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道,他可是給許懷謙幫了一個大忙。這朝廷不給他發獎金,他準備給自己弄點獎金,總不能讓他白忙活一場,病秧子帶病上班,還要給公司創收,很累的!翰林院學科這邊,除了起詩詞歌賦和時政這兩科學的人比較多,其他學科都沒幾個人。就好比,許懷謙去的段言的醫學科,老師加上學生,總共才三個人。段言自不必說,他自己喜歡,讓他自學都可以。還有一個純粹就是選修的。許懷謙走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各自琢磨自己的醫書。“怎樣,在這裏學得開心嗎?”太醫院的太醫還沒有過來,這個時候的學生是自由的,加上許懷謙還是時政學科的教習呢,整個翰林院誰有他的時政好?所以他是可以隨意出入學署的,許懷謙直接大咧咧地走了進去,跟段言說話。“許編撰。”另外一個人看到許懷謙跟他行禮。許懷謙老神在在地按了按手,示意他坐回去。“開心。”段言頷首,這裏的醫書太多了,還能時不時跟太醫院的太醫交流,這可比他當初窩在小縣城學的東西豐富得多得多了,這讓他愈發堅定,自己當初堅持讀書是對的,隻有多讀書,走出縣城,才能學到更多自己想學的。回答完後,他驚訝地瞧著許懷謙:“你怎麽想起到我這邊來了。”一般許懷謙是不會來這兒的,因為他說藥味他在家裏都聞夠了,實在不想上衙的時候還聞。“找你辦點事,”許懷謙說著就笑眯眯地遞給他一張紙條,“這上麵的藥你能不能給我配一副?”段言接過看了一眼:“……”日日跟許懷謙接觸,他當然知道這是許懷謙平時藥浴的藥材。“能省一點是一點嘛。”許懷謙笑了一下,他就不相信,太醫院沒有薅翰林院羊毛。現在翰林院在所有部門裏可是一頭肥羊,不薅白不薅。果然,段言隻是沉吟了一下,就跟許懷謙說:“我去給你配,你等一下。”看吧!看吧!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去辦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先前肯定有人這麽辦過!段言現在背靠盛家,有錢得很,自然不缺這點錢。而另外一個選修醫學的就是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每次看到許懷謙都要起身行禮,肯定沒有這個膽子。那麽剩下的那個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就是這麽不湊巧,段言剛從藥材房裏給許懷謙配了五副藥出來,翰林院醫學科的教習嶽安寧就踏進了醫學科。“嶽教習。”段言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嗯。”嶽安寧應了聲,看著他手上的藥材有點詫異。“這藥是我讓他包的。”許懷謙當然不能讓段言為他背鍋,忙把他手上的藥才接過來,“回頭嶽教習就給翰林院上報你們在攻克一項極為費錢的疑難雜症。”說完他也不管嶽安寧反應如何,直接提著藥材包走了:“嶽教習,心照不宣!”他相信嶽安寧聽得懂他的意思。果然,他剛出去沒一會兒,嶽安寧就去他極為寶貴的幾個藥材櫃裏翻了翻,見他的藥材沒有少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鬆完氣後,他看到其他少了許多藥材的櫃子,又疼得直抽氣!多了一個薅羊毛的!這每月給翰林院上報的耗費藥材又要多一筆錢,下次翰林院還給批嗎?不管他怎麽想,提著藥材走出學署的許懷謙心情大好,他也不要多了,他每個月就要九副藥,補足他醫療可以報銷百分之九十的錢就可以了。不然,他不如辭官回家種紅薯,沒準賣烤地瓜,還能成為地瓜大王呢!就是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有紅薯……順利解決完自己的醫保問題後,許懷謙看翰林院的同僚順眼了,八月十五這天,十分熱心腸地邀請他的一眾同僚到自家做客。