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得給沈宓一個教訓,不然他永遠也不會意識到,同一個瘋子在一起,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他不說話,哪怕自己繃得快要斷了,也不動聲色地繼續著原本目的。他看著懷裏的沈宓,他快要教他招惹的瘋了,瓷白的皮膚已經透出了引人注目的桃紅,眼尾濕紅的可憐“聞…阿…”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求饒,“我錯了,我再也…唔…”他忽然一頓,接著又被磨的說不出話來。平時都是他主動,哪裏見得聞濯這般磨人的時候,他心服口服地投降,哪知道這人根本不買他的帳,還真是反了天了。他抬頭狠狠撞了一下聞濯的肩膀,直逼的聞濯又重重按了一下,他攢不住火的地方。他匆匆喘了幾口氣,飛快朝著自己彎曲的手腕上發狠咬了上去。劇烈的疼痛逼的他抖動了一刹,臉色頓時變得紙白,聞濯反應過來猛然抽出手,他又是堪堪一顫,卻沒鬆開叼著自己手腕的牙齒。“你!”聞濯惱的握上他胳膊,想拽開又不敢拽,怕他咬的更狠,“你鬆開!”沈宓閉著眼睛咬的更深,他的姿態十分明顯,逼的聞濯隻好給他套上了衣袍,將他從馬車上抱進了王府,回到裏院的臥室。一路上,從他唇齒間溢出來不少鮮血,淌的他滿領子都是。聞濯將他放到榻上,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他的胳膊,“我再說一遍,鬆開。”他語氣泛涼,不怒而威,使人下意識想服從。隻不過這回沈宓是真的教他折騰急了,心裏氣不過,又見他態度比他還強硬,頓時咬的更緊。睜開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卻陡然看見眼前寒芒一閃,再清晰時,聞濯已經往自己手腕上紮了一刀“你瘋了!”沈宓幾乎是又驚又怕地鬆開手腕,揚聲吼他。聞濯淡漠地看著他,“早就瘋了。”沈宓急的直往他肩膀上踹了一腳,聞濯一個沒蹲穩,不受控製地向後退了兩步,撞到床尾的欄杆上。他徹底想發瘋,掀起眼皮對上沈宓,卻發現他眼角掉了幾滴眼淚,唇齒間鮮紅一片,他渾身涼了個徹底。後知後覺的疼,密密麻麻地鑽到他心尖上來,挪步走近沈宓身側,欲想俯身吻他,卻教他抬手甩了無比響亮的一耳光。“你覺得我錯了?”沈宓笑不見底,帶著一絲諷刺,“我從頭到尾都告訴過你,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聞濯眼眶紅了,湊近想堵他嘴唇,又挨了結結實實一耳光,甚至嘴角見了血。沈宓抬起眸,本想再說些什麽,瞧見他那副慘樣,又哽住了喉嚨,閉了閉眼睛,身心俱疲道:“滾吧。”聞濯從來不會在這種境地聽從他的話,他再次俯身,盯著沈宓的眼睫,終於在他唇上舔舐了片刻。這回沈宓忍著沒有再扇他,想推開他,手腕又疼的連骨鑽心。如此,聞濯便又沉沉壓了下來,他箍住沈宓後頸,將兩人的唇齒緊緊壓在一處糾磨。喘息間緩緩分離,他鼻尖擦過沈宓的臉頰,啞聲說:“你若不想再愛我,便親手殺了我,踩著我的屍骨完繼大業,我也算死而瞑目。”沈宓呼吸一窒,將他衣領拽下,朝著他的唇舌狠狠咬了一口,“你當真不明白嗎!”明白?他如何明白,有些事他有心知曉,可他有心全盤托出嗎?聞濯恨的指尖發抖,充紅的眼眶不由分說地,就滴了兩滴溫熱眼淚,滾到沈宓手背上。