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個病美人啊!瘦是瘦了點,可那周身的氣質看著就跟他們這種莊稼地裏出來的人不一樣,何況那張臉的模樣是真俊啊。要他是個小娘子,還不知道要如何的風華絕代。不怪陳烈酒去要賬,看了一眼就把人搶了回去,他們要是陳烈酒,也想搶個這樣的病美人回家養著。看著都下飯!“你們好!”被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叫完打量著,許懷謙也不促,都是男人讓他們看兩眼又怎麽了。再說了,他可是他們大哥的男人!作為大哥的男人不能給大哥丟臉!果然他這淡然處之沒有一點慌張的模樣,讓一群打量他的人,都不覺暗自點了頭,還是有男人樣的。許懷謙參觀了一下他們燒炭的窯,見來來去去拉牛車的車上放得都是黑炭隨意問了聲:“你們不燒白炭嗎?”他記得白炭比黑炭更耐燒,也更值錢。陳烈酒聽到這話,側過頭茫然地看著他,“白炭是什麽?”“就是比黑炭要灰白一點,更耐燒不冒煙的炭。”許懷謙解釋了一句。陳烈酒搖搖頭:“沒聽過。”其實不是他沒有聽過,而是這種炭一般都隻供應皇宮或者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市麵上流通得很少,隻有醫館有一點用來入藥,像靡山縣這種小地方當然不會有了,有了也沒有人買得起。“那要不我們燒些這種炭出來試試?”許懷謙給陳烈酒出主意道。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比陳烈酒還少,他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沒有這種炭,還是有,隻是不在小地方流通。想著家裏冬天反正都是要用炭的,不如燒一窯這種炭出來自己用。用好炭比用差一點的炭安全性要高些,家裏這會兒也不缺錢了,他幹嘛還要委屈自己去省錢。而且他剛都在村民們麵前說了這燒炭是他想出來的法子,雖然陳烈酒也說是他想出來的,但他覺得他隻是提了個提議,功勞還是陳烈酒的,他總覺得把自己說過的畫給圓回來。“好啊。”陳烈酒一聽到許懷謙說白炭比黑炭還要好,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既然這種炭好,燒出來賣不出去留著冬天給許懷謙用也是一樣的。每晚都抱著許懷謙睡的陳烈酒知道,許懷謙身上很涼,夏天可能因為熱的關係他不覺得有什麽,等到冬天,想也不知道他那病體會把他折磨得有多痛苦。想到這裏他突然垂了垂眸。但隻是瞬間他又抬起了眸,把守著這爐柴窯的人叫過來,吩咐道:“按你們二哥的新法子再起一爐窯。”剛剛陳烈酒和許懷謙的對話也沒有背著他們,可他們從來沒聽過什麽白炭,連見都沒見過。這燒得出來嗎?“讓你們去做就去做,”陳烈酒不耐煩地踢了他們一腳,“這爐窯算我自己的帳,就算沒燒出來,也不耽誤你們掙錢。”“再說了這燒炭的法子都是你們二哥給的,”陳烈酒說著替許懷謙正了正名,“你們怕他燒不出新炭來嗎?”陳烈酒對許懷謙信任得很,他知道許懷謙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也不像他這般大膽,沒有把握的事都敢去做。他既然說出了這話,那他肯定是有把握燒出來才說的。陳烈酒猜對了,許懷謙還真有把握,幾年扶貧可不是白幹的,他在鄉下那幾年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發財致富方法。還被單位派去全國各地出差,去一些特色扶貧縣觀摩學習。其中有一個特色貧困縣就是燒炭燒富的,他們打的就是用古法白炭的噱頭打出名頭的。他們去觀摩學習的時候,當地的領導熱情地邀請了他們親自參與了燒炭的過程。其中原理許懷謙記不太清,但怎麽燒出白炭的步驟他還記得一清二楚。於是他耐心講給燒這爐窯的人聽。“啥?”不少人聽了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要我們在木炭燒到最熱的時候開窯?”“可這樣一來,那炭一出來全都要燒沒,而且剩下的炭不就跟那灶炭一樣都是碎渣子不值錢。”他們燒了這麽久的炭了,也知道那炭必須在封死的窯裏慢慢冷卻下來,保留下的炭才會又重又耐燒。要是在最熱的時候開窯風一吹豈不是炭都被燒成灰了,根本就沒有炭了,或是留下一些炭也跟那灰一樣,一捏就碎了。“要的那種一捏就碎的炭。”一聽有人說到點子上,許懷謙一錘定音道,他就要這種。這種炭雖然沒有黑炭重,看著就像是黑炭燒沒了的灰,但它溫度比黑炭整整高一倍,隻用一點點就能讓整個屋裏熱起來,可比黑炭好用多了。眾人見說不聽許懷謙,而且陳烈酒也支持,沒辦法燒唄。反正這山裏的柴禾多得是,沒燒出來也沒事,就當陪大哥哄小相公玩了。人家都有烽火戲諸侯,他們老大要煤炭戲相公怎麽了!這燒炭也不是說一兩天就能燒出來的,許懷謙安排好人燒炭後,就著手準備去府城科考的事了。本來五人互結好,就該五人一塊上府城科考才是,奈何他們五個人說是一個書院的,實際上全都不在一個縣。每家都有每家的家小,總不能一個等一個,一個接一個的去接吧,總共就三天的時間,這得接到什麽時候去了?還不如各家收拾各家的,然後在府城去聚集。陳烈酒以前跑鏢的時候去得最多就是府城了,這路他熟。他先去縣城車馬行找好馬車,然後把全家人都給打包進府城了!是的,他準備把小妹和婉婉一塊帶去府城玩玩。