這還是翰林院的一眾官員首次來許懷謙家,在看到許懷謙那比他們大得多還精致得多的府邸時,一眾翰林院官員全都不淡定了。“許編撰,沒想到你如此的有家底!”實在是看不出來平時也不在官服上佩戴多有錢的玉飾的許懷謙,居然在京都有一座如此豪華的府邸。別看位置隻是七八品官員居住的位置,可是他府邸又大又精致,建造這樣一座府邸,沒有上萬兩銀子拿不下來吧。翰林院裏的世家子弟是多,可是世家子弟依附的都是家族,自己本身是沒多少錢的。除非,他們像段言一樣得到了家族的大力地扶持,不然在錢財上還是跟普通人差不多。而許懷謙,翰林院的人都知道,昌南那個偏遠地區來的嘛,本以為是個窮小子,沒想到這麽富裕!“都是我家夫郎的功勞,”聽到同僚們誇他的房子,老婆吹的許懷謙又開始了,“我不是說過我家夫郎是做生意的,陳氏仿銀炭就是我家夫郎的盤子,我入贅給我家夫郎就沒吃過苦。”“對對對!”經過許懷謙這麽一提醒,一眾翰林院的官員想起來了:“你說過。”不過,那時候誰都沒有當回事,心想,可能他家夫郎就是掛個名頭,好多官員家裏不都是這樣幹的,自己不方便經營店鋪,就讓自己夫郎掛名。今日到許懷謙這府邸一看,見他門匾上掛的是陳府,話裏話外都是他家夫郎,一眾翰林院官員,不得不相信,他家夫郎是真的很有本事!陳烈酒日日到翰林院官署接送許懷謙,翰林院不少官員都與他打過照麵,大家還算是熟識。“我就不自我介紹了,”麵對一眾翰林院官員,陳烈酒坦然得很,笑著引著他們入座,“大家到了我府上,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盡管吃好喝好就是。”山珍海味沒有得,普通的大魚大肉,一百兩銀子能操辦得非常好了。加上這些年王婉婉的手藝也練出來了,兩相一湊合,今日這頓中秋佳宴也不算辦得太差。“陳掌櫃客氣了。”眾位翰林院官員也不知道怎麽稱呼陳烈酒,聽許懷謙說他是做生意,便稱呼他一聲陳掌櫃的。不然叫一聲陳主君,就顯得許懷謙跟個小妾似的。縉朝沒有明文規定,贅婿不能入朝為官,但既然進入了官場大家還是正常一點的好。“不客氣的。”陳烈酒抿唇一笑,“你們都是我夫君的同僚,俗話說得好,同僚如手足,我夫君身體不太好,還往以後大家對他多擔待一點,我陳府別的什麽沒有,不管什麽時候,一桌席麵一杯薄酒還是招待得起大家的。”人家這話說得多敞亮,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今日宴請你們就是希望你們以後在官場上多照料我夫君,以後不管什麽他都會記得這份恩情。坦坦蕩蕩,大大方方,人還長得漂亮,不怪許懷謙天天把他夫郎掛在嘴邊。當官的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哥兒,還沒見過陳烈酒這種哥兒,一時間都稀奇得不行。“哪裏哪裏,陳掌櫃說笑了,”稀奇過後,一眾翰林院官員臉都挺臉紅,“在翰林院裏都是許編撰照顧我們頗多,我們委實沒有能夠幫得上許編撰忙的地方。”這是實話,像翰林院推行新科舉,基本上都是許懷謙在出謀劃策,雖然他時常上衙的時候睡覺,可人家該幹的都幹了,還每樣都辦得十分漂亮。不見韶大人看他睡覺就當沒有看見,而他們這些官員,就算每天勤勤懇懇地辦事,都做不到許懷謙插科打諢辦出來的事好。陳烈酒今日這宴請,委實抬舉他們了。“不管如何,大家與我夫君同場為官,總會有幫上忙的地上,”陳烈酒莞爾一笑,也不介意,“現如今是我夫君幫助大家,以後總有大家能夠幫上我夫君的地方,我在這裏都要先行向大家說聲謝。”官場如戰場,他家小相公心地善良,誰都不舍得傷害,這些人有些可能是真的折服於他,有些人可能是接觸不多,還了解得不深,不清楚是什麽人品的人。賣個好,不求他們能夠幫上他家小相公什麽忙,但求不使絆子,不傷他家小相公心就行。“陳掌櫃太客氣了!”眾人對許懷謙這對夫夫真是佩服得沒話說,兩個人都好有能力。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對方。