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摸著空了的口袋,看著雙膝的位置,不語,聽到顧熙辰繼續說,“我把你帶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不是你現在該用的那部手機,直接丟了。”


    安馨緩緩蜷起雙膝,恍然明白了許世一為什麽要和她換手機。


    感動讓她心裏更加酸澀。


    她在包廂裏,被何秋思刺激到,說了些尖酸刻薄的話,讓氣氛尷尬了起來,於是她之後努力調節氣氛,沒有注意到許世一不在自己身邊了。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看到許世一坐在角落裏與人說話,雖然他一身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還是在努力地融入其中。


    安馨覺得這應該是件好事,就沒有過去。


    不過,她還記得不能喝酒,不論是誰要和她喝,她都隻是用橙汁代酒。


    可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醉了,她以為是包廂裏太悶了的緣故,打算去洗手間裏洗把臉。


    對了!


    她想起來了,她在那裏看到了顧熙辰,正準備避開,卻暈了……


    顧熙辰不耐煩地抓起她的手腕,“別和個死人一樣地沒半點反應!說話!”


    安馨抬眼看他,眼裏已經看不到害怕。


    顧熙辰更加煩躁,“說話!笑!你對許世一是怎麽說話怎麽笑的,現在也這麽說話這麽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安馨用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沒有掙脫,索性不掙了,“顧熙辰,你把我綁到這裏來,是想做什麽?”


    顧熙辰盯著她,緩緩笑開,隻是這笑,讓安馨心裏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


    “安馨。你還想騙我多久?我都知道的。”


    “我騙你什麽了?你又知道什麽了?”


    她盯著他,顧熙辰在重生回來之前,就已經癲狂了。


    心裏一驚,“你到底要做什麽?”


    顧熙辰盯著她看了會兒,右手從兜裏抽出,帶著體溫的手碰到安馨的麵頰,被她避開。


    他臉色一橫,捏著她的下巴,“安馨,你知道我要什麽。”


    見安馨不答,他又笑了,“好,你要假裝不知道。我就配合你。我告訴你。我要你。要你一輩子都陪著我。像上輩子那樣。”


    安馨心裏頭跳了又跳,不確定他對她提及上輩子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顧熙辰,你現在這樣,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家哥哥。像個瘋子。讓我覺得害怕……”她閉緊眼,最後幾個字,不自覺地說了出來,帶著顫音。


    顧熙辰緩緩鬆開她,凝視著她,“安馨,不要怕我,不要氣我,不要躲我。我就好好對你,把什麽都告訴你,好不好?”


    “???”安馨沒有想到顧熙辰會忽然平靜下來,驚愕地睜開眼,看著他。


    他似乎比剛才高興了一點。


    “我知道你能聽懂的,隻是在假裝不懂。沒關係。那些事,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停了一下,顯然不滿意了。


    安馨提起心來,不知道他現在是對自己說的話不滿意還是對她不滿意。


    “你一直都是很笨的。一直過了那麽多年,到了我把事情都做完了,還傻傻地跑來找我,讓我救你爸爸。都還沒意識到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安馨腦子裏嗡聲響起,幾要炸開,意識到他是已經發現她也是重生的了。


    片刻之後,心裏反而靜了下來。


    比起以前擔心被他發現,現在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平靜地問他,“你是怎麽發現的?”


    聽到安馨承認,顧熙辰更高興了,麵上都有了笑意,“還是我的安馨,蠢得連謊都不會撒,被人隨便騙一下,就能把實話都倒出來。”


    安馨皺起眉頭,別過臉去。


    許世一可是從來不會說她蠢的。他總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心裏突了一下,不知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還想到許世一……


    也不知,許世一現在是不是發現她不見了,不知道他會急成什麽樣……


    她的眼睛暗了下去,語氣也不好起來,“不說就算了。”


    “我的安馨,以前說話是很溫柔的,從來沒有一句重話。直到她的父親去世,她也隻是哀求。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歇斯底裏的怨婦呢?”


    安馨沉默地看著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思量著自己要怎樣從這個瘋子手裏脫身。思量著,能不能在許世一發現之前回去。


    顧熙辰到底是怎麽發現的,其實她已經不在意了。


    顧熙辰卻真的開始說起他發現的過程。


    “可是這輩子,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你又為什麽會和我疏遠了呢?甚至耍著小心機讓我們沒有按上輩子那樣正常訂婚。再往後的一件件和我們有關的事情,都沒有按原本的軌跡發展。你的手段實在是粗糙,讓能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故意,可是有用,我也沒有往你也回來的方向去想。安馨,你成功激怒了我媽,我的十八歲生日宴,她也不曾邀請你們一家,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天變了,那天,原本應該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安馨不想聽了,“上輩子就是訂婚太早了。”


    “那這輩子就晚點訂婚。”他打斷她的話,“但是,你還是隻能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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