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袁紹軍沒有追過來。”


    張飛騎行至劉備身側,回頭張望,並未發現追兵。


    “嗯。”


    劉備同公孫瓚兩人坐在一輛板車上,兩匹戰馬拖著二人前行,公孫瓚雙目失神,靠在劉備身上任由坑坑窪窪的道路顛簸。


    劉備自從那日同孔融陶謙一同回了徐州,陶謙對劉備這位漢室宗親大為讚賞,當著孔融麵召集了一眾徐州世家,想把徐州交托到劉備手裏。表示自己老了,子嗣也沒啥才華,徐州四戰之地必須讓有能力的人來領導。


    而劉備就是那個有能力的人。劉備被陶謙這一套說辭嚇到了,慌忙拒絕。認為自己德不配位,接替不了陶謙的位置,更何況,沒有天子應允,名不正言不順。


    陶謙表示這算啥,天子如今在逆賊手裏,他為保社稷安康,把徐州贈給劉氏宗親也沒什麽不好的。


    劉備依舊嚴詞拒絕,並堅稱如果陶謙執意如此,他劉備隻得立即離開。陶謙一看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就說離徐州城不遠有一小城名叫小沛,和徐州互為犄角,可讓劉備駐軍在那,這樣互相可以有個照應。


    劉備推脫不得,隻得同意。麾下小一萬人入駐小沛,順便幫助陶謙處理小沛政務。


    劉備此人生於窮苦,最懂底層,治理方針以民為本,對百姓秋毫無犯,自身又積極協助農事,大半月時間,贏得了徐州大部分百姓的擁護,這大半月相處下來,陶謙對劉玄德的人品更為認可。


    五日前,劉備得了公孫瓚書信,要求劉備與他會獵冀州。


    劉備將書信呈給吳用觀看。吳用思索一會,給出劉備兩字回答——救人。


    劉備不解,認為公孫瓚兵強馬壯,幽州軍實力應該遠遠勝過冀州軍。


    吳用則歎氣向劉備解釋。


    “哥哥有所不知,公孫瓚自幽州遠道而來去討伐冀州,軍隊疲憊。而袁紹用巧計白賺了冀州城。他袁紹軍完全可以以逸待勞提前做好準備。”


    “而且公孫瓚的軍隊多以騎兵為主,要進攻冀州城,必定要經過界橋。公孫瓚的騎兵想要發揮作用,則必需要繞行,他袁紹一定會提前設下埋伏。若公孫瓚麾下騎兵受限,敗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軍如今滿打滿算就八千兵馬,騎兵就隻有公孫將軍資助的三千,談何會獵冀州?主公若想救公孫將軍,算算時間倒也來得及,還請快快動身。”


    劉備有些不相信,白馬義從的戰鬥力他是最清楚的,就這一路回徐州的路上,就是趙雲帶著三千白馬開路,一路上的山賊被白馬掃得幹幹淨淨,隻逃了一支黑衣軍,為首的二人叫什麽焦讚,孟良,有些武藝,二人合力戰了趙雲三回合,撂下狠話,抄小道跑了。


    劉備見二人生的各有特色,倒還蠻中意二人。


    “哥哥,河北多賢才,切莫小瞧了袁家四世三公的底蘊。小可退一萬步講。就算公孫將軍能勝。那也一定會是慘勝。哥哥莫要忘了,袁紹軍中有人曾一對一攔下李存孝!”


    吳用輕搖羽毛扇,提醒劉備。


    劉備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留下五千步卒,委托吳用,孫乾,簡雍三人幫忙治理小沛,自己帶著三千白馬,關羽,張飛,趙雲,林衝,關勝所有戰力抄近道前往磐河。行了五日,正好遇到公孫瓚大敗,這才接應到了公孫瓚。


    【事情果真如軍師所料,隻是十二萬大軍居然一戰全軍覆沒,屬實令人唏噓。想不到袁紹竟然有如此用兵本事。】


    “哎,師兄,振作一點。”


    劉備用力在板車上晃了晃公孫瓚。眼前這位失魂落魄的男人,哪裏還有一點北方惡鬼的樣子。


    “玄德.........是你救了我麽。”


    公孫瓚被劉備顛得搖頭晃腦。如爛泥一般,朝著劉備方向倒了過去。


    “師兄?”


