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找我?”


    一間廳堂內,剛剛起床換上衣裝的一名青年對首位上,正一臉鐵青的折可大說道。


    青年麵容算得上俊朗,身材也算得上挺拔,名喚折彥成,正是折可大的二兒子。


    此時的折彥成還全然不知,自己貪贓枉法,謀財害命的事已經敗露。


    所以麵對父親鐵青的神色時,顯得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逆子,你……大禍臨頭了。”


    折可大的語氣沒有帶著如何暴怒,而是有些喪氣,有些痛心,有些沉重。


    因為折可大清楚,自己就算再如何暴怒,眼前的兒子都已逃不過砍頭的罪名。


    折彥成見父親這麽一說,加上父親此時的神情,心猛然一沉。


    有些知道父親為什麽會這樣說,又有些不知道父親為什麽會這樣說。


    他在想,自己計劃精密,應該不會被查出來才是,可如果那件事沒有敗露,父親此時為何會這樣說?臉上的神情為何會如此沉重?


    心中思忖著這些,折彥成卻還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神情:“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事到如今,你還要對我有所隱瞞嗎?”


    折可大看著兒子的目光中,有著濃濃的失望。


    “爹,孩兒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折彥成慌了,一開始就慌了,但無論如何,在確認那件事真的敗露之前,他都不可能說出來。


    因為他清楚,那是貪贓枉法,殘害同僚的死罪。


    如果那件事真的敗露,自己的父親保不住自己,作為鎮北軍元帥的折可求也保不住自己。


    “逆子,你不說,那我就替你說。你為了貪汙一整船的糧食,偽造沉船,還害了人命。這事,已經敗露了。折帥這時已經去了皇宮,向陛下揭露你的罪行。”


    折彥成聞言,全身猛然一顫,心已沉到了穀底。


    “爹……我……我……”


    折彥成還想解釋,或者說是狡辯,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折可大本來還懷揣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不是自己兒子幹的,但折可大此時見兒子這副模樣,確定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兒子做的不假了。


    “逆子……”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你……你……簡直是糊塗啊。”


    “爹,我……”折彥成滿臉驚慌,“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立即隨我入宮麵聖,向陛下請罪。”


    “不……不行。”折彥成一時間似乎有些因為恐懼而渾身發抖,“請罪也是個死,陛下不會饒過我的。”


    “我也不想你死,但你做下那等貪贓枉法,謀財害命的事之時就該想到如今的下場,而且你不去,我們全家都得被你牽連。”


    “爹,你就當……就當沒有見到我,如此,就不算包庇。”折彥成說著,突然想到的就是跑路,“逃,我現在就要逃。”


    折彥成跪倒在地,朝上方的折可大俯身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還一邊說道:“爹,孩兒不孝,求你就當沒有見到孩兒,放孩兒一條生路。”


    折可大看著磕頭的兒子,微微閉上了眼睛,神情很是無奈,很是失望。但他明白,此時此刻,自己隻能大義滅親。


    怪隻能怪自己這兒子做錯了事。


    折彥成還未有起身,四個鎮北軍士卒就走了進來,將折彥成圍住。


    折彥成見狀,緩緩起身,然後看向了堂上的父親,眼中竟生出一絲恨意。


    “爹……我是你的兒子,你當真要看著我死嗎?”


    “逆子,你以為我放你走,折帥會不知道?陛下會不知道?而且我就算放你走,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汴梁城?逃得出大乾?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做錯了事。”


    “爹,我沒有錯。”或許是因為明知自己在劫難逃,隻有一死,折彥成一時間也豁出去了,陡然提高了聲音,“錯的,是天子。”


    折可大皺眉,出聲怒喝:“逆子,你怎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


    “爹,沒有我折家軍,他姓葉的能奪得這江山?能坐上那個位置?可他把這些都忘了,他偏心於黑龍軍,解散我折家軍,削弱我折家軍的力量。這一切,我們都知道,折帥也知道,可無人敢說出來,大家隻是背地裏抱怨。我現在不就是拿了一船的糧食嘛,這有什麽的,我們折家軍給他打下來的可是整個江山。所以爹,我沒錯,錯的是天子,是他偏心。爹,要我說,趁黑龍軍如今在北方戍邊,我們就此發動兵變,立二皇子為……”


    “逆子,你給我住口。”折彥成口中帝字還沒有說出來,折可大便站了起來,指著折彥成,吼了出來,聲音響徹整個廳堂,“將這個逆子拿下,送入皇宮,請陛下定罪。”


    “是。”


    四名鎮北軍士卒從折彥成大逆不道的話語中回過神來,齊聲應下,然後其中兩名鎮北軍士卒一左一右束縛住了折彥成的左右手便要往廳堂外押走。


    可這時的折彥成已經有些癲狂,怎會甘心就這樣被帶走。


    於是他雙手猛然發力,掙脫了束縛,同時拔出了其中一名士卒的長刀,朝著最近的一名士卒揮刀就砍。


    那士卒反應也快,見長刀破空而來,驚慌之下,連忙後退幾步,堪堪躲避了長刀的揮勢。


    這時,廳堂外,得知裏麵發生了衝突,七八名鎮北軍士卒也衝了進來,對折彥成展開了圍攻。


    折可求看著這一切,痛心疾首。


    自己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孽障。


    皇宮,禦書房內。


    折可求微微躬身站立,而前方,是一臉淡然,翻看著手中奏章的葉凡。


    “這事朕已經知曉了,若是無其他事,愛卿可以下去了。”


    折可求頓了頓,還是說道:“陛下,鎮北軍中有人貪汙,微臣有責,還請陛下定罪。”


    “愛卿也是剛剛知曉,所謂不知者無罪,而且愛卿一知曉這事就來向朕稟明,並沒有選擇包庇,愛卿何罪之有啊?隻是這種事,以後少出現的好。”


    出了禦書房,折可求重重吐了一口氣。


    跟他想的一樣,自家陛下已經先他查出了這件事。


    而且沒有立即抓人,應該也是在等自己親自進宮稟明此事,以此來證明自己並沒有包庇部下,或是堂侄兒。


    自家這個陛下,年紀輕輕,心思確實比任何人都重,令人難以琢磨,也不敢琢磨。


    想想這一路走來,折可求其實很清楚一件事。


    其實並不是折家軍成就了大乾天子,而是那葉將軍成就了他折家軍,自己當初的選擇也沒有錯。


    事實上按照正常的曆史走向,如今也已然沒有了什麽折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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