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有挑戰者向薑寧發動偷襲的同時,外界也是一片嘩然。


    “你們快看,又打起來了。”


    “我去!什麽情況?”


    “那些挑戰者吃錯藥了嗎?怎麽一股腦圍著薑寧打啊!”


    牢籠戰場內的突變,讓大家無比錯愕、震驚。


    原本很多人以為,薑寧強勢戰勝銅雀,這個「天策戰神」封號,已是他囊中之物。


    至於餘下那34名挑戰強者,本來就看著像是來打醬油的,更沒有膽量再去觸薑寧黴頭是吧?


    薑子軒一招擊敗蕭無極。


    所以……


    薑子軒強於蕭無極。


    34名強者畏懼蕭無極,不敢與之爭鋒。


    所以……


    薑子軒又強於34名強者。


    薑寧完全碾壓薑子軒。


    所以……


    得出最終結論:


    薑寧>薑子軒>蕭無極>34名強者


    這邏輯沒毛病吧?


    那麽接下來,就隻剩兩種結果了。


    薑子軒要麽認輸。


    要麽……被薑寧打死!


    甚至不少買薑子軒的賭狗,都開始撕票了。


    可情況卻跟大家預想的截然相反。


    剛才如縮頭烏龜,幾乎將「天策戰神」封號,拱手讓給薑子軒的34名天武榜百強強者。


    此刻。


    一個個竟突然像天神附體,支棱起來了。


    對人家薑寧群起而攻之,展開了瘋狂圍剿。


    太邪門了!


    “這算什麽,拉小團體,群毆人家?”


    “那是牢籠戰場,沒規定其他挑戰者不能出手啊。”


    “我知道那是牢籠戰,但也沒必要所有強者聯合起來,欺負人家一個吧?”


    “就是說,這些可都是天武榜前百,大夏武道圈成名已久的強者啊!”


    “好不要臉!他們怎麽下得去手呢。”


    “蕭無極前輩也不管管……”


    整個演武場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許多人在為薑寧鳴不平,希望身為牢籠戰裁判的蕭無極,趕緊製止這種不要臉的行為。


    但!


    蕭無極立於場中,就像老眼瞎了一樣,對此熟視無睹。


    雙手抱胸,站在那閉目養神,連個屁都不放!


    解說席上。


    岩娘也跟大多數人的一樣的心情,抓著話筒大聲質疑:


    “34個打一個?”


    “這公平嗎?”


    然而這次,旁邊的梅院士,顯然早有準備,馬上抓起話筒,對她嗤之以鼻:


    “這有可不可?”


    “牢籠戰場上,除了向守擂者發起挑戰隻能1v1,餘下的戰鬥,不限手段,也不限人數。”


    “既可以多打少,也可以少打多。”


    “而眼下,守擂者還是人家薑子軒,不是他薑寧,別人憑什麽不能圍攻他?”


    “說白了,曆屆的牢籠戰,就是混戰大亂鬥。”


    “就看誰的骨頭硬,能挺到最後了。”


    岩娘語塞:……


    身為武道決戰的明星主持人,岩娘自己當然將這些規則背的滾瓜爛熟。


    她清楚。


    這老狐狸那些說辭,盡管很惡心,但確實無法反駁。


    其中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那句“當前守擂者還是薑子軒,不是薑寧”。


    是啊。


    剛才薑寧雖把那小壞蛋虐的體無完膚,可後者還沒認輸。


    在場上也沒失去行動能力。


    難怪蕭無極那老梆子敢有恃無恐,放任這一切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


    道理岩娘都懂,可還是很不爽的替所有觀眾懟了一句:


    “那憑什麽剛才薑子軒擊敗蕭無極,這34名百強高手,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會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薑寧比薑子軒厲害的多,他們卻又要繼續所謂的‘殘酷牢籠戰’了呢?”


    “雙標是吧?針對人是吧?”


    此言一出。


    幾十萬遊客,乃至電視機前無數民眾,都不由跟著爆發雷鳴掌聲。


    岩娘不愧是大家最喜愛的武道決戰主持人。


    太敢說了!


    梅院士厚顏無恥道:“為何?”


    “嗬……說明34名強者服薑子軒,不服他薑寧唄。”


    “否則還能說明什麽?”


    聽到這話。


    “臥槽!!!!”


    “服薑子軒卻不服薑寧?這話老雜毛都有臉講出來。”


    “這老逼登臉皮比城牆還厚啊!”


