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莊子麵積很大,足有三千多畝地呢,養著數百戶佃戶,形成一個中等規模的村子,圍在莊子四周。


    莊子依山傍水, 風景不錯, 街道上跑著一些孩子, 也有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一派歲月靜好。


    李莊頭領著他們去莊子上查看,順便介紹一下事情的經過,“已經死了兩個男人了,他們家裏人都說死前見過白衣女鬼, 是女鬼害死了他們。”


    因為說是女鬼害死的,莊頭才沒有報案,而是去找了白事兒鋪子,他們都有這方麵的人脈,請他們找人來除掉女鬼。


    尤其是快到中元節,李莊頭更是著急,中元節的鬼功力比平時更厲害的,下一個會不會來害死他?


    齊元安問道:“這兩戶人家有什麽共同之處嗎?”


    “沒有啊,就是普通的佃戶啊,在莊子上都生活十年了,老實本分之人。”


    蕭雲笙沒有問什麽,隻是打量莊子, 還開了天眼看一看莊子的氣, 沒有陰煞氣,隻有淡淡的白氣,挺正常的。


    她指了指莊子旁邊的兩戶磚瓦房,“是不是那兩家死了人的?”


    “你怎麽知道的?”


    齊元安負責給蕭雲笙造勢:“大師自然有自己的獨家法術啦,死過人的宅子有陰氣,一看就看出來了。”


    “大師厲害,我們寧家莊園有救了。”


    齊元安問道:“莊子裏出事兒,你通知了寧家的人沒有?”


    “這個,沒有,隻是幾個佃戶而已,不值當讓主子費心啊,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好。”


    蕭雲笙話不多,保持著高人的傲慢。


    這和她師父出去騙錢……,哎,不是,是降妖除鬼一樣, 不過她做的是師父的活兒,齊元安則做以前自己做的活兒,負責給師父造勢。


    沒想到齊元安做的還挺好,比自己也不差多少啊。


    孺子可教也!


    蕭雲笙對這個未婚夫越來越滿意,看來可以見家長,把婚事兒提上日程。


    皇宮裏的靖安帝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誰在惦記朕呢?”


    且說這邊,蕭雲笙去看了看兩戶死了人的宅子, 齊元安也問了他們家的一些基本情況,倒是沒看出什麽問題來。


    “兩位先在莊子裏的客房住下吧,那個東西晚上才出來。”


    “你安排。”


    幫人處理事情,一般都是主家負責吃住的,蕭雲笙沒有拒絕。


    晚飯是在莊子裏吃的,李莊頭的婆娘殺了家裏的雞,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飯,味道還不錯。


    等他們都睡下,齊元安來到蕭雲笙的房間,碰個頭開個會,交流一下意見。


    “這兩戶人家的家人都不是很悲傷,反而有些畏懼,看樣子是被那個鬼給嚇住了。


    你覺得是什麽鬼?”


    蕭雲笙卻道:“不是鬼,是人。”


    “啊,你已經查出來了?”


    “沒有,但是現場沒有陰氣,也沒有鬼氣,肯定不會是鬼殺的。”


    鬼殺了人會變成厲鬼,氣息藏不住,人被鬼殺了也會有極其強烈的怨氣, 更加藏不住。


    但是這兩家人才死了幾天,氣息都已經恢複平和,說明不是被鬼害死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冒鬼,害死了他們?”


    “還要繼續查查看,不排除這種可能。”


    當天夜裏莊子上倒是相安無事,或許是知道莊子上來了大師,那鬼也不敢出來了,讓李莊頭挺安心的,說明大師有本事啊。


    隻是這麽耽誤下去也不是事兒的,蕭雲笙他們倆一個京兆府尹,一個風水大師,不能在這小地方耗費幾天時間。


    沒有線索,那就自己創造線索了。


    齊元安挺會和人打交道的,長的也好看,是老人們都喜歡的年輕後生,去和那些老人閑聊,了解一下莊子上的情況,還有他們對案子的看法。


    先說一下莊稼,有了共同話題,讓他們放鬆,再漸漸地轉移到了凶殺案上麵:“那兩戶人家看著挺富裕的,竟然住上磚瓦房,同樣是佃戶,他們怎麽賺的比你們多啊?”


    一提這個,有老人麵色憤怒:“別提了,那是李莊頭婆娘的娘家人,是他的狗腿子,日子能不富裕嗎?”


    “哎呦,這不是以權謀私的嗎?寧家也不管管?”


    “區區小事兒怎麽管?再說李莊頭有國公夫人護著,誰敢跟他作對?”


    “這麽說這李莊頭不是一手遮天了嗎?他是不是也欺負你們了?”


