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雪,如今,根據京城百姓提供的線索,說你曾與朱侯爺有過節,可有此事?”司徒璽公事公辦地道。


    “不錯,前陣子,我們確實曾經打過一架。”火緋月淡淡地道,“難道那樣就算是凶手了嗎?這個朱侯爺為人囂張跋扈,和他有過節的人多了去了,我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月思雪,話是這麽說沒錯,所以本官也沒有說你便是凶手,隻是存在一定的嫌疑,所以才傳你過來問話的……”司徒璽一臉的公正樣。


    “大人,凶手一定是月思雪,就算兄長跟很多人有過節,但是,那些人都不敢下這般毒手的,畢竟,我們朱府也算是名門望族,沒有幾個人敢得罪的,隻有他,仗著自己是新科狀元,又是駙馬爺,所以才敢對我的兄長下此毒手。”一個自稱是朱侯爺弟弟的男子,指著火緋月斬釘截鐵地道。


    “哦?你就這麽確定是我幹的?”火緋月冷哼一聲道,“我還懷疑是你幹的呢。”


    “什麽?你不要血口噴人。”朱侯爺的弟弟聞言大怒,氣急敗壞地道。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心知肚明。”火緋月一臉不屑地道,“你兄長的侯爺位置,原本是繼承了你父親的,現在你兄長死了,那麽朱家侯爺的這個寶座,是不是歸你所有了?你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你自己說說看,是不是你的嫌疑最大?”


    “我沒有,這些天,我都陪著我娘和大娘在家裏下棋,有不在場的證據。”那男子急忙解釋道。


    “那你不會雇人去殺麽?”火緋月淡淡地道。


    “我沒有雇人,我沒有。”那男子被火緋月逼問得連撞牆的心都有了,突然間醒悟過來,現在被傳到公堂上的犯罪嫌疑人是月思雪而不是他,怎麽搞得他像是罪人似的了,現在又不是審問他的時候,他為什麽要解釋。


    想清楚了這些之後,朱侯爺的弟弟便把頭抬得高高的,一臉囂張地道:“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這些,你還是留著精神好好為自己辯護吧。”


    火緋月撇撇唇,冷哼一聲,不想再多說什麽廢話,她當然知道凶手不可能是這個朱侯爺的弟弟了,剛才之所以那麽說,目的是為了堵住他的嘴,現在見他為了解釋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心中一陣暢快,既然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了,為今之計,正事要緊。


    “司徒大人,可以讓思雪看一看朱侯爺的屍首嗎?”火緋月揚眸望向司徒璽。


    “好。”司徒璽點點頭,命人將朱侯爺的屍首抬到了公堂之上。


    當朱侯爺的屍首被抬上來的時候,眾人紛紛捂住鼻子,整個公堂瞬間臭氣熏天。


    火緋月麵無表情地走到朱侯爺的屍首邊,隻一眼,她便明白了為何她會成為第一嫌疑犯。端看那具屍體,就算是一個不懂醫的人也知道,此人是死於劇毒,聯想到她之前和朱侯爺剛鬧過矛盾,而且,她是用麻藥將所有打手一下子給解決了的,所以,在京城百姓們看來,有過節,又善於用藥的她,自然成了第一懷疑對象了。


    在所有人捂著鼻子,連正眼都不敢看一眼的情況下,火緋月居然盯著那具屍體足足看了一刻鍾。有些定力差點的,徹底受不了了,飛奔著逃到角落嘔吐去了。


    司徒璽的定力不錯,陪著火緋月一起,盯著屍體足足看了一刻鍾。


    “思雪,有什麽想法沒有?”終於,連司徒璽也有點受不了了,輕咳一聲問道。


    “我大概猜到凶手是誰了。”火緋月別開眼,麵容是難得一見的凝重。


    司徒璽聞言,急忙命令手下將屍體搬走,眾人這才緩過氣來,隻是那股子臭氣卻一時半會兒消散不了,眾人的鼻子還是忍不住又捂了起來。


    火緋月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瓶子藥水,對著虛空一陣噴灑,頓時,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味溢滿了整個空間,所有臭氣一散而空,眾人甚至懷疑,剛才的那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那依思雪之見,凶手會是什麽人呢?”司徒璽劍眉微微皺起,很少見到月思雪的麵色如此凝重的,看來,凶手不簡單啊。


    “月思雪,你不要賊喊捉賊了,凶手不就是你麽?”觀看的百姓中,不知道是誰突然間大吼了一句,很多百姓也跟著一起吼了起來,火緋月頓時成了眾矢之的。


    “我?”火緋月一臉無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如何真的是本駙馬殺的話,本駙馬還敢盯著朱侯爺的屍體看一刻鍾麽?剛才那具屍體,你們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現在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胡說八道?如果我是凶手的話,請問,我是怎麽殺了朱侯爺的?是用劍,用刀,還是單純的用內勁?你們說呀?說不出來了吧?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在那亂吠?如果你們再敢胡說的話,本駙馬就告你們一個誣陷罪。”


    火緋月的話音一落,眾人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皆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真要被駙馬爺給告上公堂的話,絕對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的,駙馬爺是誰?那可是皇帝老子的女婿,像朱家這麽有權有勢的人家還敢去招惹下,他們這種平民百姓,還是安安分分過日子吧,這種大人物,絕對招惹不起的。


    見所有人都噤了聲,火緋月這才轉過身去,對著司徒璽道:“司徒大人,剛才的屍體你也看了一刻鍾,難道就沒有看出什麽可疑之處嗎?”