他還是頭一回露出這副模樣。沈宓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他心底泛著抽痛,不忍再看他麵上的神情,卻聽到他啞聲說:“你的結局我拚命也會改,你再多為了我停一停不行嗎?”停一停?沈宓忽然愣住,腦袋裏瞬間想通了點什麽其實今日,聞濯是以為他私自了聯絡溫,才同鍾自照見的麵。他是以為,沈宓同他們見麵,是要用自己的命攬下大局。他以為,他還是不顧他們之間的承諾,一心求死。他隻是害怕,他隻怕沈宓,怕的撒起了瘋,發起了癲。“你……”沈宓忽然覺得,自己在他身上確實得到了太多,反而給他的少的可憐。他二人這段不平衡的關係,情不自禁地讓他恃寵而驕,忘卻了他們之間最原始的瘋子的本質。到這步,他已經解釋不出什麽話來,他坐起身,“蠢貨,”他低低罵了一句,接著湊上了聞濯的唇,趁他沉淪之際,又拽了他身上的腰帶。聞濯渾身一僵,見他手指靈活地摸到了自己的衣襟裏,“我今日是被誆去攏秀坊的,”接著他吮吸了一口聞濯滑動的喉結,“我從來沒有騙你,”又撩了一把聞濯腿根,低聲道:“聞,我予你的,你不要不信。”聞濯眸光一暗,將他壓到了身下,指節重重掃過先前讓他肆虐的地方,“你……你再說一遍。”沈宓摟住他後頸,手腕上的血痂重新被蹭裂,又開始緩緩流出鮮血,“我予你,在這世間,我隻愛你唔!”他尾聲的調子陡然尖厲,整個人教聞濯緊緊嵌住,吃痛地喘息兩聲,唇便被嚴絲合縫地吻住。熱浪一層接一層地向他重重襲來,他緊緊握住眼前鮮血蜿蜒的手臂,意識變得混沌之間,又徹底被吻去所有痛吟……作者有話說:聞濯:你們不要忘了,我也是個瘋子。這章確實挺長的。感謝支持,喜歡的話點個關注吧,謝謝。第45章 長相歡沈宓睡醒時天色已然低垂,屋裏暗的落滿陰影,他原打算起身,卻教尾椎的一陣刺痛給逼回原形,後知後覺身下兩條腿麻的厲害,幾乎抬都抬不起來。動作間身上蓋的被褥滑下,他垂眸去看,隻見滿目斑駁紅痕,可怖的嚇人。再往下,更不敢看了。他無奈閉了閉眼,低眸撩了下胳膊,手腕上的傷口包紮上了藥,教白色紗布纏的略微誇張,滿床的被褥也從頭到尾換了個幹淨。他二人先前都傷了胳膊,又不肯停歇地胡鬧了幾個時辰,期間他抓著聞濯手臂之際,都能聞見滿腔的血腥味。也不知曉這混球刺自己的那一刀,到底有多深,之後又隻顧著在帳中發瘋,根本沒給他看傷的機會。沈宓沉沉歎了口氣,滿心都是操了娘的。他此時也顧不得文人雅士的風雅了,今日這一場,算是把他二人明裏暗裏的問題都揪了出來,不僅給他折磨的不輕,還差些將聞濯那混球真逼瘋了。他要是知道聞濯那疑竇的心眼長了八百個,他鐵定……罷了,就聞大佛爺那顧此失彼的心眼,也不是這一朝一夕長出來的。又歎了口氣,聽到屋外傳來陣腳步聲,他側過腦袋,見來人推開門,徑直走到了榻邊:“醒了?”沈宓看了他一眼,實在沒力氣動彈,“你”他才吐出一字,就打住了話音,聽到這般嘶啞的聲音,他都不敢信是從自己喉嚨裏發出來的。聞濯連忙從一旁案上給他拿了杯水遞到唇邊,“潤潤。”沈宓有股氣還沒消,咧了頭沒給他好臉色。此前他二人都瘋勁兒上頭,若是算起賬來,吃虧的定然是他自己,於是當時沒同他撒氣,隻好放到此刻清算。“你不該不等我回來,就獨自前去赴約。”聞濯將手半收回來,望著沈宓側臉,神情微沉。沈宓氣的轉過臉來,“萬事都需與你報備麽?”他聲音還是嘶啞,趁著他張唇吐字,聞濯連忙灌了口水,對著他的唇渡了過去。沈宓如同久旱逢甘露,嚐到了甜頭也有些緩和,不過仔細回憶了一番,又覺得他先前不聽解釋,還在馬車上就折騰他的行徑太過火。