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第十名,裴望舒”“是你!是你!”這時傳臚官又通傳了一遍,許懷謙他們幾人推著他宮門裏拱,“快進去叩謝吧!”等裴望舒暈暈乎乎地進了宮門,緊接著傳臚官又傳來了一道聲音:“二甲第九名,章秉文”聽到自己名字的章秉文鬆了一口氣,整了整衣服不用許懷謙他們催,自己就昂首闊步地進了宮。哈哈哈哈哈,十七歲的二甲進士,該他今日風光的!最後還剩下十一個人的時候,段言向在場的人掃了一眼,見盛玉軒也在場,並不氣餒。盛家的資源,得之他幸,失之他命,段言相信隻要自己有真才實學,何愁替阿錦和嶽父掙不來資源?盛玉軒也在看段言,他很不喜歡段言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贅婿,盛家的所有資源都該無條件地傾向於他才是,弄得他不得不跟他爭搶才能得到。這口氣,盛玉軒咽不下去,從會試到現在,他拚命了在家做時政題,好在他押對了科舉會考科舉改革的題。這才讓他從會試第十八名,一躍成為會試第他正想著傳臚官的聲音傳了過來:“二甲第八名,盛玉軒。”盛玉軒看了看還沒有走的段言,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啊啊啊啊啊啊!都走到二甲第八名了!為什麽還是沒有超過段言?!更可氣的是,盛玉軒剛踏進宮門,傳臚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二甲第七名,段言”噗走在路上的盛玉軒差點氣吐血,就一名!一名!就差一名!蒼天不公啊!蒼天不公!既生段何生盛!不管盛玉軒有多麽的氣憤,聽到自己排名的段言吐了一口氣,想到他的嶽父也不過才考到二甲三十名,他這可是遠勝於嶽父了,還壓了盛玉軒一頭,不負阿錦,不愧嶽父的期望了,再是鎮定的人,這會兒也不免高興起來,朝許懷謙他們頷首道:“我先進去了?”他這一走,該緊張的就是許懷謙和孟方荀了。孟方荀預估的自己會是二甲第一,沒辦法,一甲他雖然很想去,但京城臥虎藏龍的人很多,他怕有人殿試超常發揮就超過了他這個會試第三。看段言他們幾個就是超常發揮,殿試的排名都比他們會試的排名高。但孟方荀這擔心明顯是多疑了,因為二甲傳臚的名次最終叫左青丘的人給奪了去。在場留下的就剩,他,許懷謙還有一個沈溫年。不消說,他們三個肯定就是最後的一甲了!就是這排名嘛!孟方荀看了看麗妖冶的許懷謙,又看了看玉樹臨風的沈溫年,心上一梗,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了一步:“這榜眼肯定是我的了,你們二位就……”就很難決策了。許懷謙時政是真的好,但他的臉更好。沈溫年雖然容貌和時政都差許懷謙一點,可他的綜合性高。容貌、學識、氣度、家世就沒有一樣差的。這兩強強對決,狀元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就在孟方荀沉默的時候,許懷謙看著抿著唇緊張不已的沈溫年主動開口了:“你放心,我隻想當探花,殿試的時候沒有盡全力,回答得都很淺顯,這個狀元之位一定是你的,你別緊張。”“你沒有盡全力?”聽到許懷謙這麽一說,沈溫年徹底訝異了。“嗯。”許懷謙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想當探花,我想當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我覺得我有這個實力!”“確實!”