    “可疑之處?”司徒璽靈光一閃道,“你是說,那些又細又小的小孔?”


    “果然,司徒大人也看到了。”火緋月點點頭道,“那些小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事實上,就算仔細看了,也是看不出來的,咱們之所以能夠看出來,是因為這些小孔部位的肌膚顏色,比起其他部分要深的多。”


    “是啊。”司徒璽聞言點點頭,一臉不解地道,“按理說中了劇毒,整個肌膚都變成黑色那是很正常的,可是為何會出現這些小孔呢?而且小孔處的肌膚顏色,比其他部位要深的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呢?難道說下毒之人是用針管下的毒?可是這麽多的針管,怎麽可能?朱侯爺怎麽會乖乖地任由對方這麽做呢?怎麽說都說不通呀。”


    相比於司徒璽的一臉疑惑,火緋月卻已經將整個事情都想通了。


    “司徒大人,這些細如牛毛的針管,不是來自人類,而是……”火緋月欲言又止地道。


    “而是什麽?”司徒璽還沒有開口問話,百姓們便已經按耐不住了,一個個都滿臉緊張地問道。


    “而是來自蜈蚣精的那些腿腳……”火緋月沉聲說道。


    眾人聞言,差點昏死過去。


    不會吧?蜈蚣精?


    一瞬間人人自危。


    火緋月一臉凝重地點點頭道:“而且,這隻蜈蚣精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力。”


    “具備了一定的實力?”司徒璽聞言,一臉不解地問道,“思雪,從哪裏可以看出這隻蜈蚣精具備了一定的實力的?”


    “有兩點可以看出來。”火緋月沉聲道,“第一,它已經可以從人類的身上采集元氣進行修煉了,這對於精怪來說,是一次飛躍性的實力提升,第二就是它的腿腳,已經可以變幻成這麽細的管子了,這是需要具有相當強悍的實力才可以做到的,所以,就算我沒有見到那隻蜈蚣精本尊,我也可以判斷出,蜈蚣精的實力已經不是尋常人所能夠對付的了。”


    此言一出,公堂內外,一片嘩然。


    “如果駙馬爺說的話是真的,那可怎麽辦?”


    “我連一丁點的內勁修為都沒有,這萬一要是遇到那蜈蚣精,豈不是必死無疑啊。”


    “早就叫你好好修煉了,你總是不聽,現在知道害怕了吧?早幹嘛去了呀?”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得想辦法解決才行啊。”


    “想辦法解決?怎麽解決?那可是蜈蚣精啊。”


    “那也隻是駙馬爺的一麵之詞,隻不過是猜測罷了,你們有必要那麽相信嗎?”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這萬一要是真的是蜈蚣精幹的,那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生命隻有一次啊。人生沒有後悔藥。”


    ……


    麵對眾人的議論紛紛,火緋月揚起手叫大夥安靜下來。


    “你們聽我說。”火緋月大聲道,“目前這隻蜈蚣精暫時還不會到這裏來,大家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是什麽意思?”人群人馬上有人質疑,“這都已經死了人了,怎麽可能不危險。”


    “朱侯爺之所以會招來殺生之禍,那是因為他去了山裏。”火緋月說話這句話後,轉身望著司徒璽道,“司徒大人曾說過,朱侯爺的屍首是在山上發現的,對不對?”


    “對!”司徒璽點點頭道,突然間想起了什麽,整個人的臉色全變了。


    “司徒大人,發生什麽事情了?”火緋月見狀大驚道。


    “我的一位同窗好友,今天一大早上山采藥去了,算算時間,已經去了好幾個時辰了,這……”司徒璽萬分焦急,也顧不得公堂不公堂了,取出傳訊玉佩,十萬火急地聯係那位同窗好友,希望對方聽到他的傳喚後火速回轉。


    “神啊,求求你,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呀。”司徒璽在心中默默祈禱。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祈禱,沒過多久,衙門捕快匆匆忙忙飛奔而來。


    “啟稟大人,有百姓來報,在七星山上,發現一具男子屍首。”捕快稟報道,“那百姓也是個好心人,覺得那死者太過可憐了,所以將屍首帶了過來,就在衙門外等候。”


    司徒璽聞言,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快,快去,將那位好心人和屍首一起帶上公堂。”司徒璽的聲音有點哽咽,他那位同窗好友,去的就是七星山。


    果然不出所料,當那位好心人和屍首被一起帶上公堂的時候,司徒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屍首已經黑得一塌糊塗了,但是司徒璽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具屍首來,正是他的同窗好友。他的死法,和之前見到的朱侯爺一模一樣。


