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終於琢磨出一絲慰藉,肯起身挪進被褥裏,擁著沈宓到懷中,好好挨了挨他緋紅的眼尾。“來日方長。”***白葉寺的事情告一段落,聞濯還要奏書上稟。所幸貞景帝近來對諸事的處理都放寬了耐心,他隻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了解這樁案子,也不會多添那些言官的口舌。近來東奔西走地忙了一陣,三天兩頭早起晚睡,連沈宓睜眼的模樣他都見不著。如若不是這兩天雨水不停,去什麽地方都不方便,他恐怕也沒閑隙留在家中,跟沈宓鬧這一場了。說起來心下又開始冒出來不舒坦。他寫完半麵奏文合起,出門叫出來濂淵,吩咐他去錦衣衛所協助下達捉拿鴻運坊掌櫃歸案,又趁著雨水暫歇,給院子裏的芍藥蓋了蓋土。諸事忙完,在屋後的浴池收拾幹淨,才脫靴上榻,把睡暖和的沈宓一把摟進懷裏。盯著他閉著的雙眸良久,終於沒耐住蹭進他頸窩,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涼的唇片貼上他脖間咬出來的細小血口,輕輕碰了碰。大抵是白天咬的太凶,此刻哪怕睡著了,感覺到溫熱的氣息貼上來,沈宓也還是蜷起身子縮了縮脖頸。聞濯瞧見他閃避的動作眸光微沉,伸手扣上他後頸,按著他的脊骨被迫他下巴揚起,露出血痕斑斑的脖子。隨即唇片微分,重重吮了上去,隨著各種奇異水色聲響轉移陣地,一路往下“聞…”沈宓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手墊在自己被咬的不能看的胸膛上,眼睛還未睜開,“聞。”他又喊。聞濯教他喊酥了心,咽了下喉結抬起眸,手臂勾住他後腰把他往身上一帶,平躺了下來。沈宓就趴在了他的胸口,一隻腿落在他雙腿之間。“認錯嗎?”聞濯沉沉問。他意指的是白日,沈宓提起方觀海時,不該刻意轉移話題,不該對他避而不答,不該藏著那些爛瘡。沈宓沒答,撐起胳膊抬了抬上身,動作間牽扯腰上一陣刺痛,又原地砸了回去,下巴撞在聞濯的鎖骨上,都造出了聲悶響。他還沒來得及喊疼,聞濯的手就覆了過來,摸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勾在他腰間的手也順勢將他往上挪了挪。“疼嗎?”沈宓發紅的眼還帶著醒後的水汽,委屈地看著人時,就成了最好的攻心利器。即使聞濯已經看過不知多少回,也還是渾身一燙,全然起了衝動。沈宓本想撒個軟,把白日那樁事蒙混過去,結果還沒張嘴,對方的唇舌就探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呼吸,那隻纏在腰間的手也開始亂起琵琶曲,撥開他的裏衣,靈活地覆了上來。他撐起上身想起來,又被按著後頸吻的更深,“聞…聞…”聞濯喘了口氣鬆開他,手指又碾上了他胸膛上那道疤。上頭有聞濯白日時狠心扯咬出來的好多血口,現下已經紅腫的不像話,他一按上去,就疼的沈宓直彎腰,擰著眉頭嚶嚀:“嘶…疼…”聞濯下手輕了輕,故意撩撥兩下又直勾勾地盯著沈宓問:“哪裏疼?”沈宓還沒緩過勁兒來,隔著衣衫抓住他的手,撐起了身,“別撚。”聞濯不聽他言,又轉動指尖,噙著絲漠然看他擰眉吃痛,“認錯了嗎?”隔著衣衫他根本製不住聞濯作亂的手,於是耐不住他指下乾坤,瞬時軟了腰又一頭砸了下去。這回聞濯留了個心眼,趁著他砸下來時,摟住他背帶著人側過身,兩人麵對麵一齊躺了下來。“沈序寧,說話。”他淡淡道。沈宓擰著眉在他手中顫抖,蜷縮起身體直往背麵的牆上靠,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聞濯不悅,直逼的更緊,指尖也挪了更熱的地方。“我,聞…聞…”沈宓被磨的嗓子都飄飄欲仙,全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猛然被掐住下巴,頜骨一痛才得到片刻清明“認…”他顫顫巍巍道。聞濯神色不變,兩手作孽遊刃有餘,“認什麽?”沈宓細細喘著氣,“認錯…”聞濯依舊不肯罷休,“什麽錯?”沈宓放棄頑抗,認命作栽,“不該欺…唔…欺瞞,不該避而不談,不該…什麽都不該。”話落半晌,聞濯終於沒有再動作,也沒有出聲。他得空睜開眼看著聞濯,望見他深沉的眸,心下一窒,馬上又瘋狂跳動,“你白日的氣竟還沒消?”