    這個話題有些敏感, 老人們臉色變了變,都不敢接話, 齊元安明白了,李莊頭肯定不幹淨。


    下午,蕭雲笙讓李莊頭準備一番,親自做一場驅邪法事, 吸引了村子裏大部分人來看熱鬧,齊元安則趁機溜走,找了其中一個老人單獨聊。


    原本老人是不想說的,齊元安一錠銀元寶開路,老人頓時瞪直了眼睛,“隻要我說了,這個給我嗎?”


    “我要知道你們莊子上所有的秘密 , 你放心,不會牽連你,但是你也不能有所保留。”


    老人點頭:“這些事兒憋在我心裏也好多年了,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講講。


    那倆人其實是死有餘辜的,除了李莊頭在乎,別的人家都不可憐他們。


    李莊頭也是怕下一個去找的就是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命才花大價錢找大師來驅鬼的,不然他可舍不得花錢。”


    齊元安問道:“到底是什麽事兒?讓他們死有餘辜?”


    “這事兒還要從幾年前說起,知道的人不多, 李莊頭偷偷藏起來一個落單的女子,之後那個女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兩家人之前還吵過架, 好像是因為什麽女人,然後,他們就死了。”


    “那這個女人呢?”


    “肯定是死了的,不然李莊頭能請人來驅鬼?做了壞事兒心裏不安生了唄。”


    “落單的女人什麽身份?有沒有人來找過?”


    “之前有人來找了, 李莊頭盯著,知道的不敢說,不知道的自然也沒的說。


    我聽人李莊頭的兒子說漏過嘴,說那女子特別的漂亮,哎,女人啊,長的太漂亮也是罪!”


    這話齊元安不讚同, 有罪的是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


    有了這個消息,剩下的就好辦了,齊元安給蕭雲笙使個眼色, 她就結束了法事。


    不得不說,蕭雲笙做法事挺好看的,像是跳舞,但是又比舞蹈多了些 颯爽之氣,像是跟人切磋打鬥一樣。


    做法事其實也是跟未知的存在鬥法,所以齊元安有這種感覺。


    村裏人看個熱鬧,漂亮的道姑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呢。


    有一道淫邪的目光盯在蕭雲笙身上,讓蕭雲笙很不舒服,可是去尋找的時候,又不見了。


    兩人休息的時候,齊元安講了他調查出來的事情,蕭雲笙覺得這事兒更棘手了,“一個落單的女子?說不定已經遇害了, 為何沒有鬼氣呢?”


    “把那莊頭抓起來大刑伺候,不信他不招供,他肯定不清白。”


    “你呀,查案子不能隻靠直覺, 要講究證據的,萬一屈打成招了呢?


    我倒是有個主意……”


    齊元安抗拒,“不行,這不行,我不同意。”


    “那我自己來。”


    齊元安馬上妥協:“還是我來吧。”


    ……


    夜裏,蕭雲笙要了洗澡水,準備洗澡了, 她特意換了女子的衣服, 打扮的很是漂亮,褪去道姑的清冷和高不可攀, 像個溫順靦腆的大家閨秀了。


    李莊頭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惹來莊頭婆娘的一陣白眼兒,連帶著對蕭雲笙都沒好感了, 都是出家人了,還勾三搭四的,該不會是什麽不正經的道姑吧?


    蕭雲笙沒搭理她,露個麵已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洗澡的房間很簡陋, 昏暗的燈光映照出女子的影子來,舉手投足都充滿了魅力,隻看影子,就足夠勾人了。


    窗戶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捅開一個洞,露出一雙貪婪的眼睛來,隻可惜,那浴桶還擋著,隻看得清楚影子, 看不到人,讓那雙眼睛滿是急切。


    最終,眼睛離開,就在洗澡之人以為他放棄的時候, 突然聽到頭頂有瓦片被踩碎的聲音,洗澡之人露出得逞的笑,魚兒上鉤了。


    不大一會兒,就聽到一陣驚呼,然後屋頂漏了,掉下來一個人來。


    “哼,偷看女子洗澡,齷齪,下流,看你往哪兒跑?”


    洗澡之人竟然是齊元安,香肩半露,披著一件裏衣貼在身上,比沒有穿衣服還要誘人呢。


    蕭雲笙也從外麵走進來,清冷的臉上一陣諷刺之色:“這小小的莊子裏竟然有如此大膽之人, 連風水師都敢得罪,真的是膽大包天了。”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風水師,不知不覺能讓你家斷子絕孫的, 這人簡直是色膽包天, 敢偷窺大師洗澡。


    齊元安更生氣, 若不是自己設的圈套,真的是雲笙洗澡的話,不是被他給看光了嗎?


    簡直該死!


    趁著人還沒有趕來,直接把人狠揍一頓,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意的,竟然把一道內勁打在這人的腎髒之上。


    現在看不出問題來,不出一個月,這人腎髒損毀, 不死也得半殘了,別說欺負女人,就是撒尿都困難。


    若不是不能記著自己還是京兆府尹,不能隨便殺人,直接閹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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