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語氣平靜,“是。”


    蘇靈致被堵得心慌,把棒球棍丟到地毯上,起身想走,顧臻卻死死地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放手。


    “你不打,我就當你不生氣了。”


    蘇靈致,“……”


    這麽無賴嗎?


    “你說一句對不起會死嗎?”蘇靈致心平氣和地問,“會死嗎?”


    “對不起。”


    顧臻也幹脆利落,可語氣聽不出多少抱歉的意思,好像就是蘇靈致提要求,他照著做就行。


    蘇靈致又氣,又心酸,又無可奈何。


    “消氣了嗎?”


    “沒有。”


    顧臻平靜地問,“我還要做什麽?”


    “你是木偶嗎?我說一句,你做一句,你自己不會悟嗎?”


    “我沒談過戀愛,沒人教。”顧臻淡淡說,“正在學。”


    蘇靈致無言以對,竟有一種顧臻說得好有道理,她竟說一出一句反駁的話,沒想到顧臻又陰陽怪氣地補了一句,“沒你經驗豐富。”


    蘇靈致深呼吸,好了,這架是非吵不可了。


    “滾!”


    她粗暴地踹開他,顧臻沒躲被踹到小腿上,瞬間一陣發麻,骨頭因疼痛差點軟倒,他臉色卻一點變化都沒有,蘇靈致也沒想到他沒躲,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暴力怪,力大無窮,應該踹疼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扯平了嗎?


    可她真正生氣的,並不是顧臻抓疼她的肩膀。


    “疼嗎?”蘇靈致問。


    “不疼。”顧臻覺得她有點心軟,提了建議,“你再踹幾次。”


    多踹幾次,她應該就不生氣了。


    第一次見到上趕著挨揍的人,蘇靈致也是大開眼界,她和顧臻純粹是無效溝通,她忍著脾氣,輕聲說,“我們談一談吧。”


    “好!”


    他還真像一個提線木偶,蘇靈致說什麽,他就聽著,和莊園別墅那天暴怒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今天為什麽要去派出所撈我?”


    顧臻看著她,似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怪話,“你被人欺負,我怎麽可能坐視不理,難不成看著你在派出所過年?”


    “六天了。”蘇靈致比了一個六,“你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沒有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短信,我以為……你要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沒有!”江灣帝景裏有微型攝像頭,隻要蘇靈致在家,他隔一會就看監控,可他沒告訴蘇靈致,說了她一定會非常生氣。


    “那你為什麽不理我?”


    “是你說學不會好好說話就不要聊。”


    “那六天了,我看你也沒學會。”


    顧臻沉默,蘇靈致心裏真是有火撒不出,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氣,又苦惱,拿顧臻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靈致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火氣蹭一下又上來,她又拚命地忍耐,顧臻看著她那模樣,竟然有點忐忑。


    蘇靈致又有點不忍心,堂堂顧總,竟也怕她生氣。


    或許是她太慣著顧臻,她對顧臻就像對一隻老虎,總是順毛擼,顧臻生氣她就哄,哄著哄著就成習慣,她總覺得虧欠和內疚,一開始她接近他目的不純,抱著殺他的惡意來接近他,所以顧臻就算惹她生氣,她也會主動遷就。


    其實,她並不是那麽好脾氣的人。


    堂堂影後,摸爬打滾這麽多年,圓滑世故,卻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她是虧欠顧臻,所以願意哄著他。


    且顧臻對她也真的偏愛,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她當然投桃報李。


    在中毒事件後,她更害怕自己會離開顧臻,更是傾其所有地照顧著顧臻的情緒,她沒和顧臻紅過一次臉。


    “我去見蘇子盛和蘇子懷,你為什麽會那麽生氣?”蘇靈致循循善誘,“你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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