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且等等便知。”魏山闕抓住裴長纓到處亂摸的手,輕輕捏了捏。裴長纓垮著一張臉道:“摸一下又不會掉塊肉。”“但你會少吃幾頓肉。”魏山闕引著裴長纓的手,按向有蘇醒之意的凶獸。“咳。”裴長纓幹笑著收回手,雙手放在膝蓋上,要多乖有多乖。車外的靈梟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不想幹這個車夫的活了。這一天天的,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下外麵還有個耳朵特別好的人?靈梟扭頭,正對上邱庫笑眯眯的雙眼。幹脆這活讓邱庫來幹好了。反正邱庫天天跟在自己身後,無所事事,閑的要命。要怎麽提呢……“哥哥,你打什麽壞主意呢?”邱庫湊到靈梟耳邊,吹了口氣問。靈梟一個胳膊肘過去,邱庫雙手一抱,抱住靈梟的胳膊:“哎呀,哥哥你好熱情啊~”“你把我的手放開!滾!!!”“哎呀,哥哥你好凶哦,可是你越凶我越愛,這可如何是好呢?”裴長纓聽到車外靈梟的怒吼,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靈梟這輩子都別想鬥過邱庫了。---又過了月餘。一日下朝時,右相突然道:“魏督主的氣色怎這般難看?”裴長纓憂心忡忡道:“不知怎麽的,師父這些日子吃的越發少了,睡也總是睡不好。”右相問:“可找了大夫看?”裴長纓道:“找了,都說不出原因來。”魏山闕淡淡道:“許是季節變換,身子不適,有勞右相掛心了。”右相捋著胡子道:“不如叫宮裏的太醫瞧瞧?”裴長纓也跟著道:“是啊,反正還沒出宮,去請了太醫瞧一瞧吧,師父。”這時候,一個宮人快步走來道:“魏督主、裴小將軍,陛下請二位留下,有事相商。”右相道:“正好,商議完事情,叫太醫瞧上一瞧。”魏山闕沒有拒絕。宮裏太醫替魏山闕診脈一事,很快傳出宮去。有不少人打著看望的旗號,遞了帖子到督主府。魏山闕一律不見,第二日起便告假沒有去上朝。獨自來上朝的裴長纓頻頻走神,右相詢問,他也隻是勉強笑著說估計是感染了風寒。畢竟,太醫都沒診出來魏山闕有什麽問題。很快,魏山闕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傳了開來。有人向替魏山闕診脈的太醫詢問,太醫搖搖頭,滿臉疑惑:“魏督主的脈象非常奇怪,時而強似青壯年,時而弱似老翁,怪哉、怪哉。”很快,連裴長纓都開始告假不上朝了。阿若蘭聽著外麵人的議論,笑道:“主子,我覺得,這魏山闕和裴長纓,定是都中招了。”“是與不是,總要見上一見,才能確定。”第273章 利益右相親自遞了帖子到督主府。“長纓?”右相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形容消瘦,無精打采的人是那個活潑的裴長纓。“好孩子,你怎麽……”右相握住裴長纓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皇帝接連派太醫到督主府的事,他是知道的。右相以為裴長纓告假是為了照顧魏山闕。“太醫怎麽說?”裴長纓虛弱的咳了兩聲,道:“太醫查不出問題來。”右相急了:“那,便去尋外麵的大夫!你平日裏身子骨好得很,怎麽會好端端的、好端端的病成這個樣子?”“已經去尋了。”裴長纓拉著右相的袖子道:“我生病一事,陛下勒令太醫不得說出去,還請右相也不要對外提及此事。”右相哪裏不知道裴長纓此話的意思?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擔心自己病重的消息傳出去,會引的有些國家會蠢蠢欲動。右相紅著眼眶,長歎一聲:“不公啊!裴氏滿門忠烈,竟還得不到一個圓滿嗎!”裴長纓道:“說不定就找到了神醫可以醫治呢?”“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右相站起來道:“我也派人去尋,你放心,我就說受你所托,為魏督主尋醫!”“那,魏督主他……”右相話沒說完,就看到裴長纓的眼神黯淡下去。“師父他,肯定也會沒事的。”右相神色凝重的走出督主府,碰見了前來找裴長纓的周柏書。周柏書見了右相連忙迎上去。“右相大人,請問您見著長纓了嗎?我這幾日天天來找他,可他就是不肯見我。”右相道:“魏督主病重,長纓他大約是沒有心思見你。”“魏督主當真病的如此之重?”周柏書知道,魏山闕對裴長纓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若魏山闕真有了什麽事,那裴長纓可就太可憐了!周柏書道:“我這就花重金尋大夫去!”右相和周柏書都出麵要尋大夫,直接坐實了魏山闕病重的事情,督主府進進出出不少大夫,都是民間頗具聲望的大夫。一直注意著督主府動靜的阿若蘭,眉開眼笑道:“我猜啊,不僅僅是魏山闕,就連裴長纓,大約都不好了。”“主子,今日有輛馬車進了督主府,屬下跟蹤發現,那輛馬車出了督主府後,進了宮門。”坐在上首的男子露出淡淡的笑意。“皇帝都坐不住了,看樣子魏山闕時日無多了,裴長纓若真的又開始練字,算算時間,也對的上。”沒了魏山闕穩固朝廷裏的各方勢力,沒了裴長纓領兵打仗。要動皇帝,就變得容易多了。芥國公主與襄國國王成婚當晚,襄國國王便離奇中毒。兩國的關係頓時緊張起來。兩國關係想要緩和,隻要大虞亂上一亂,一旦有了共同的利益,有些事情,是可以先放一放的。“既然他們都在尋大夫,我們便送一個神醫進去。”阿若蘭一下子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她掩唇笑道:“主子這法子真是絕妙。”有些人,消失的越早越好,免得事情出現了轉圜的餘地。第274章 客氣裴長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用上朝的感覺真好啊。就是看右相和周柏書他們四處奔走,為自己尋找大夫,有些於心不忍。當時見右相那般難過,他差一點就要把真相說出去了,此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戲演的不夠真,叫人看出破綻來。“仙玉就不能把這玩意做的好吃些?”裴長纓皺著眉頭吃下魏山闕遞來的藥丸,吞下藥丸後,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衰敗下來。魏山闕的臉色看起來比他還要差。裴長纓道:“還好是假的,不然看到你這個樣子,我能心疼死。”魏山闕拍拍他的腦袋道:“自是不會叫你難過。”裴長纓哼唧道:“可拉倒吧,昨晚我那麽難受了,你都不肯幫我把發帶鬆開。”魏山闕問:“當真難受?”裴長纓拿手指比劃了下道:“還是有那麽一丟丟舒服的。”魏山闕將裴長纓的頭發梳順,隨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道:“該用早膳了。”“今天不曉得又要見幾個大夫。”裴長纓跟著魏山闕坐到桌前,接過魏山闕遞過來的碗道:“太磨嘰了,如果對方再不動,幹脆讓皇上出宮溜達一圈。”魏山闕道:“用陛下做餌,你倒是天下第一人。”裴長纓道:“天天幹等著也不是回事兒啊。”想要主動出擊,又怕找錯了人,反而打草驚蛇。這種感覺可真是憋屈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