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莫揚歎氣:“可我也同阿遼分別了許久。我怎麽辦?”他從來都是豁達敞亮,從來沒這樣過,還小孩子脾氣起來了。“阿遼可知我被通緝之時最擔心什麽?”金不戮心思全在溫身上,一時沒太想這話裏的意思:“定然是擔心伯母了。”爨莫揚一怔:“……是。我過陣子就要回家去了,所以才更想和阿遼多待一陣。”柔下聲音:“阿遼,我本是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但這一回竟發現自己怕死。被通緝時我一直在想,若我死了,便再也見不到你了。”他一向豪情萬丈,現在卻突然不同。眼中翻湧著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卻被他低下了頭,掩去了。金不戮當他大難之後心境有變,柔聲安慰道:“怎麽會?莫揚哥不必擔心。有我在,斷然不會讓你有事。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要你有事。”爨莫揚眸光一動,握住他的手:“阿遼,和我一起回明月山莊去吧。”金不戮心有同感,回握著他的:“你我剛經曆了一場生死考驗,又許久未見,我哪裏就舍得同你分開了?隻是小剛受了那麽大的委屈……“莫揚哥也知道維摩宗內鬥厲害,隻怕小窩著一肚子話不敢對同門說。我這局外人幫幫他,或許他能好受些。我,我想陪他一陣子……”想了想,許諾道:“這樣好不好?明年你禁足三年便滿期了,我也守孝結束。等能自由活動時你來金家堡找我,我們好好玩他一兩個月。吃喝玩樂全我做東!”這邀請十足誠意,令爨莫揚深深笑了起來:“好,明年!開春後我便來找阿遼,與你同吃同住!”第262章 251. 賴上你了金不戮回到悅來鄉客棧已近淩晨。先回房間收拾東西、安置雪球。剛把雪球放被窩裏,將柳條箱子放穩妥了。忽聞推門聲響,下一刻已落入一個緊緊的熾熱的懷抱。是溫。他一直沒睡,就在菊塢的客房窗邊看著。見金不戮回來便立刻奔來了。手臂箍緊,呼吸響在金不戮的耳邊溫熱且亂,還有著深深的委屈。“阿遼……阿遼……”他胡亂低喊,“對不住,今天我不想讓夥計通報了,就自己上來了……”金不戮安撫地摩挲他的手臂,似安撫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狗:“小今天受委屈了。”溫悶聲又不好意思道:“我和爨少莊主真的什麽都沒有。你知道的。”金不戮沒想他最惦著的居然是這個,輕笑了一聲。溫卻更加緊張:“他主動親我的!我沒要他這麽做。我雖然很感謝他,但再沒別的了!阿遼也知道的對吧?”金不戮想到溫所受種種,那股好笑的勁兒便下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憐惜和難受:“對不住,前陣子我又衝你發脾氣了。”溫低聲道:“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叫姑娘們來我房間了。我,我是想哄蘇梨和竇胡開心些,讓他們去跟自己師父認錯。省得總要費心照顧他們……”金不戮不等溫解釋完便轉過身,和他深深地凝望。輕輕撫摸他的麵頰,落手處沒了以往的溫涼,卻多了不少因緊張和激動而來的熱。是潮濕的。不知是水漬還是汗。或者是淚。金不戮什麽也沒有說,踮起腳尖,揚起臉,輕輕地吻吻他的鼻尖和臉。一絲絲鹹,一絲絲屬於溫的味道。如青鬆,似冷泉。溫輕聲喟歎,捧起他的臉深深回吻。這是個索取的吻,充滿了貪戀和緊張。輕輕地啃咬,將舌尖探進口中。攫取他的空氣,攪動他的口腔。吸著他的舌頭來尋自己的,讓他沒地方躲藏。金不戮也徹底放開了自己。攀著溫的脖子掛他身上。親吻便是安撫,彼此的擁抱再無空隙,將殺伐與陰謀永久地隔絕。金不戮感到自己被輕輕抱起,放在床上。吻還在繼續,更蔓延開來。溫咬他的嘴角,舔著他的麵頰,用舌尖挑逗他的耳垂,吻他小小的喉結。兩人分開之時,呼吸彼此交融而急促,已經沒了節奏。溫不斷頂起腰身,輕輕地磨著金不戮的小腹。是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要我麽?阿遼?”“驗驗我,驗驗表哥。看我是不是做了壞事。”“我不給別人驗。隻給阿遼一個人。要不要?”金不戮深陷在低帷昵枕之間,感覺撞著小腹的部位鼓而硬,還帶著灼熱的硬度。讓他整個身體都要燒著,陷在萬劫不複的溫柔和欲望裏。他也小腹發脹,本能地挺起腰身迎合。兩人呼吸漸重,彼此摟著抱著廝磨在一處,衣服全亂了。