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有個王八蛋拍了好多你的照片,說你酒吧站街,被人包養了當情人,照片現在傳的滿天飛,都傳到導師耳朵裏去了,你趕緊回來。”


    “導師準備怎麽處理我?”


    “你回來解釋啊,難不成任由這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解釋不了。”南梔握著手機,深吸了一口氣,不打算瞞著叢歡,畢竟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的確為了外婆二十萬的手術費把出賣自己身體了。”


    電話那頭的叢歡聽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不知是氣還是心疼,叢歡也跟著歎氣,南梔的情況她是清楚的,這麽好的一姑娘,被逼到賣身,可見是走投無路了。


    叢歡和南梔關係最好,可是她自己家境也不好,爸爸跑出租車,媽媽是中學教師,奶奶患有阿茲海默,還有一個讀高中的弟弟,日子也過的捉襟見肘,想幫忙也隻能幹著急。


    “歡歡,你在學校也別替我解釋了,省的同學們針對你。”


    叢歡知道南梔是想保護自己,為了不讓南梔多想,她隻好答應下來,心裏想著要把這個暴人隱私的王八蛋揪出來。


    她相信南梔,根本不是那些人口中說的愛慕虛榮的女聲,她隻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從小照顧自己的奶奶去死吧?


    “好了,歡歡,我最近可能不能回學校了,導師那邊我自己會去解釋,你好好忙自己事,別被我耽誤了。”


    掛了電話,南梔努力把眼眶裏的淚壓下去。


    轉過身想去病房裏看奶奶時,發現奶奶竟然站在自己身後。


    覺察到奶奶聯臉上不好的眼神,南梔心虛的喊了聲:“奶奶……”


    “餓了嗎?聽說醫院門口有家好吃的牛肉麵,走吧,我帶你嚐嚐去。”


    南梔不知道剛才的話奶奶聽進去多少,沒敢多問。


    下樓之前,奶奶特意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奶奶不解的問:“奶奶,就在樓下何必這麽麻煩,你想吃我給你買回來也行。”


    奶奶一臉堅持,笑嗬嗬的說:“這不在醫院呆久了,悶得慌,醫生不都也說可以散步嗎?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


    不知為何,南梔覺得奶奶似乎特別想出去。


    不過既然自己陪著,就問題不大,南梔去跟護士請了假,帶著奶奶下樓。


    已經立秋了,涼風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帶來絲絲涼意。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漸漸變黃,一片片輕盈地飄落,給地麵鋪上了一層金黃的薄紗。南梔拉著奶奶的手,腳下的落葉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秋天的腳步聲。


    兩人走的很慢,到了麵館奶奶要了兩碗牛肉麵。


    “還記得嗎?小時候你就喜歡吃巷子口那家牛肉麵,可惜我那時候紡織廠裏工作忙,經常把你鎖在房間裏,餓了吃剩飯,渴了喝涼水,奶奶對不住你。”


    “奶奶,你別這麽說,你和爸爸對我已經很好了,我很滿足,爸爸走得早,你還有二叔和小姑兩個孩子,一大家子都讓你把我送回孤兒院,可你還是不顧所有人反對帶著我回到了老宅,這些我都記著,奶奶,我現在長大了,能保護你,照顧你了,你就跟著我享清福吧。”


    “是啊,長大了,一晃當初那個蒜苗高的小娃娃現在長得這麽好看,這麽水靈……可惜……”


    “沒有什麽可惜的,奶奶,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提到過去,老太太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這時服務員端著麵過來。


    南梔拿來筷子和調羹放在奶奶碗裏,推到她麵前說:“快吃吧,這家麵每天還是限量供應呢,要全部吃完,不能浪費糧食哦~”


    “好,不浪費,你也多吃點……”


    老太太忍著難受,低頭吃麵。


    到底是她這個老骨頭拖累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南梔沒什麽胃口,但為了不讓奶奶擔心,忍著不適大口大口吃麵,飯一半,導師電話打進來時,南梔握筷子的手沒忍住抖了一下。


    “奶奶,我出去接個電話,你等我啊……”


    奶奶朝她揮手。


    南梔導師果然為了傳言打電話讓他回校。


    “南梔,你是我最看重的學生,今年的畢業作品一定不能讓我失望,我可是打算把你推薦給徐聰林老師,你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腦袋想拜入國畫大師的門下嗎?你千萬別讓我失望。”


    南梔猶豫了一會兒,看見奶奶走過來,“囡囡,你有事就去忙吧,奶奶能照顧好自己。”


    南梔給老師回話:“好的,老師,我現在就回學校。”


    掛了電話南梔不放心,還是堅持把奶奶送回醫院。


    到了門口,奶奶忍不住催促:“好了到這兒吧,我這一把骨頭的還有人拐了我不成,趕緊忙你的去吧。”


    南梔請了護工被奶奶嫌棄花錢,把人趕回去,南梔不放心的看著奶奶走進住院部大樓。


    “囡囡——”


    南梔回頭,看著奶奶慈愛的看著她,“照顧好自己啊,不管有沒有人陪在你身邊,都要堅強的麵對一切。”


    南梔朝奶奶笑:“知道啦,快進去吧!”


    老太太一直目送南梔往公交站台走去,直到孫女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才依依不舍垂下目光。


    南梔叢進校門就受到各種眼神打量和注釋。


    忍著不適,南梔去找導師。


    導師不在,南梔外麵等候,杜麗麗領著一群人來教畢業作品,看到南梔故意很大聲的問:“呀,南梔啊,你怎麽回來了,今天沒跟你那高富帥男朋友約會啊!”


    “麗麗,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哪裏是男朋友,是金主!咱們南梔可有本事了,靠著賣身給奶奶看病,現在可不是咱們這些窮學生能比得上。”


    “就是的,身上這件是dior吧!”


    南梔不懂牌子,但這是陸景辰送的,肯定很不便宜,她咬著嘴唇懶得解釋。


    這時候導師也回來了,她便跟進去了。


    “南梔啊,最近學校裏關於你的傳聞可不少,老師知道你情況特殊,你現在還年輕,千萬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給南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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