    “老逼登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錢?”


    “還有蕭無極那老狗,恐怕收的也不少!”


    “媽的!這是黑幕啊!”


    “老子雖然買了薑子軒,但老子接受不了這種騙鬼的屁話!”


    “就是!侮辱誰的智商呢!”


    梅院士那番強行洗白、狡辯言論,直接讓輿論炸鍋了。


    此刻。


    就連那些買薑子軒贏的人都怒了。


    說到底,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而已,誰會真的粉他啊?


    不就是因為買了張武彩,想贏點小錢錢,才當臨時路人粉的嗎?


    本來買薑子軒賠率就低的可憐,還要被官方把智商摁地上摩擦,強行往嘴裏喂這一大坨翔。


    這點肮髒的小錢……


    不要也罷!!


    “黑幕!”


    “黑幕!”


    “黑幕!”


    “黑幕!


    刹那間,現場幾十萬遊客的叫喊聲,逐漸趨於統一,所有人高喊“黑幕”,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同一時間。


    全國各地有大屏幕的商場前,聚集的人群也在高喊這個口號。


    雲城郊外療養院。


    “黑幕!黑幕!黑幕……”聽著門外整棟樓的醫生、護士一邊敲桌子摔板凳,一邊對著電視機跟隨怒吼,薑語詩和薑書凝姐妹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薑書凝紅著眼,情緒亢奮道:“這是注定要載入大夏史冊的一天,阿寧以一己之力,撼動了這個國家長久以來武道界最肮髒的一麵。”


    薑語詩亦是激動落淚:“他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個人影響力,超越整個薑氏宗族。”


    京都。


    這次不僅是武英殿、國務殿、教令殿。


    九殿府院大門口,都聚集了無數抗議民眾,甚至連市區的主要街道交通,都癱瘓了。


    武英殿頂層辦公室裏,萬殿主帶著一群大人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頭,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這群家夥吃相太難看了。”


    “等風波過去,蕭無極那老東西必須隱退!”


    “紀家那邊,以後也要少來往……”


    …


    現場。


    幾十萬遊客的怒火,不僅局限於高喊口號抗議。


    手上也沒閑著。


    首當其衝就是牢籠戰場。


    頃刻間。


    無數飲料瓶、爛水果、垃圾團,鋪天蓋地的砸向牢籠戰場。


    不過由於四十八塊黑碑石柱圍其的光幕阻擋,那些雜物無法丟進戰場。


    主席台上,柳戰、周禮欽等強者,也是放出強橫真氣,形成氣罩,麵無表情的阻擋著這一切。


    可旁邊的解說席就沒這待遇了。


    “誰扔的拖鞋?!”


    “是誰……”


    梅院士先是被幾隻臭拖鞋砸在了臉上,眼鏡片上糊了一層淤泥,剛想伸手去抹,突然腦闊子一痛。


    哐當!


    有人朝他扔啤酒瓶了。


    “嗷嗚~~”


    梅院士隻是個理論專家,並非武者,痛的捂著腦門嗷嗷直叫,第一時間倉惶的趕緊俯身鑽到了桌子底下。


    解說席和主席台離遊客區很遠。


    但離草場很近,顯然,剛才是學院武道生在向他扔鞋子、丟酒瓶。


    於是梅院士狼狽的趴在桌下,衝著主席台扯開嗓子怒吼:


    “苗院長,你們學院這些小崽子太不像話了,目無尊長,不敬學術專家,回頭你們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我我,我寫文章發報社批評你們雲州第一武道學院……”


    話還沒說完。


    那撅著的屁股上,又猛地傳來刺痛:“嗷嗚!~”


    似乎是有哪個小混蛋學員朝他丟了一顆硬邦邦、且帶刺的玩意兒。


    榴蓮!


    有人竟然榴蓮帶進來吃。


    方陣中,一群學員古怪的看著牛勇:“大傻牛,你下手夠重啊!梅院士屁股都讓你砸開花出血了。”


    牛勇怒火熊熊,向周圍人伸手:“誰還有榴蓮,借我一用!”


    見沒人回應,牛勇一把奪過旁邊小女生還在對著吸管吮吸的帶殼椰子,如投擲保齡球般,瞄準梅院士那死人頭甩了過去。


    嘭!梅院士兩眼一黑,直接被砸暈在了桌下。


    旁邊的韓吹,冷笑了一聲:“你們在這裏撒潑打滾,有什麽用?能改變最終結局嗎?”