聞濯指尖又活了過來,按著他身浮花浪蕊,“氣容易消,可疼卻不能,”他湊上沈宓紅腫又血痕累累的唇瓣,重重挨了挨,“我也好疼呐。”沈宓心下微動,看了他良久,主動湊了過去挨他,親他,疼也不喊不叫,顫著身軀也不躲不避,展開胳膊抱著他,蹭在他懷裏,開始掉起金珠子。聞濯翻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他,看著他的眼淚蜿蜒滑入鬢發,扒開他身上礙眼的衣衫觀賞那些痕跡,趁著沈宓不耐猛然昂揚起脖頸,又忽然抵頭挨上去,“疼嗎?”沈宓咬著紅爛的唇瓣抖著睫毛,雙手被他按在耳側,聽見他的話,又毫無征兆地落出一串淚花,堪堪鬆開牢實的齒關,出著氣聲說:“疼…”聞濯身形放緩,親了親他的嘴角,又問:“是為我疼的嗎?”沈宓不要再答了,追著他還未離遠的唇銜上去,靈活的舌不用技巧,就重重纏了過去,撩撥的身前人發瘋,差點兒卯起勁來碾碎了他滿身骨頭。中間聞濯抱他去浴池,也沒有鬆開,他們纏的像兩尾分不開的蛇,一路起伏跌宕落下滿地泥濘,直到沒入水中,才聽不見那幾乎不堪入耳的聲響,身旁隻有洶湧水聲,飛濺的浪花。“水…入…”沈宓粘人粘的很緊,聞濯聽明白他話裏意思,也沒有作停。“正好,裏外都洗幹淨。”沈宓惱怒一縮,又被他扯著腳踝拽回去……一晌貪歡,待聞濯消停,怨氣和疼也沒了。隻剩下沈宓的疼。他二人並非經常湊在一起,三天兩頭見不著人的時候也有,偶爾錦衣衛所裏一生事,聞濯便要趕回去。倘若有閑暇,挨在一起就能著,事中聞濯也隻管毫無節製緩衝的酣暢淋漓。倘若不是沈宓做下頭那個的底子不錯,就算身子再怎麽身強力壯,也要教他劈成兩半。這事他一直沒怎麽提過,隻說聞濯牲畜,實則一語雙關的深意也包含了。此刻瞧著赤身的他坐在眼前,眼底的風景簡直更教人火大。“混賬東西!”聞濯衝他挑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又將他翻過來查驗了一番,“罵哪兒呢?”沈宓麵色頓時就紅了。怎麽會有人一本正經地滿嘴穢語。“罵你!”聞濯輕輕拍了他一巴掌,“讓你舒服了還罵?”沈宓撲過去撓他,沒撓到,又氣急敗壞地咬他胳膊。聞濯隨他咬,給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披了件外袍,見他還要折騰,連哄帶騙地威脅道:“將將換好的衣服,還想弄髒麽?”識時務者為俊傑。沈宓並不想再髒了,他放下手,暗戳戳地用頭撞了他的鎖骨兩下,又放軟了語調,撒著嬌,“真的很疼。”“你活該…”聞濯低眸對上他委屈的視線,長長歎出一口氣,用額頭蹭了蹭他眉心,“我不自禁。”沈宓摸上他臉側,挨著他的鼻尖悄聲,“那你能不能…”他揉了揉鼻尖,覺得羞澀又止住了唇。聞濯依依不舍,“什麽?”沈宓對他認真的目光一向無所抵擋,於是一頭紮進他懷裏,悶悶道:“聽我的話,慢些。”聞濯雙眸一沉,隨即咽著喉嚨挪開了視線。說的容易,其實好難呐。……作者有話說:沈宓:難也要克製!第116章 試霜寒(四)漫漫雨水延至數日未停,滿朝文武愁眉不展。尤其是戶部。雨季最怕洪澇,尤其是京都地處中部偏南,倘若洪災泛濫,京郊下鄰幾州首當其衝,到時候免不了要戶部操心賑災事宜。年初戶部內裏的存餘,為太學和春闈之事花銷不少,甚至還收納了世家多年未繳的稅銀,得罪了不少士族。如今再起禍端,恐怕掏空了戶部上下的老本也拿不出多的。顧楓眠還未收到南方傳來的確切消息,就已經在愁了。為了從牙齒縫裏摳出來多餘的銀子,他指派戶部上下近期查驗舊賬,整理錢莊及官營鋪子收取的各種利潤入庫,又差使官員催促京都之中,所有蓋了官府紅契的商鋪繳納月稅。戶部忙裏忙外人手不夠,還把一直在太學閑暇的姚如許遣了回來做事。他背靠世家和當今太傅,身份比一般的官員好使,就讓他去負責在官府入了檔,相應的商鋪收稅對賬。姚如許原本手上就有此前沈宓交代他辦的攏秀坊的事。這樣一來,正好湊了巧。顧楓眠忙的著急上火,也不會差人在旁監察,他趁著核對紅契的空隙,造個假輕而易舉,對完商鋪還能以收稅名義,前去攏秀坊一趟,把應對的東西交還。一舉兩得。隻不過對賬事務繁重,兩日之後,他好不容易落實各個商鋪對應的稅銀,正要動身前去收納,派遣去南方視察的官員就已快馬歸京,向上稟報了各州的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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