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計謀!尚宛妗雙手握成拳,指甲紮進了自己手心,她居然沒有覺得疼,心裏又驚又怒的同時也真誠的感謝上天,讓她重活一世發現了這驚天的陰謀!


    錦書雖然不明白顧姨娘和尚宛儀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心裏卻有些不滿,二小姐居然喊一個姨娘為娘,實在是有些亂了規矩,沒有把去世的夫人放在眼裏。


    主僕二人正各自皺眉,就見麵前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顧姨娘和尚宛儀麵上驚疑,尚宛儀脫口而出:「尚宛妗,你怎麽在這兒?」


    尚宛妗掃了尚宛儀一眼,果然是她「嫡姐」的模樣。


    顧姨娘心下懊惱,暗罵這尚宛妗怎麽這會子來了,也不知道都聽了些什麽去,麵上擠著笑,取下手上的昭君套放在一旁,快步迎了上來,抓著她的手,熱情道:「元娘來了怎麽也不進來?外麵多冷啊,快到這邊來烤火,裏麵煨了栗子,等下讓竹枝剝給你吃。你手這麽涼,在外麵站了多久了?」


    第四章


    一個長相七分清秀的丫鬟忙端了個錦杌放在黃泥爐旁邊。錦書心裏有些著急,若是顧姨娘知道她和小姐在外麵聽牆角,小姐是主子,不會怎麽樣,她卻是要挨罰的。


    尚宛儀見尚宛妗不說話,臉色有些黑,抬了抬下巴,用傲慢掩飾自己的心虛:「尚宛妗,你剛剛該不會是躲在外麵聽我和姨娘說話吧?」


    「二娘!」顧姨娘忙給尚宛儀使了個眼色,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然後轉頭看著尚宛妗:「元娘,您是姐姐,別跟二娘計較。」


    尚宛妗眨了眨眼睛,整個人看著有些木訥的樣子,錦書拉了拉她衣袖,才猛地回過神來,看著顧姨娘:「姨娘,你怎麽過來了?」


    顧姨娘狐疑的掃了掃尚宛妗,又看了眼一邊的錦書:「元娘這話是怎麽說,不是你來找奴婢了嗎?」


    尚宛妗這才詫異的掃了眼房間,語氣中帶了些疑惑和驚異:「我明明在房間裏發愁怎麽才能不喝藥,怎麽就到了姨娘房間裏來了?」又轉頭問錦書,「怎麽回事?」


    錦書立馬會意,開口便道:「小姐不是說想要來看看顧姨娘麽,怎麽轉頭就不記得了?」


    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麽,誠惶誠恐道:「小姐恕罪,姨娘恕罪,婢子這段時間耳朵發炎,話聽不大真切,許是婢子聽錯了才把小姐帶過來了。」


    「是麽。」顧姨娘收斂了目光中的警惕,對尚宛妗道:「元娘既然來了,就烤烤火,吃幾顆栗子吧。二娘知道自己傷了元娘,這會子正自責呢。親姐妹沒有隔夜仇,你們姐妹好好說說話。」


    然後不動聲色的給尚宛儀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套尚宛妗的話。


    尚宛儀雖然不喜歡尚宛妗,卻也知道這關係到她們的大事,所以強壓著性子藉機跟尚宛妗道了歉,兩姐妹說笑起來。


    尚宛妗也不知道怎麽了,說起話來有些顛三倒四的,明明是去年發生的事情偏說是昨天發生的,甚至連趕去錦都過年的事情,也要尚宛儀提醒才想得起來。


    尚宛儀心裏本來就不情願跟尚宛妗打交道,這會子見她這樣,更是著惱,便閉了嘴巴,不肯跟尚宛妗繼續聊下去了。


    尚宛妗這下子機靈了一回,見尚宛儀不願意理自己了,立馬便開口告辭,說是要趕緊回房間喝藥。


    顧姨娘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尚宛妗的神色,臉上浮出一層笑意來。熱情的把人送到了門口,轉身就吩咐自己的大丫鬟竹枝:「元娘年紀小,臉皮薄,就算有什麽需要的,也不好意思開口。你跟過去,看看元娘那邊有什麽缺的,都給她添上。」


    竹枝忙答應了,抬了抬下巴,一臉傲慢的領著尚宛儀和錦書走了。


    等人走了,顧姨娘接過烤得暖暖和和的昭君套攏在自己手上,壓低了聲音問竹香:「錦書耳朵發炎了?」


    竹香一邊用一方錦帕托著一顆煨栗子剝,一邊點頭回話:「前些日子錦書耳朵裏麵長了顆疹子,她非要用手去摳,結果破皮了,前兒個就有些發炎,還找沈嬤嬤要了土方,用韭菜抹呢!」


    顧姨娘低頭沉吟了一番,想起錦書剛剛進屋時確實是帶著淡淡的韭菜味兒的,不由得鬆了口氣。


    尚宛儀撇撇嘴:「娘,您何必這般小心翼翼,錦書就算聽了去又如何,總不能還留著她性命。倒是尚宛妗剛剛的反應有些奇怪。」


    顧姨娘道:「元娘喝商陸和曼陀羅已經有兩三天了,隻怕腦中的記憶已經出現了混亂,她會那樣,也不足為奇。」然後見尚宛儀一顆接一顆的吃栗子,笑道,「多大年紀了還這麽貪嘴,這客棧的房間小,要是積食了,都沒辦法活動開。」


    尚宛儀是個極重口腹之慾的人,若是平時顧姨娘這般說,她一定會找話來反駁。可現在她知道了顧姨娘的計劃,雖然計劃才起了個頭,她卻覺得自己已經是尚家的嫡長女了。一個侯府的嫡長女怎麽能是一個貪嘴的形象?尚宛儀心裏誇了誇自己的覺悟,手上剛送到嘴邊的那顆栗子果然放回了黃泥爐邊的瓷碗裏麵。


    竹枝是顧姨娘身邊的心腹丫鬟,當初顧姨娘想要尚宛妗給尚宛儀頂罪,十次有八次都是讓竹枝來傳話的。所以尚宛妗對竹枝十分不喜。


    竹枝是個愛俏的丫鬟,身上的衣裳料子極好,卻有些單薄。房間裏麵有黃泥爐子還好,這齣了房間,寒風一吹,就有些瑟瑟發抖。


    竹枝扭頭看了眼走廊外麵越飄越起勁的鵝毛大雪,哆嗦了一下,牙齒直打顫,對尚宛妗道:「大小姐,天兒冷,咱們快些走,要是凍壞了您,大家都是要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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