沈溫年看著許懷謙那張是個人看了都會覺得很驚豔的臉頷首,就算他考上狀元也很有可能會因為容貌而點為探花,也同樣自信道,“就算你不讓我,我也很有信心考上狀元,我自覺我這次的殿試答得十分完美,不輸於原來的你!”“是嗎?!”許懷謙一聽他這自信的口吻更放心了,他就喜歡這種自信還努力地學霸了。由他這種人當上狀元,才能成為他們這群人的標杆嘛。許懷謙自認為自己就是個半殘廢,太不適合做這種出風頭的事了,有沈溫年在前麵幫他擋風擋雨再好不過了。他們兩個人都對對方的反應很滿意,就在他們放下心神,耐心等待唱名的時候,傳臚官的聲音天不遂人願地傳唱了過來。“一甲第三名,沈溫年!”一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雷,把許懷謙和沈溫年都給砸到外焦裏嫩。沈溫年:“我怎麽可能是探花?!”他不是說他沒有盡全力嗎?許懷謙:“他怎麽可能是探花?!”他不說他完全可以勝過自己的嗎?沈溫年相互對視著對方異口同聲道:“這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兩人都感覺到自己受欺騙!奈何在場的人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就算兩人歇斯底裏地問破天,也沒有人回答他們的疑惑。“不管是狀元還是探花,”看他倆一個為了自己不是狀元,一個為了自己不是探花而不可置信,百分百確定自己拿了榜眼的孟方荀都顧不上為自己高興,看著他倆哭笑不得道,“不都是一甲嗎?”何必糾結一個名次,沒準這就是皇帝隨口一點的,根本沒在乎誰考得好誰考得不好,也沒在乎誰臉好,誰臉不好。反正入了一甲,都是一樣,有什麽好爭的?!一甲的三人,名字都要被傳唱三遍,所以沒等多久,沈溫年的名字再次被傳唱了過來。“一甲第三名,沈溫年!”沈溫年這會兒再不可置信,也不得在傳臚官的傳喚聲中,緩緩走向了宮門,看著宮門裏那巍峨雄齊的宮殿,他也逐漸放開了心神。是了,就算他隻是一個探花,那也位列於一甲之內,並不輸於其他人!雖然這個探花不是他想要的,可人生就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這成為了事實,他就得嚐試著去接受。被小小地給挫敗了一下的沈溫年,瞬間想到想要靠臉當探花的許懷謙沒有當上探花,而比他姿色稍微差了一點的自己卻當上了探花。反正許懷謙也不在乎狀元之位,他就算得到了這狀元之位也勝之不武,而這探花不一樣,這可是正大光明考上的,他不僅考上了,還在姿色豔麗的許懷謙麵前被點為了探花,這是不是說明陛下也覺得他比許懷謙長得好看?沈溫年摸了摸自己玉樹臨風的臉,突然笑了,學識沒比過人家許懷謙,好歹臉比過了不是?他沒得到狀元不氣餒,說不定沒有得到探花許懷謙比他還要嘔!這樣一想,隻當了探花的沈溫年徹底放下了對狀元的執著,意氣風發地邁進了宮門。不出他所料,他一走,許懷謙就拉著孟方荀哭訴:“孟師兄怎麽辦,我這麽好看,居然成了狀元?”“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孟方荀看著成了狀元的許懷謙一臉愁相,有點想抽他,“你那麽想考探花是為了什麽?”許懷謙想也不想地道:“為了讓全天下的人都羨慕我家阿酒有個學識好還容貌好的入贅夫君。”“那狀元就不可以了嗎?”孟方荀望著他的臉,都不知道他一天怎麽想的,“你的容貌已經壓過探花郎了,現在又憑真才實學成為狀元,別人隻會更羨慕你家夫郎!”“一個哥兒能有個比探花還漂亮得入贅的狀元郎夫君”“誒?”他話還沒說完,許懷謙好像回味過來了,“好像是這樣的!”“我是今科狀元!我還比探花好看!啊!我家阿酒能被人羨慕死吧!”