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長久穩定……這就不能夠。 愛恨是最長久的情感,最怕的是不愛,也不恨。 這是正始帝無法接受的。 太後既然看到了這點,就不能任由皇帝這麽下去。 正始帝狐疑地看著太後,神色淡了下來,“太後從前不是巴不得給寡人身邊送人?” “那是我不知道你已經荒唐至此!”太後那才叫一個要氣絕,揉著心口無奈地說道,“如果你隻要一個傀儡,那你如何手段盡出,我不管你。但如果你要一個活著的莫驚春,那就照哀家的話去做!” 太後的話猶在耳邊,公冶啟是真真強行壓住,才沒有繼續發作。 但要說他不氣,那肯定是假話。 公冶啟惱怒地說道:“我說的是我,又不是說你,子卿作甚如此敏感?”那些奴啊郎君的話,公冶啟不過玩笑開來,怎可能真的套在莫驚春身上。 不過公冶啟轉念一想,要他是外室也不錯。 那些女子嬌弱得很,依著莫驚春的性格,怕是會嗬護得緊。 如此驚世駭俗,落在公冶啟的心裏,也不過是一種手段。 太後的話,他是聽進去的,但是能聽進去幾分……實難預料。 莫驚春木著身子被公冶啟抱在懷裏,沉默了許久,方才歎息著說道:“我不得不敏感,陛下。” 如果從前莫驚春無心無情,將這一切都推給精怪任務與懲罰,那他自可什麽都不知道。可如今……怕是不能夠了。 人當真是無心,才最不需多思。 公冶啟緊蹙眉頭,眉宇間的戾氣若隱若現,“封後的事情,我確實考慮過。” 他不顧莫驚春僵硬的身體,飛快地說道。 “他們提起後宮封妃封後,寡人都在想,若是那唯一的人選拋出來,他們豈不是要氣得在朝堂上暈厥過去?”帝王的語氣變得陰冷,“寡人喜歡的人,他們既不喜歡,又何必時常在殿前聒噪?” 莫驚春簡直哭笑不得,“陛下……誰會覺得……” 他無奈搖了搖頭。 公冶啟冷冰冰地說道:“子卿,他們的聒噪忍就忍了,如果有朝一日是你來勸,寡人就真的下令。” 他不動,是因為沒必要。 將莫驚春困在後宮,對他有什麽好處? 就算帝王讓莫驚春能進出前朝後宮,卻還是有無窮盡的惡意會落在他身上,思及此處,公冶啟便暴怒異常,恨不得將臆想中的種種全數誅殺。 可要是莫驚春……如果是莫驚春逾越了那條線…… 公冶啟有預感,那絕不是愉快的事情。 他貪婪地舔了舔莫驚春的後脖頸。 他還是這樣一個惡劣,才想過要束縛,又迫不及待地想在莫驚春身上蓋戳。 莫驚春:“……” 他不覺得公冶啟是真的色欲上頭,其實陛下對情事並不熱衷,但有些時候……他仿佛隻是竭力在給莫驚春……蓋章? 想到這裏,莫驚春薄怒散去,感覺隻剩下滿心惆悵。 他背負著公冶啟這隻巨獸,無奈地說道:“陛下,老太醫的話,您可別忘了。” 公冶啟:“子卿這話說得我好像很急性上頭。” 莫驚春:“……我沒有。” 公冶啟輕哼了聲,剛才的暴戾眨眼又散了。 莫驚春的臉色微變,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麽畏懼公冶啟? 即便惹怒他,即便他發火,即便…… 方才莫驚春的心裏隻有羞怒,隻有不甘,哪怕是一閃而過的絕望,也是因為想到那個畫麵的觸動,可要說他害怕,當真一點都沒有。 這個事實,遠比之前的一切還要可怕。 可還未等莫驚春細思這件事,他就被公冶啟抱了過去。 公冶啟抱著莫驚春大步朝屋內走,揚聲說道:“德百!” 德百在外頭就像是明了公冶啟心意,立刻就欠身將門闔上,而後他一臉放鬆靠在外麵,總算歇了口氣。 幸好,幸好。 莫驚春猛抵住公冶啟的肩膀,吃驚地說道:“您要作甚?” 方才不是說過……不行了嗎? 公冶啟輕笑起來,俊美的臉上透著洋洋得意。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旁人身上隻覺得可惱,可出現在帝王身上卻隻覺得理所應當。