金不戮好想繼續,身體已經渴得要痛了。可他心中永遠緊繃著那根弦:不能……如此對小,不是騙他的感情麽?日後小知道真相該有多傷心?可看著溫渴望又受傷的眼神,他根本硬不下心腸,矛盾的心早化成柔軟的水。最終,他伸出手,輕輕覆住溫跨間鼓起的那根:“這樣幫你好麽?”說著便往褲腰裏探去。溫明白了這是個什麽樣的安慰,一時間沒有拒絕。等自己的東西被阿遼輕輕地握住了,才難耐地重重喘了兩下,將那隻手從褲子裏拔出來,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不要繼續。他將金不戮抱緊了。隔著衣服,輕輕在他腰間頂了兩下,便猛地翻身繞到屏風後麵。金不戮趴在床裏,聽得見黑暗之中屏風後輕卻急促的聲音,像一場小小的風暴。那屏風似乎都變成了透明,他能清楚地看見小的輪廓,看見他在做些什麽。安靜而熱烈,離他很遠,卻似發生在他身上。令他聽得臉都紅了,心卻是疼的。小不想傷我,連讓我用手安慰他都舍不得……金不戮趴在枕頭裏,默默地想。&&&過了好一陣子,溫從屏風後出來。脫下髒衣服,自如地從衣櫃裏找了套新裏袍換上。他並未避諱。幽暗之中,背對著金不戮的身體緊致挺拔,猶如一杆蓄勢待發的箭,又如極致精美的綢緞。剛硬之下是彈性和美好,是最美的欲望。長發被汗水打濕,每一縷都說著他多渴望他。可他偏偏忍著,堅守“等你”的誓言。寧可自己去屏風後狼狽地匆匆解決。金不戮怔怔地看著,眼睛都直了。溫換好衣服,回頭正看見他的模樣。笑了聲,故意沒係前襟帶子,敞著精悍的胸膛便上了床。緊緊摟住他,輕輕地用鼻尖蹭他臉。金不戮陷入溫暖的懷抱裏,用力地回抱他。歎息著說了聲:“小,對不起……”我想要你,但我不敢……溫像個委屈的小孩,心不甘情不願地叼著他的發梢:“阿遼什麽時候要表哥?”金不戮語塞,隻能細細地親他:“等不及了?”溫默了片刻,悶悶道:“等。阿遼一輩子不要我,我就這樣等一輩子。反正現在我名聲出去了,被糟蹋了,沒別人要了。以後賴上你了。第263章 252. 他的信使溫辱師姐一事,塵埃落定。第二日,宋秋離被發現在京郊老樹上吊自裁。留下遺書一張。遺書上寫,她曾在冬臘試煉敗於溫的詭計,一直心中不服。來到鄴京後得知自己所住乃蘇梨舊屋,便心生栽贓嫁禍之計。找丙字堂小兵假傳宗主口訊,將溫騙入屋內,又燃熏香迷亂師弟神智,用雞血偽造自己被辱的假象。此事來龍去脈交代清楚,等簡易遙、薄一雅回到雨花河畔大宅,趙廷宴已處理完畢。誣陷同門乃是重罪,可一切皆因宋秋離之死而消弭。就連那誣陷溫的床都被搬出去燒了。她死得過於幹淨利落。幫她假傳消息的丙字堂小兵也被趙廷宴杖責而死。其他的,連個同謀都未找到。簡易遙第一時間下令,對爨莫揚曾說和溫乃一對的事,任何人不準再提再問。他看過宋秋離的遺書,放在手邊。看向溫:“你被誣,為何不來找我。”其時溫正坐在簡易遙膝邊,幫他整理侍者剛送回的漿洗衣服:“清者自清。弟子若是仗著簡師父心疼便成天找您告狀,算什麽英雄好漢?”簡易遙摸了摸他的頭頂:“恨不恨你秋離師姐。”溫垂下眼眸:“秋離師姐誣陷徒兒。說不氣麽,是不可能的。但徒兒深知,此事不是秋離師姐一人能想出、做出的。”說罷這句,他抬起了頭,望向簡易遙。簡易遙也以同樣目光望著他:“此事我自有計較。”當下親修手書一封發至章文棠。將宋秋離的遺書也附上了。章文棠久在簡易遙身邊,最懂宗主心思。看了遺書和大宗主手信,立刻明白了一切。他驟然失去一徒,固然痛心,但當務之急是別再出其他岔子。趕忙回信給宗主自責管教不嚴,甘願受罰。若非不能輕易離開小五台山,一定親自到鄴京重責趙廷宴看管師弟師妹不善之罪。同時寫信痛斥趙廷宴失職失察,要他在宗主麵前跪三天三夜自罰。簡易遙收到信,將其他刑罰全免了。隻是,趙廷宴手中實權全收。人雖在鄴京,卻再也不得私自行動,也不準隨意進出雨花河大宅。&&&趙廷宴在雨花河大宅內還可行動自如,但進出皆要被盤問。他幹脆不出去,窩在房間裏韜光養晦。今夜,劉敬與他同在,氣氛低沉。劉敬和宋秋離一前一後拜入章文棠門下,自小一起受訓,情非一般。宋秋離一死,劉敬哭得泣不成聲:“我咽不下這口氣!秋離太慘了……”趙廷宴沉沉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秋離早就想搬倒溫,這次機會難得,她是主動請命做的。如今死得其所,沒半句怨言。”劉敬擦著滿臉的鼻涕和眼淚:“她,她走之前……說了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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