“何止是能被人羨慕死,恐怕想取而代之。”縉朝雖然比對前朝對哥兒的態度放開了不少,可哥兒的地位依舊低下,許懷謙這個入贅狀元還是個長相妖冶的狀元,能酸死一群人的牙好不好。“取而代之就算了,”許懷謙開心了,“能讓我家阿酒被人羨慕嫉妒我就很滿意了!”他想到在杏花村的時候,多少人說陳烈酒熬不過潮熱期,要被潮熱給活活燒死。還有陳烈酒招了他這個病秧子,背地裏說風涼話的不知凡幾,更有陳烈酒為他放棄了自身的利益,不少等著看笑話的,還有一些容貌不如他,學識不如他的阿貓阿狗們覬覦他老婆,恬不知恥的自薦入贅!探花還能憑臉上,狀元?狀元隻能靠學識。而從古至今,恐怕沒幾個有他這樣長得好看,還能考上狀元的人了!他以一己之力拉高了他家老婆的入贅門檻,從此以後就算是再有厚顏無恥的人想要自薦入贅,也得掂量掂量他有自己好看嗎?他能當上狀元嗎?“一甲第二名,孟方荀”許懷謙陷入到興奮中難以自拔的時候,解決完許懷謙心結的孟方荀回過神來,聽到傳臚官叫自己的名字,也同樣掩飾不住一臉的驚喜。榜眼啊!雖然沒有狀元和探花那般風光,但這可是多少二甲和三甲羨慕不來的位置,況且有狀元和探花吸引注意力,他這個榜眼完全能夠明哲保身。比起許懷謙一心隻想當隻要容貌出眾沒什麽學識的探花,他這個榜眼才屬於是悶聲發大財的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孟方荀一想到自己不聲不響地拿了榜眼,向來淡定最孟方荀都忍不住在心裏得意萬分地大笑起來。最後就剩下許懷謙一個人在宮門口緊張的心髒怦怦砰地亂跳。狀元啊!天啊!他想都沒想過的位置居然就這麽輕輕鬆鬆地落在他身上了?許懷謙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雖然沒有拿到三元及第,但人家沈溫年詩詞確實比他好,他要是拿了會元,麻煩隻會不斷。可他殿試時政考過了沈溫年,還是在他沒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考過了沈溫年,他虛個毛線!以後就算有人要跳出來和他掰頭時政,他也不怕,還可以朝人家招手:“來來來,天南地北各類時政大題,任你出,要是我輸了我認你當爸爸都行!”而且他是狀元,他還可以把沈溫年拿出來擋事:“要想和我掰頭,先贏過探花再說。”簡直不要太爽了!這麽一想,許懷謙徹底沒了沒拿到探花的怨念了,他相信群眾的眼睛不瞎,他和沈溫年誰最好看,他們是分辨得出來的,他沒拿到探花,但是他的狀元不知道比探花風光多少倍!因此當許懷謙聽到傳臚官為他唱名的時候,許懷謙整個人猶如鳳凰涅般誌氣淩雲地走進了宮門。“一甲第一名,許懷謙”“一甲第一名,許懷謙”“一甲第一名,許懷謙”狀元果然是最風光的,在萬眾矚目中,許懷謙身穿一身湛藍色的朝服,腰環玉佩,腳尖踏一踏進太和殿的大門,大殿兩旁的丹陛大樂同時為他奏響。激昂巍峨的國樂,豪情萬丈地在歡迎著他!丹墀對策三千字,金榜題名五色春,翩翩公子如琢如磨地走過太和殿兩側的各品官員,穿過一眾跪在中街前的進士麵前,行至他們最前方,正準備掀開腰下的膝袍要對帝王行三跪九拜之禮時,帝王還閑青年不夠風光似的,直接來了一句:“狀元不跪。”他可是沒有忘記,三天前許懷謙給他行禮打擺子的事情,他看中的是許懷謙的才華,而不是這些虛禮。這下不止許懷謙愣住了,就連一排跪在許懷謙身後的進士們全都愣住了,皇帝竟然給狀元如此大的殊榮?“謝陛下。”皇帝不讓他跪,許懷謙就隻能向皇帝行拱手禮。見許懷謙沒有忤逆他的下跪,昌盛帝滿意了,一揚首,讓禮部的人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