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眾人麵麵相覷,也被蘇靈致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驚呆了,她目光陰鷙地掠過廳內的人,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怒氣直衝天靈蓋。


    顧臻對外宣稱酒精過敏,因此他的餐食都是特殊要求的,陳曼也交代過廚房,這麽多年來都沒出過差錯。


    “我交代過廚房,給顧臻上的菜和飲料不能含有酒精,所有廚師都聽到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陳曼臉色蒼白地解釋著,心疼顧嘉良遭受的傷。


    顧董沉聲說,“蘇小姐,這事等顧臻醒來,會有一個交代的。”


    蘇靈致也知道是顧家大宅的地盤上,她不好發作,心裏也擔心顧臻,匆匆往外走,蘇子盛著急地拉著她,“靈致,顧臻神誌不清,你……你小心點。”


    蘇靈致看了一眼她血緣上的哥哥,點了頭,推開他疾步離開,徐飛的車已先一步離開顧家大宅,有一輛邁巴赫在等著蘇靈致,保鏢開車護送她。蘇靈致心裏打鼓,顧臻的眾目睽睽下發病,是誰做的?


    蘇婉?


    蘇婉沒這麽大的能耐,她一心想嫁給顧嘉良,鞏固自己的地位,沒必要惹是生非。是誰希望顧臻在眾目睽睽下變成一頭野獸,或是殺人凶手,顧臻發狂起來什麽模樣,她是見識過的,心裏也一直都有小小的陰影。


    她一路焦慮難安,車子開進顧臻的私人別墅,是一棟占地超過三千平米的歐式莊園別墅,別墅區一共有幾棟別墅,全是非富即貴的業主。蘇靈致當初對顧臻死纏爛打時來過,對路比較熟悉。


    蘇靈致走得急,忘了拿走自己的大衣,寒風呼嘯刮在臉上,像是細小的冰點刺著皮膚,刺痛難忍。


    林醫生已來了,顧臻正在沉睡,蘇靈致倚在門口,看著林醫生給顧臻打針,她也不敢問那是什麽針。


    她問徐飛,“不去醫院嗎?”


    “林醫生是主子的專屬醫生,他知道怎麽應對,顧臻昏睡幾個小時就會醒來。”徐飛說,最近一次被酒精算計,是在月色。他跟了顧臻這麽多年,這是第三次見到顧臻喝酒後發狂的模樣。


    他也有幾分懊惱,“我不該掉以輕心。”


    “這怎麽能怪你,平安夜一家團聚,和樂融融,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蘇靈致安撫著沮喪的徐飛。


    “不,是我的疏忽。”徐飛心想,他不配拿這麽高的年薪,拿了錢主子出了事,就是他的錯。


    他定了定心神,突然問,“蘇小姐,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問什麽?”蘇靈致心不在焉地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顧臻,心裏的疼惜都要溢出來。


    怎麽會有酒精失憶症這種病。


    “問主子為什麽會發狂,為什麽會攻擊別人,你一點疑惑都沒有?你不害怕嗎?”徐飛目光微沉,“你這麽鎮定,是見過他這樣嗎?”


    蘇靈致斂去眼底的疼惜,回過神來,暗罵自己關心則亂,差點被徐飛和顧臻看出來端倪,他們早就知道月色的女人是來殺顧臻的,她不能暴露,否則百口莫辯。


    她也不想顧臻在發狂時,又要遭受月色那一晚真相的暴擊。


    “我沒見過,可我為什麽要在意呢?”蘇靈致說,“他怎麽發狂……都是顧臻。”


    “他六親不認,剛剛差點殺了你。”徐飛進來時就看到顧臻在打蘇靈致,且蘇靈致唇邊有血跡,顧嘉良脖頸間有明顯的掐痕,現場一片混亂,他的主子就像是一個殺人狂魔,誰見了不害怕呢?隻有蘇靈致不要命地擋在他麵前。


    她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你不害怕嗎?”


    “他隻是生病了。”蘇靈致輕聲說,“有病就治,有什麽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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