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秀之前能猜到太原城造反的大致原因,如今聽葉凡說出來卻是豁然開朗,竟開始覺得太原城造反有些理所應當。


    葉凡見折月秀不說話,隻是在想著些什麽,便笑著說:“怎麽樣?現在有跟著我造反的想法嗎?”


    “哼……”折月秀冷笑一聲,“我折家世代忠良,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太原城吧。”


    葉凡笑了笑,心中暗道:世代忠良,曆史上還不是投金了。


    不過葉凡自然不會說這些,又道:“那你個人呢?要不要脫離家族去太原?我跟你說,你跟著我造反,以後很可能就是某某王朝的第一開國女將軍,花木蘭都沒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折月秀嗤之以鼻,卻還是說道:“折月秀。”


    “花木蘭都沒你折月秀有名。”


    折月秀聞言,覺得葉凡再癡心妄想,自己也不可能跟花木蘭相提並論,卻還是第一次在葉凡麵前露出了笑容。


    葉凡注意到了折月秀的笑容,又說道:“笑就是願意跟著我造反了?”


    折月秀連忙收起笑容,一臉不屑道:“我笑是覺得你在癡心妄想。”


    “也是。”葉凡點點頭,“花木蘭豈是你能隨便超越的。”


    “你……”折月秀憤怒,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自己確實不可能對比花木蘭。


    後方,王荀一臉鄙夷,輕聲對楊誌說道:“我們其實不用跟著這個家夥出來的。”


    “為何?”楊誌一臉懵懂。


    “你什麽時候見過這家夥這樣說話了,恐怕,這就是他所謂的策略。”王荀輕聲為楊誌解釋。


    楊誌聞言,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今日之內,我們能到你家嗎?”


    “能趕上晚飯。”折月秀想了想,又說,“你確定要去見我伯父?我可提醒你,他到時要留你,甚至要殺你,我可是很讚同的。”


    “見,來府州不就是為了見他嗎?不僅要見他,還要見你爹,最好折家的所有人都見見吧。”


    折月秀瞬間變得低落,也沒有說話。


    葉凡看了眼她,疑惑地問道:“怎會如此難過模樣?”


    隻聽折月秀說道:“我爹死了。”


    葉凡訝然,隨後似乎想通了昨天這女人為何發瘋。


    葉凡對折可存這個人在曆史上怎麽樣是不清楚的,甚至都沒聽到過。能推測折月秀是折可存的女兒,也僅僅是出發之前,王稟為他簡單說了這折家兩兄弟在折家軍中地位最高。


    曆史上,葉凡隻知道幾點,北宋末年,折家軍是僅次於種家軍的軍隊力量,而且後麵折可求還投金了。


    折家最後的命運也不好,金人害怕折可求不忠心,將折可求毒死,折家從此沒落。


    最終,折家世代的敵人,【西夏】攻下府州,還將折家的祖墓搗毀,可謂悲劇。


    不過好在折家是投金的叛徒,否則更加令人惋惜。


    至於其他的,葉凡便一概不知。


    想要嚐試策反,也隻是不願意這幾萬折家軍投敵,增加不必要壓力的同時,得到折家軍的兵力也是再好不過。


    葉凡看了眼心情不太好的折月秀,難得說了句安慰話:“節哀。”


    “有什麽節哀的,都死那麽久了。”折月秀一臉無所謂。


    葉凡下意識問道:“怎麽死的?”


    “去救援太原城死的。”折月秀瞪了葉凡一眼,“要是知道你們要造反,就不去了。”


    “你這麽說就有些牽強了。不說你們沒能成功幫助我們,而且你們救太原城隻是為了整個大局,而不是為了我們太原城軍民的死活。”


    折月秀聞言,找不到反駁的話,又狠狠瞪了葉凡一眼。


    “別這樣看我,我不欠你的,也不欠你爹的。有這怒火,還不如帶著你的折家軍去北伐金國,我們勝捷軍也會在後方為你們呐喊助威。”


    折月秀沒好氣道:“讓太原城造反的怎會是你這樣的人?”


    “我怎樣的人?”


    折月秀不屑道:“你除了有一股子力氣,還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想來守住太原城也隻是碰巧的。”


    “別心服口不服,就算是碰巧,我們也守住了。”


    “哼……”折月秀冷哼道,“太原城守住了又能如何?國還不是破了。”


    葉凡略帶感歎說:“國確實破了,但河山仍在,等著收複。”


    “就你們太原城能有多少人,還妄想收複河山?而且你們已經是反賊了,莫不是要壯大之後學人家招安不成?”


    “招安?”葉凡笑了笑,“宋江招安被毒死,我這種殺了親王招安的,還不得被誅九族。”


    後麵,楊誌若有所思。


    折月秀點點頭:“也對,你招安肯定活不了。但你想造反當皇帝也不容易。”


    “你也承認了,隻是不容易。而且人家漢高祖劉邦建立漢朝之前不也隻是個地痞無賴嗎,我有一座太原城,我有一萬勝捷軍,起點可比他高太多了。”


    折月秀嘲諷道:“我看你一身武藝更像楚霸王項羽,注定成不了,還要死得令人歎息。”


    “……”葉凡點點頭,感慨道,“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葉凡怎會知道,因為靖康之恥,朝廷的無能,兩年後,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在過烏江之時,有感而發寫下了這首詩,流傳千年。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折月秀微微錯愕,然後說道:“你這是真思念項羽?”


    葉凡淡淡道:“舞刀弄槍久了,偶爾吟吟詩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故作深沉。”折月秀冷嘲熱諷,她對這些詩詞歌賦可不怎麽喜歡。


    而且她認為就是朝廷過度重視這些,而不重用武將,才導致如今的家國破碎。


    府州,位處宋朝最西北,曾經是宋朝,遼國,西夏三國的交界處,而如今的遼國已是金國。


    府州城,說不上繁華,卻也不差,軍民人口超過三十萬。


    幾十年來,三個國家雖然存在戰亂,但暗地的商貿交易亦然存在,所謂商人逐利也該是如此,有時候還能彼此發發國難財。


    這一點,隻要不涉及到太大的利益,三個朝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今金人大舉發動戰亂,使得西夏宋朝兩國之間的通商更為困難,西夏朝廷甚至已經發令不讓通商,卻還是有視財如命的西夏商人在兩國之間徘徊,宋朝商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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