冷靜得可怕,還不忘了嘲諷,“書本隻教你白首偕老,沒教你人心易變嗎?”


    顧臻靜默片刻,“所以,因為我述情障礙,你就收回自己的愛?”


    蘇靈致暗忖,對一個人的期許和愛,如果像水龍頭一樣說開就開,說關就關,那就好了,她也就沒有這麽糾結。


    “遲早的事。”蘇靈致有些絕望,她本來對感情就有點悲觀,愛顧臻,起因是顧臻真的很愛她,她也感受到自己的需求被人放在心上,她從小到大唯一被堅定選擇的,就是顧臻。


    所以很難接受顧臻愛她,隻是一道程序,是扮演出來,原來被人那麽堅定選擇,隻是機器人的一道程序。


    這太令人傷心了。


    “沒有愛情,我也能活,顧臻。”蘇靈致輕聲說,“在沒有遇上你時,沒有愛誰,我也活得好好的。”


    顧臻罕見的心慌意亂,他知道蘇靈致說的是實話,她真的打算遠離他,她的確是一個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女孩子,何況還有暗影會保駕護航。


    沉默良久。


    顧臻輕聲說,“我答應你,去治病,你回到我身邊,好嗎?”


    蘇靈致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我去治病,你希望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隻要你回到我身邊。”顧臻看書已得精髓,扮演深愛蘇靈致的男人,也演了幾個月,他知道滿足蘇靈致訴求。


    隻要滿足她的訴求,或許她就能回心轉意。


    “你是認真的嗎?”在她離開前,她試圖和顧臻溝通,希望他找專業的醫生,好好地治病,她覺得隨便找一個人戀愛,結婚,生子,並不是治病的途徑,隻不過是禍害了旁人。


    可顧臻很抗拒。


    或許,顧臻覺得她迫切地希望他去治病,是希望他能有正常人的情緒,擁有愛人的能力,為了他能愛她。


    可她的初衷,僅是希望顧臻健康。


    精神疾病會折磨一個人一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隻會惡化,危及性命,趁著年輕,早點幹預,才能早點康複。


    “我認真的。”顧臻說。


    “為什麽?”蘇靈致苦笑,“我始終不明白,你隻是聽從醫生的建議找一個人談戀愛,為什麽非得是我,顧總想要談戀愛,結婚,江城的姑娘任由你選,你可以選一個心裏眼裏隻有你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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