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凡沒再說話,王稟便下了城牆,而準備出城的近千餘士兵已經嚴陣以待。


    城外的黑暗樹林中,三百多人皆持著從金兵手中搶來的長刀弓箭,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他們在等待一個訊號。


    一個城門大開,勝捷軍出城的訊號。


    有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低聲抱怨了一句:“這,我們不會白等吧,這麽久了,裏麵的人也不見出來啊。”


    “噓。”身邊的一個同伴示意他小點聲,“狗子,你耐心點,我們應該相信葉將軍。”


    葉將軍的大名已經深深烙印在這些清源人心中。


    那葉將軍武藝高強,道理看得深透,最主要的是揮金如土,給所有人發錢發糧,誰能不知其大名。


    就在這時,開遠門被緩緩打開,裏麵有人不斷湧了出來,這個夜晚開始混亂起來了。


    林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激動的同時,手中的刀也已經握得緊了,百支箭矢同時上了弦。


    他們藏在黑暗的樹林中,猶如耐心的獵人正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巡邏的金兵見城門莫名其妙的開了,楞了片刻,隨後大喊:“敵襲……”


    這喊聲高亢急躁,給人一種不安的信號。


    他們三百多人就敢在城外安營紮寨,就是料定太原城裏的士兵隻想守城,而不敢貿然出城反擊。


    但為何,為何這些人不守城了,而是殺了出來,簡直不按套路來。


    隻是片刻,已經有四五百勝捷軍出了城,百名勝捷軍過了河,長長的隊伍還在陸續奔向金營。


    以此同時,血潮翻湧,冰封蔓延推出。


    黑夜中,無數刀兵瞬間相接,發出叮叮當當聲音的同時,火花四起,鮮血噴灑。


    “敵襲,敵襲……”


    有人依舊在大喊,被圍上來的幾名士兵砍翻在地,屍體倒在雪地裏,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剛剛過了橋的士卒衝殺而來,嘴中大喊:“兄弟們,殺啊。”


    一直在守城,如今有主動出擊的機會,許多勝捷軍士兵皆心情激動高亢,如同餓狼般撲向金營,見人就揮刀殺敵。


    箭矢飛掠,穿過了軍帳。剛剛被吵醒的一人倒了八輩子大黴,直接被箭矢射穿了眼睛。


    他捂住眼睛,痛苦嘶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就在這時,已經有許多人衝了進來,一刀向他沒戴頭盔的頭上劈了下去,腦漿迸裂而出,畫麵有些血腥。


    這人便就此死去,沒了喪失眼睛的痛苦。


    女真將領看著還在湧來的太原守軍,急躁的呐喊聲傳出:“撤軍,往後方撤軍。”


    女真將領的話音剛落,百人掩護著他邊打邊退,往南麵的道路瘋狂逃竄。


    這邊的廝殺聲傳出很遠,就連三裏外的車隊也清晰聽到了這嘶喊聲。


    “這,這是打起來了?我們應該能打贏吧?”


    一個中年婦女不太自信地喃喃道。


    一個少年模樣的傷員在一旁聽到了婦女的低喃聲,回了句:“有葉將軍在,我們能贏的,我們都能進太原城。”


    與此同時,向北二裏多地,道路兩邊的黑暗叢林中皆埋伏著上百人,手中皆配弓箭長刀,嚴陣以待。


    有人向這邊逃過來了,也有人向這邊追過來了。


    十幾個火球被依次點燃,由叢林兩邊拋了出去。


    轟隆聲響起,逃跑的金兵被火光照亮片刻,與此同時,無數箭矢自樹叢兩邊飛掠而去。


    火球自然不是為了炸死人,而是為了照明,以此來避免敵我不分的情況。


    許多金兵中箭倒地,後方的追兵也已經追了上來。為了避免放箭傷到自己人,叢林裏的兩百人放了第一輪箭矢之後,便提著刀衝殺出去。


    後有追兵,前有埋伏。


    逃出來的百餘金兵陣腳大亂,完全失了分寸,有人舉刀衝殺,尋求突圍的可能,有人放下屠刀,借著夜色慌亂逃竄。


    不過對方不管是偷襲的時間,還是埋伏的時機都恰到好處。


    誰能想到守城的勝捷軍會主動出城偷襲,誰又能想到後方會出現這麽一支攔截去路的隊伍呢?


    這場仗持續到下半夜,金軍大敗,少數借著天黑逃了命,勝捷軍也沒去管。


    目的達到,收兵,護糧進城。


    城牆上的葉凡看著陸續進城的糧車,平民,傷員,士卒,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踉蹌下了城樓。


    來到太原街道上,葉凡踉蹌前行,身邊不停有舉著火把的士卒跑過,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便各自忙碌著。


    剛剛進了城的林若水看到了前麵那道踉蹌前行的身影,感覺那單薄的身影此時有些淒涼。


    她快步跟了上去,猶豫片刻之後,喊了出來:“將軍。”


    葉凡精神有些恍惚,但還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女聲,轉身望了過去,那女子裙擺飛揚,旁邊時不時有舉著火把跑過的士卒,那精致的臉蛋也被若隱若現的照亮,美得不可方物。


    葉凡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剛想說些什麽,身體便緩緩仰倒在了雪地上。


    視野的最後一幕,那女子向自己跑了過來,再之後便隱約聽到這樣的緊張對話。


    “陳大夫,他怎麽樣?”貌似是那中二王荀的聲音。


    “這少年全身上下十幾道不同的傷,流血過多,換做其他人已經死好幾次了,可這少年為何還有這麽強的生命跡象。老夫行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怪哉,怪哉。”這人聲音蒼老,應該就是那陳大夫。


    “那他還有救嗎?”王荀聲音有些急切。


    “這隻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這少年失血過多,十幾道傷口也產生了膿瘡,已經染上風寒,情況不容樂觀啊。還有少將軍你的手臂,一月之內萬萬不能再動刀動槍,否則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治不好了。”


    似乎做了很多個不一樣的夢。


    有人用槍指著他的頭,那人大喜過望:“哈哈哈,17,你今天就要死了。”


    葉凡嘴角微微上揚,淡淡說道:“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話音剛落,槍聲響起,為什麽這人不按套路出牌,著實可惡?


    好大的雨聲,他倚靠在大樹下,上百特種兵拿槍指著他,身後洪水滔天。


    “我回來了嗎?”


    他喃喃自語,不等他做出來回穿越的感歎,無數槍聲陡然響起,他下意識起身躲避,卻怎麽也挪動不了身體,下一刻,無數顆子彈詭異地定格在他的麵前。


    他大口喘息的,慶幸子彈沒有繼續前行,否則自己肯定被打成篩子。


    下一秒,子彈又開始動了,他瞳孔收縮,害怕到極點。


    轉瞬間,他發現自己被綁到了一顆柱子上,一動也不能動,連嘴也被什麽東西堵著,他記起來了,嘴裏的布是為了防止自己在痛苦的時候咬舌自盡,周邊的一切還是那麽的熟悉,還是那麽可怖。


    熟悉的變異研究人員,他們穿著白色無暇的防護服,帶著醫用口罩,冷漠,沒有人性。


    那變異研究人員手上拿著裝了藥劑的針管,一步步走向了他,越來越近。


    他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束縛,針管刺向了他,他想喊卻怎麽也喊不出聲。


    “啊……”


    古色古香的房間,他陡然坐起在幹淨舒適的床上,大口喘著氣,一身幹淨的白衣被已汗水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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