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前世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以為梅玲是真的喜歡自己,給了自己與顧熙辰同樣的關注。直到嫁過去以後……


    “媽媽……我隻是不想嫁人,誰也不想嫁。我想一輩子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和媽媽一起去世界的各大角落。”


    她膩在白秦的懷裏撒嬌,“要是爸爸以後不當醫生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各大世界開畫展。讓爸爸給我們搬畫!”


    白秦笑了,“這都是什麽年代了,不嫁就不嫁,沒什麽要緊的。隻要你一輩子能過得開心就好,我和你爸都不會逼你,別的人更沒有資格逼你。隻是你今天的反應太大了些,讓你梅姨下不來台。”


    安馨嘟嘟嘴,把臉埋在白秦懷裏哼唧,心裏知道那照片的事算是就這麽過了,“媽……”


    她拖長了音調撒嬌,“我的申內利爾呢?”


    “快去洗臉,可不能髒兮兮地碰申內利爾。”白秦沒好氣地在她腰上拍了一下,力道輕柔。


    安馨眼睛裏亮起光來,馬上起身去洗臉。


    白秦收回視線,擰著眉看著之前打開的網頁裏的照片。


    她的女兒連嫁人的想法都沒有,怎麽會和一個男生做出不合適的事情呢?


    想到之前梅玲話裏的明示暗示,覺得要讓兩個孩子定婚好定了性子,不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眉頭擰得更緊。


    撥通了淩老師的電話。


    掛斷電話後,才明白原委,眉頭鬆開的同時,心裏沉了一沉,生了膈。


    原本那種似乎可以與梅玲成為兒女親家的想法淡了下去。


    畫室裏傳來女兒看到申內利爾的歡喜聲,白秦彎了彎唇。


    她的女兒,總是這麽容易滿足,不過是一套申內利爾,便能讓她高興得忘了所有憂愁。


    “媽媽,我們一起來畫畫好不好?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可努力了,現在畫得比以前好多了!我們來比賽,看誰畫得又快又好!”


    白秦抬眼看到樓梯口換了家居服,笑得無憂無慮的女兒,不經莞爾。


    兩個人比了十幾年,似乎還未比夠一般。


    白秦優雅地上樓,“我讓十五分鍾。”


    安馨心裏微微一頓,眼裏晶瑩未褪又起。


    在她的記憶裏,母親會讓她十五分鍾的事情,已經很遙遠了。


    “嗯。”其實,她現在拿著申內利爾,心裏有些發虛。


    以她現在的心境,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能駕馭得了這麽艷麗的顏色。


    抬眼看向白秦,她已經沉浸在準備工作中。


    美麗的側顏帶著歲月靜好的美感,知性高貴的美,明艷的氣質,似乎都浸入了她的骨血,融入了她的靈魂,從她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流露了出來。


    她緩緩抬頭,眉頭輕挑,“還沒想好畫什麽?”


    安馨倏然回神,回以一笑,“想好了。”


    她在畫畫,而她在畫她。


    明艷的顏色,最適合畫明艷的人。


    安馨畫到末了,拿起筆飛快地在下麵留下了自己上一輩子出道後便開始使用名字,“ang”。


    她微一愣。


    白秦不知什麽走到了她的身邊,“這個名字好。你就是我的ang。”


    她親了親女兒的麵頰,“你這實力,已經出師了,ang,畫比人美,我要被畫給比下去了。”


    她笑容滿麵,是對女兒實力的真心誇讚。


    “媽媽在女兒眼裏,永遠是最美的。”安馨放下筆和顏料盤,回抱住白秦,“媽媽,我這樣是不是可以當一個畫家了?”


    “可以。過幾天我去義大利,就把你的畫帶過去。”白秦引以為傲,“這樣的實力,就是美院畢業的人也不一定有。”


    “又要出去了啊……”安馨有些不舍,撒嬌著想讓她多留些日子。


    “若是你不需要上學,倒是可以與我一同去。”白秦念頭一動,“要不然,我去給你請幾天假?”


    “不用啦。”安馨輕輕笑著,“眼看就要選文理科了,我還是乖乖地待學校裏吧。媽,我能不能選理科?”


    她在母親的懷裏抬起頭來,“我想考醫學院,想去了解了解爸爸的工作。”


    白秦錯愕,讓安馨重複了一遍,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你不考美院了?”


    她一時間難以接受,“不和媽媽一起畫畫了?”


    安馨解釋:“媽,你看,我的畫已經到了這個水準了,隨時都可以出作品。再去美院讀大學也隻是浪費時間,倒不如學點別的。”


    “那你也不必要去學醫啊。這麽辛苦……”她頓了一下,“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不想你和你爸一樣辛苦,一年到頭沒有假期,時間也不能自己作主。”


    “為什麽不能自己作主?”安馨不懂了,“總該有個正常上下班的時間吧。隻是不如媽媽這樣自由。”


    白秦帶著她坐到了一旁的高椅上。


    “他們的工作,不如你以為的那般。說是有上下班的時間,你又什麽時候見他真的上下班過?手機二十四小時不曾關過,有時淩晨接到電話還要出去……況且,你爸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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