皺起眉:“你從頭到尾不信我,又何必連帶著自己一同折磨?”聞濯教他問的徹底黯下了眼眸,他全然不知如何回答,“我……”沈宓瞧著他麵上留下來的巴掌印,氣急地咂舌,“嘖!”他艱澀抬起手,朝著聞濯的手背上輕輕擰了一下,又罵道:“蠢貨,自以為是的蠢貨。”聞濯一聲不吭,任由他打罵。沈宓見他毫無反應,也沒了意思,“抱我起身,”他說道。聞濯摟著他的背和腰身將他扶在懷裏靠著,起身的時候,沈宓還是沒耐住吃痛了兩聲,“方才求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停下。”聞濯伸手摸到他腰間給他按著經絡,語氣低沉道:“我氣不過。”沈宓又長長歎了一口氣,“你氣不過什麽?”聞濯沒有回答,隻是答非所問道:“你予我,是我逼迫而來,你說的愛我,是否也是權宜之計?”沈宓靠進他懷裏,後頸枕在他肩膀上,睨著目光看他側臉,“這世上,沒有人能夠逼的了我。”聞濯垂下眸來對上他的視線,“那溫之流又算什麽?”沈宓氣已經消了大半,枕著的懷裏溫暖踏實,安逸極了,他抬手撫了撫聞濯的下頜,語氣平和:“生也好,死也罷,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見他們,不是為了委曲求全的生,我一直想要的,都是得償所願的死。”他發覺聞濯的身軀微繃,又補充道:“予你之前,我就是這般想的。”聞濯按著他腰身的力道越發的重,沈宓抬手握住他的手指,“你讓我等等你,可我也想再快一些,聞,你為什麽就是視而不見我對你的情誼呢?”“我……”他一時語噎,想解釋卻又開不了口。沒有什麽視而不見,隻是覺得大多時候,沈宓都不必如此珍惜他。隻要不珍惜,他便是強迫得來的情誼,為此而瘋起來的時候,他也能夠狠的下心。對沈宓不善,並非是他的本意,可他的本意太過貪心,太過沉重,他怕沈宓不肯接,也接不了。就像當日所說,他二人走的不是一條路,沈宓心中有道義,而他的心中隻有私情,他將身家性命如數奉上給沈宓可以,可沈宓不行。哪怕區區一個“予你”,都快要了他半條命。聞濯避而不答,隻好低頭吻他,同他唇齒糾磨,想教他忘卻今日不愉快之事“我要怎麽才能讓你明白,”沈宓推開他的下巴,“我對你不止是生死抉擇那麽簡單呢?”聞濯愣了一下,又低聲道:“我明白。”“你明白個屁,”沈宓撐起身子,拉著他放在自己後腰間的手往下:“聞,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真的傷我,君子立身靠的不是一條薄命,是風骨,如今它寸寸折毀碎在你手裏,卻是我心甘情願,我上趕著要的。”他的話,字字如同千斤重的石頭砸到聞濯心坎上,砸的他喘不過來氣,砸的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他收回放在沈宓身上的手,從背後死死摟緊了他。“我是怕,”他聲音低啞,呼吸密密麻麻打在沈宓的脖頸裏流淌,“沈序寧,我怕你死了,我怕你為了那狗屁道義拋下我一走了之,當日章華台後,你與賀雲舟的談話,其實我都聽到了,可我不敢問你要個交代…”“為什麽不敢?為何不要?”沈宓抿下唇問。聞濯扯了扯嘴角,“我要你就給嗎?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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