正好他最近掙了不少錢,小妹的小雞又剛出了欄,還沒開始收雞蛋孵新一批的小雞,他家又沒什麽地,秋收跟他們無關。不如讓隔壁陳朱氏幫他們看著點家,他們全家去城裏給許懷謙助威。再怎麽說,這也是許懷謙到他家的第一個科考,整得隆重些,不僅可以表現出對他的看中,還可以讓他壓力小些。別把自己當成去科考的,就當自己是陪家人去遊玩,順便去科考。路程遠,陳烈酒怕許懷謙身體撐不住,在馬車裏鋪了兩層褥子,一路不敢耽擱地駛進了永安府。永安府位於昌南承宣布政使司南麵,這裏有一條四通八往的運河,靠著這條運河永安府還算是繁華。他們的馬車一駛進府城,城裏南來北往的商人摩肩接踵,鱗次櫛比的商鋪門前賓客盈門。街上到處都是叫賣的小商販。在馬車裏睡了一天一夜的許懷謙忍著難受,掀開馬車看了眼外麵繁華的場景,從帶來的錢袋子裏掏出十兩銀子來遞給王婉婉:“這府城可比靡山縣繁華多了,待會到了客棧,你帶小妹去轉轉,不用想著省錢。”最近家裏手頭富裕,許懷謙的手也開始鬆了起來。王婉婉看一向精打細算的許懷謙居然這麽大方了,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剛想說這太多了,她要個一兩的就行。許懷謙又看著她,添了句:“多逛幾家胭脂水粉鋪子,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胭脂水粉和麵脂,多買點。”有錢了幹嘛還用便宜貨?而且女孩子就該多打扮打扮。陳小妹是個大大咧咧的,塗個麵脂都囫圇吞棗的,陳烈酒壓根不用,他平時裏天天跟男人打交道,他才不要他老婆打扮給別的男人看呢。家裏也就他和王婉婉兩人稍微精致一點,但他覺得王婉婉的護膚品太少了。前世他的那些女同事,每次出差都恨不得帶一行李箱的瓶瓶罐罐,而她就一盒快要用完的麵脂,這太不女孩子了。他的本意是想讓王婉婉多為自己買些東西別舍不得花錢,哪成想王婉婉一聽他這話,瞬間就心領神會地把錢收了。她就說二哥為什麽好端端地舍得給她這麽大一筆銀錢,原來是要買胭脂水粉啊。那這可得給二哥好好看。得買好的,不然用差了東西,二哥臉上長個痘什麽的,又要帶冪籬裹上了。就是不知道二哥塗不塗脂抹不抹粉?要是二哥喜歡塗脂抹粉,她還得給他買些胭脂水粉回來。她記得前朝就有讀書人喜歡描眉畫眼,簪花點唇的,沒準二哥也好這口。許懷謙見他一說讓她買胭脂水粉王婉婉就心領神會地把錢收了,也很滿意,看看,他就說這女孩子沒有不愛俏的。陳小妹見許懷謙都給王婉婉錢了,坐在角落裏瞪圓了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許懷謙,等著他也給自己錢。可她等到許懷謙又把錢袋給收緊了,都沒有等到許懷謙給她錢,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許懷謙:“二哥,我的呢?”“你的什麽?”許懷謙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陳小妹指了指他的錢袋子:“我也要!”“你不是有錢嗎?”他記得他們的雞苗一共賺了十六兩,陳小妹都給他分了八兩的紅,她自己還有八兩。這些錢夠她花很久了。“那不一樣,”陳小妹不依,“你都給嫂嫂了,你不能不給我。”在陳小妹看來,她自己掙的錢是自己的,二哥給的錢是二哥給的,這是不一樣的,許懷謙既然給了王婉婉,就應該也給他。“好吧。”許懷謙想了想她說得確實也有道理,從錢袋子裏掏出一串銅錢遞給他,“諾,給你。”陳小妹看著許懷謙遞過來的一串銅錢人都氣傻了:“為什麽給嫂嫂十兩銀子,給我就一錢銅錢!”現在數數順溜多了的陳小妹還是分得清,一萬枚銅錢和一百枚銅錢區別的。“胭脂水粉貴,所以要給得多點,”許懷謙想也不想地說,“你一個小孩又不塗脂抹粉,也不需要買其他的東西,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出門的時候,他可是看到了,陳小妹把她所有家當都踹身上了,她身上已經有八兩銀子了,再給她十兩,豈不是就等同於金娃娃招搖過街,就等著別人去搶她了?可是陳小妹不明白他的苦心,以為許懷謙偏心,拉著前麵趕車陳烈酒告狀:“大哥,大哥,二哥針對我,他給嫂嫂十兩銀子,就給我一百文。”府城不比縣城,趕著車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陳烈酒根本分不出心來幫她理論,敷衍道:“不是有給你嗎,又不是沒有給你,怎麽就針對你了。”哇!陳小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又聽到了什麽?!大哥又居然對她說出這種話!陳小妹頓時生氣了:“你也針對我!”她吼了一句,氣呼呼地蹲在馬車角,跟許懷謙眼睛對眼睛。“好了,不生氣了。”許懷謙就知道陳烈酒會向著他,捏了捏她的小啾啾,哄道,“待會兒給你買兩串糖葫蘆,我們都不吃,就你一個人吃,好不好。”相處這麽久了,許懷謙知道她其實好哄得很。果然。聽到這話陳小妹當即氣呼呼地伸出三根手指頭:“三串!”“行,”許懷謙答應得挺爽快,“三串就三串!”“這還差不多,”陳小妹嘟囔了一下嘴,“勉強算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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