    “看來,真的有蜈蚣精啊,你看,死得那麽慘,無冤無仇的,誰下得了那狠心啊。”


    “是啊是啊,你看,駙馬爺今兒個一直都在這裏,而在七星山上,卻有人跟朱侯爺一樣的死法死去了。很顯然,駙馬爺並非是殺人凶手。”


    “對對對,最重要的是,駙馬爺的分析很有道理,那個殺人凶手,很有可能真的就像駙馬爺所分析的那樣,是一隻蜈蚣精啊。”


    “啊,怎麽辦?我好害怕,死都不上山了。”


    ……


    經過這件事情後,全場戒備,全城發出通告,嚴禁修為不高,沒有什麽內勁的人單獨上山,如果不是什麽緊急要事,絕對不準上山。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大夥紛紛猜測著,這蜈蚣精會不會修煉成人形,混在人群之中下山來了呢?


    百姓們越想越害怕,那些有點家底的,甚至都花錢雇傭起保鏢來了。


    相對於百姓們的驚恐,火緋月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凡有點時間,她都會跑到山上去轉轉,期待能夠來一場邂逅,希望能夠親手解決了那隻該死的蜈蚣。


    火緋月不顧危險地跑來跑去,最緊張的莫過於她身邊的那些人了。嬴疾,燕少陵,墨子斐,深怕火緋月真的會邂逅了那隻蜈蚣精,三個人互通消息,一見火緋月獨自一人上山的時候,便放下手上的重要事情,十萬火急地趕到她身邊保護。


    這一天,火緋月像往常一樣上山,但是目的卻是和之前大不一樣,心情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今天,她不是為了邂逅那隻蜈蚣精而上山的,而是為了服用金鈴果。


    金鈴果,乃是晉級聖果,吞下金鈴果之後會升級,那自然需要一個安靜的場地,如果,大山小山的,都已經成了百姓們不敢踏實之地,但是對於火緋月來說,卻是暢行無阻,該怎麽走還是怎麽走。說來也奇怪,別人難得上山一次,便遇到了那隻蜈蚣精,火緋月三天兩頭上山,卻怎麽都遇不到那隻蜈蚣精,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麽?


    既然她火緋月天生與蜈蚣精無緣,那著急也是沒有用的,當務之急,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金鈴果,她相信,一定可以晉級成功的。


    火緋月在嬴疾,燕少陵和墨子斐的護送下,來到了一處空地上。


    當嬴疾將金鈴果擺放到火緋月的麵前的時候,火緋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不久之前,這盆金鈴果還是極其普通的,但是現在,一盆普通的金鈴果,居然真的成長成了一盆極品的金鈴果,這,就是皇族血脈的威力麽?


    “多謝太子殿下。”火緋月道完謝,便將金鈴果輕輕取下,清洗了一下之後便吃了下去。


    吃完金鈴果後,火緋月便盤腿坐在了地上,靜靜地等待晉升時刻的到來,嬴疾等人也都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希望月思雪可以晉級成功。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火緋月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體內能量的暴增,突然之間,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晉級,是能量的一次大衝撞,她的隱戒,是否能夠控製得住這股能量波的衝擊?萬一隱戒無法控製住能量波的衝擊,那麽,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不行,絕對不能讓嬴疾知道,否則的話,說不定會成為第二個元祈,她傷害的人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多加一個。


    “太子殿下,這裏有子斐和少陵保護我就可以了,聽說最近太子殿下很忙,還是早點回太子府去吧。”火緋月一臉體貼地建議道。


    “沒事,晚上熬個夜就可以將公文全都批改出來了,還是安全最重要,萬一出個什麽事情,你讓我怎麽向皇妹交代?”嬴疾淡淡地道,壓根兒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火緋月的心中大急,眼看著自己的能量波越來越強烈,估計要不了多久自己便要晉級了,真要被嬴疾知道了她的身份的話,真不知道會鬧騰出什麽事情來。


    “太子殿下,你若執意不肯離開的話,那……”火緋月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舉步便走,一邊走一邊道,“那就隻好思雪離開了。”


    嬴疾聞言,心中一陣難過。


    這算什麽?他有那麽討人厭嗎?怎麽說那盆金鈴果也是他辛辛苦苦喂養成極品的,居然連多待一會兒的機會都不給他,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對,不是月思雪過分,而是他自己太過犯賤了,為什麽他堂堂太子要像個跟屁蟲一般被人討厭?


    人,是有尊嚴的!


    “你不要走!”嬴疾深吸一口氣,衝著火緋月喊道,“我走!”


    嬴疾說到做到,話音一落便轉身準備離去。


    然而,老天爺似乎鐵了心要跟火緋月作對,就在嬴疾轉身之際,一股強大的能量湧來,火緋月淬不及防,忍不住大叫一聲:“啊――”


    嬴疾大驚,急忙轉過身去,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時候,震驚得星眸圓睜,呆若木雞,久久回不過神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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