他慢條斯理地脫掉外衫,將之隨便拋在地上,豈料他沐浴出來後,壓根就隻穿著那一件衣裳,如今正是坦誠相見。 “我另有他法。” 莫驚春看著男人赤裸的胸膛,又羞又惱,沒好氣地說道:“您這話說得,還能有什麽法子?” 公冶啟可是連衣服都脫了! 帝王一本正經地說道:“這辦法,還是得靠夫子自己!”他一邊說著,一邊突然用手摩挲莫驚春的後脖頸,那起初隻是瘙癢,緊接著莫驚春抖了抖。 “……你做了……” 莫驚春又抖了一下。 奇怪,非常奇詭的感覺從後脖頸爬升起來。 那裏好像……手指摩擦過去的感覺,就像是……莫驚春來不及多想,又抖了抖,整個人詭異地縮成一團。 其實他更想要將後脖頸藏起來,就跟他從前藏起小腹的時候。 等下……小腹……? 莫驚春心裏一閃而過詭譎的感覺,但還未等他想明白,搭在他後脖頸的手指漫不經意地用力擦過,他抗拒的力氣全部都消失了。這很……很舒服,但不完全是身體的感覺,就像是整個腦子,還是…… 酥麻。 莫驚春顫抖起來。 他想擺脫這詭異的感覺,但是那根手指如影隨形,時時刻刻依附後脖頸上。 就跟他們是天生一對似的。 “陛下……”莫驚春張開嘴,卻發現他的聲音就軟綿得像水,抖得不成樣子。 他下意識想去看下麵,卻被公冶啟勾住下顎,兩人糾纏著吻在一起,“這時候,還叫我陛下?” 剛才是莫驚春在氣頭上,也便算了,如今在床上了,還要來氣他嗎? 豈料莫驚春不知是被麻痹了還是怎樣,顛來倒去,還是一直叫陛下,氣得公冶啟牙狠狠,環在後脖頸上的手指用力按下去,那一瞬間爆發極致快樂讓莫驚春幾乎蹬開床褥,愉悅又痛苦。 ……這是什麽? 莫驚春痛苦地掙紮起來,那不是身體的感覺,而是另外一種詭異複雜,仿佛要讓他窒息的快樂。 他的手指痙攣地拽住公冶啟的褲子,霧蒙蒙的眼睛看著帝王。 莫驚春隻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有種詭異的感覺不斷地跟他重複,這是正常的,他的後脖頸就是如此敏感,那是他的敏感之一,一旦觸碰到,便會如此。 那是精神上的滿足。 ……精神? 那又是什麽? 莫驚春迷迷糊糊,在重複不斷的按壓下掙紮扭動,幾乎要撕裂床帳。 “……陛下……”那是他的聲音? 帶著哭腔,極致的歡愉還有痛苦,像是被沉沉地壓在水下,怎麽都無法掙脫出來。 公冶啟的眼睛亮得驚人,輕易地讓莫驚春側過身靈活的手指快速脫去他的衣裳。身體貼在一處的溫熱讓人窺探,帝王低頭看著後脖頸上的微微凸起,露出一個噬人恐怖的眼神,慢慢地俯下身去。 他舔了舔後脖頸。 隻是一瞬,攏在他懷裏的人連指尖都在發顫。 這是常識。 莫驚春哆嗦著想,這是個狗屁常識。 “陛下,這一,次,修改,的……是……” 就算是在心裏和精怪說話,莫驚春每一次開口都忍不住一抖,掙紮著將猜測說出來。 【6/10】 ……對的。 但與此同時,莫驚春的意識也徹底潰散,被那無邊際的精神愉悅捕捉,撕裂吞噬。公冶啟黑沉的眼底一閃而過的猩紅難以捕捉,饜足地舔了舔紅腫的皮肉。 這不正好? 既不違背老太醫的醫囑,也能讓子卿滿足。 他將莫驚春全身上下舔了一遍,然後塞進了被褥裏卷起來抱住,心滿意足地睡了。 … “您可是不舒服?” 左少卿小心地看著莫驚春,隻見他麵色微紅,捉著那筆杆子已經許久不動,不知是不想落筆,還是另有原因。 莫驚春歎了口氣,將毛筆放下來,“隻是這兩日累了點。” 左少卿將兩位宗室嫁娶的文書放到莫驚春的桌案上,深以為意地頷首,“也不知是為何,四處都趕著這兩月不成?” 這一月送來的文書,可比從前還要多。 莫驚春淡淡說道:“倒是還有些藏著不小的心思。”比如他手裏頭的這封。 清河王世子要和潁川林氏聯姻。 莫驚春還記得那位世子離京前的模樣,那病懨懨的身體,回去怕是得好生溫養,才能壽數長一些。 可潁川林氏……卻不是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