許懷謙就不用說了,每天張口閉口都是他家夫郎,現在他家夫郎也張口閉口都是他。夫夫如此,當真羨煞旁人。“阿酒,吃蟹。”別人怎麽想他們,許懷謙才不管,陳烈酒在幫他招待同僚的時候,許懷謙就給陳烈酒剝蟹。他可會剝了,拿著剪刀等一應工具,能把螃蟹大卸八塊,還可以裝回去。“嗯。”陳烈酒低頭吃掉親手喂到他嘴邊的蟹肉,看了看他全是水光的手指,提醒了一句,“小心手。”“知道。”許懷謙應了一聲,又拿了個螃蟹繼續剝,他身體不好,不能吃這種寒涼的東西,不過他喜歡看陳烈酒吃。就是這裏的螃蟹都是河蟹,個頭都不大,要是有那種大海蟹就好了,那種剝起來更過癮,他老婆這種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吃起來肯定更帶感。一眾翰林院的官員:“……”真不知道,許大人在家竟然是這樣的,一點都沒有當人夫君的威風。倒像個恃寵而驕的小相公。許懷謙是聽不到他們心聲,要是能夠聽到的話,一定回他們,就是恃寵而驕啊!“大家不要客氣,”許懷謙在給他剝蟹,陳烈酒也不忘給許懷謙夾一些喜歡吃的,見眾人都看著他們,也不害羞,大大方方招呼他們,“隨便吃。”正經夫夫,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看就看唄。桌下的孟方荀幾人都習慣了,唯獨初次見到夫夫這樣相處沈溫年愣了愣。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許懷謙為什麽那麽喜歡他的臉,以色侍夫?要是許懷謙知道他這個想法的話,一定會回他:“什麽以色侍夫,我這分明是君為悅己者容,會不會說話呀,你!”陳府在舉行中秋佳宴的時候,皇宮裏也同樣在舉辦中秋節。隻是皇宮裏的氣氛,就不如陳府這般其樂融融了。因為宴席上,皇帝突然問了吏部一聲:“如此中秋佳節,不知道,新科舉推行到各州府的事宜,不知操辦得怎麽樣了?”翰林院已經把他們該做的事做了,剩下的就是新科舉書在各州府發行,要由吏部的各州府縣令在縣內遊說勸學,讓天下讀書人們盡管適應新科舉。昌盛帝也就這麽一問,他覺得吏部這點小事應該是辦得好的,結果吏部尚書直接站出來與昌盛帝回話道:“啟稟陛下,旁的學科都好辦,唯獨那醫學,委實找不到教學之人。”昌盛帝當場就惱羞成怒了:“怎麽會找不到呢,民間各大醫館大夫不是會醫術?”吏部尚書犯難道:“可他們都是匠人,怎可為讀書人之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昌盛帝直接懟了,“你們的聖賢書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都已經推行醫術科舉了,這個時候還把士農工商的觀念掛在嘴邊,這已經不是迂腐而直接是愚昧了。好好的一個中秋佳節直接讓昌盛帝氣不順了。昌盛帝心情不順的時候,許懷謙心情卻大順,陳烈酒的那個中秋宴舉辦得好,中秋宴後,本來就在翰林院裏當個清閑人的許懷謙,直接就在翰林院裏過上了養老生活。每天去翰林院上衙點個卯就無所事事了,有點事都被同僚給搶了。無所事事的許懷謙幹脆讓人給他削了兩根毛線棒,直接從織羊絨毯的作坊哪裏買了些羊毛線出來,提溜著去翰林院,每天去上班的時候,就拿著兩個針織棒在工位上織毛衣。馬上就快要入冬了,經過去年的教訓,許懷謙已經知道北方的冬天有多讓他不舒服了。所以他打算給自己織一套羊毛保暖衣,再給他老婆織一套,嗯,以後他們每天都穿情侶保暖衣,提前五十年過上養老生活,簡直不要太開心哦!許懷謙每天上衙拿著兩根木棒和一團羊絨線在哪裏玩來玩去,笑得一臉開心的模樣,不知道讓翰林院的其他同僚們有多驚恐,生怕許懷謙是不是得了什麽失心瘋。就在這個時候,皇宮的傳旨太監,直接給翰林院傳來一道聖旨:“許編撰,從明兒起,翰林院由你進宮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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