    “我敗了玄德,十二萬精銳全軍覆沒,四萬白馬無一生還,嚴綱為我斷後,這會估計也應該戰死了吧.......”


    \"但是師兄,你還活著啊,幽州尚有三百萬人口,況且有劉虞先生在,師兄你尚有退路,卷土重來又有何難?”


    “劉虞........嗬嗬,讓他看到我這幅樣子,不如死了得了。”


    公孫瓚趴在劉備肩頭,一臉生無可戀。


    見公孫瓚如此消極,劉備心中大為惱火,一把推開公孫瓚。拎起公孫瓚戰甲,嗬斥道。


    “你不是天下無敵的公孫瓚麽,不就輸了一陣,想死還不容易,從這車上跳下去等死。或者我用雙股劍刺死你,你自己選一個吧,懦夫!”


    說完,狠狠對著公孫瓚低垂著的臉來了一擊重拳。


    這一拳過後,公孫瓚鼻血噴湧,怒從心起,雙眸充血看向劉備,雙手緊抓劉備胳臂沉聲低吼


    “劉!玄!德!”


    公孫瓚眼中的劉備,就那麽處之泰然地端坐在板車之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清醒了一點沒有?師兄。”


    公孫瓚將雙手放了下來,擦掉自己滿臉的血跡。


    “嗯。”


    “怎麽敗的?”


    “我不清楚,袁紹有重騎兵開路,強行渡河,我軍在白刃戰中逐漸取得了優勢,但是四萬白馬繞後被全殲,我軍反被張合三萬大戟士襲擊了後方,前後夾擊,之後又有一眾精銳過了界橋,兵敗如山倒。”


    公孫瓚盤著腿,披頭散發,靠在板車上。


    劉備捏著自己下巴沉思,盡滅四萬白馬,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主公!我召集到了兩萬殘兵,十二萬兵馬,大概隻剩下這麽多了。”


    趙雲策馬趕來,向公孫瓚匯報。他一直在隊伍最後遊蕩,不斷分出白馬義從去接應逃往幽州方向的兵卒。一番統計下來大約有兩萬人。


    “子龍麽,多謝你了。”


    公孫瓚看了趙雲一眼,點了點頭,又沉默下來。


    趙雲見公孫瓚已經恢複了神誌,隻是似乎不願意搭理別人,識趣的又退守到隊伍最後。


    劉備,公孫瓚一行人朝著幽州方向行了一天一夜,迎麵奔赴過來一支打著幽州旗幟的隊伍。


    劉備立刻截下,搖醒因太過疲憊昏睡中的公孫瓚,詢問是否是幽州發生了什麽變故。


    “公孫將軍,玄德將軍,不好了,踏頓單於率領三萬烏桓騎兵劫掠我幽州,劉虞先生率領守軍抵抗,派我等前來請援。”


    “他踏頓安敢如此!”公孫瓚的雙眼布滿血絲,自己出征前剛剛教訓完踏頓,自己剛剛大敗,幽州就又遭到襲擊,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將軍,小人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前來通報之人,神情猶豫,很是糾結。


    “說。”


    公孫瓚一臉凶狠。


    “劉虞先生,實在抵擋不住踏頓進攻,便寫信讓另一支烏桓部落協助他,是丘力居部,協助是協助了,隻是擄掠了我們州縣附近的百姓........”


    \"劉虞!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如何做得出如此愚蠢的行為。腐儒誤我!”


    劉虞這番與虎謀皮的操作,令公孫瓚急火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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