    此言一出。


    周圍騷亂的學員,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麵色複雜。


    韓吹繼續挖苦道:


    “這就叫世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愚蠢!”


    “真以為薑寧那小子能以一己之力,顛倒乾坤嗎?”


    “多少人的飯碗,都裝在薑子軒這口鍋裏,他想砸鍋,連老天爺都不答應!”


    說著韓吹還抬手指了指頭頂。


    此時。


    武道學院上方已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突然間降下的碩大雨點,如子彈般,狂砸在大家腦門上。


    砸的人腦門生疼,同時澆下一股冰涼,頃刻間澆滅了無數人心中的那團火焰。


    許多學員,緩緩鬆開了握拳的雙手,表情頹然、無奈。


    同一時間。


    學院大批護衛武者出動,手持盾牌,組成人牆,如圈旱地鴨子回籠一般,壓著群情激奮的遊客,不斷回退到原來的觀眾區。


    甚至出動了高壓水槍!


    看到這一幕,主席台上謝天昊衝苗仲達譏誚笑道:“苗院長,你們第一武道學院經費挺充足啊!”


    平日裏,這些家夥天天向州府哭窮。


    可眼下,竟然能一下子冒出來數千名武者。


    都不用他這位總督向白宇柏發號施令,調動州府警衛隊進來,就自個兒能鎮住幾十萬遊客了。


    要知道,第一武道學院對外宣稱的校區護衛隊,規模也就幾百人。


    今天突然從社會上請了大量武者,將護衛隊規模擴充至數千人。


    背後金主爸爸實力雄厚啊。


    早就在防著這種局麵啊。


    苗仲達淡漠笑道:“學院外的治安,你們州府警衛隊負責,學院內的安全,我們自當親力親為。”


    能說出這種話,這位院長看樣子也不裝了。


    甚至暗諷、敲打州府,不要多管閑事。


    事實上,苗仲達也不想鬧到這一步!


    今日之後,雲州第一武道學院顏麵丟盡!他苗仲達隻有引咎辭職才能了事。


    沒辦法。


    實在是薑寧那孩子太強勢了!強大到他們隻能出此下策,才能翻盤。


    至於退讓……


    沒可能的。


    退一步就是萬丈懸崖。


    牢籠戰場場邊,看到學院的這個舉動,連紀夢琪都驚呆了:“姐!原來我們有這麽多自己人啊。”


    紀欣蘭看向打得昏天暗地的牢籠戰場內,哼哼笑道:“你以為呢。”


    紀夢琪遲疑了下,小心翼翼道:“姐!我真不明白,我們非讓薑子軒贏不可嗎?咱到底在他身上押了多少啊??”


    頓了頓,紀夢琪又無語道:


    “就算父親長官的財庫司這次發行了大量「武彩」,要賠很多,憑在紀家的底蘊,聯合京都五大家族,再拉攏一些國內富商,扛過去也不難啊!”


    這話算是直擊靈魂了。


    而事已至此,紀欣蘭也不想再把秘密憋在心裏,搖頭苦笑:


    “丫頭你太天真了,扛不住的。”


    “你們能看到的武彩、外圍,甚至股市、天啟世紀與藍星科技的糾紛等等這些……跟那件事比起來,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那件事?”紀夢琪聽不懂。


    紀欣蘭輕輕點頭:“跟你明說吧,咱大夏國庫裏儲存的四大武道戰略資源,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個巨大窟窿。”


    “這些年老爺子和父親努力在填,卻也隻是拆東牆補西牆,越填窟窿越大。”


    紀夢琪猛地捂住小嘴:“這麽嚴重?!!”


    源晶、源液、精神藥劑、合金。


    這四者,被當今各大國視為四大武道戰略資源。


    大夏也不例外。


    因而,作為國之聚寶盆的「天寶殿」,長期以來最重要的囤積之物,不是黃金、白銀,也不是鈔票。


    就是這四樣。


    它們出現窟窿,豈不意味著,一旦事情捅破,大夏武道界的天都要塌了!!!


    紀夢琪渾身顫抖,小心翼翼發問:“既然是窟窿,那麽……消失的那些資源,到底去哪了?”


    “你說呢?”紀欣蘭麵色冷沉,自問自答:“你以為我們紀家憑什麽能把持天寶殿權柄這麽多年?”


    “那些武者,上至高高在上的戰神,下至充當炮灰的「凡」境九品,憑什麽支持紀家?”


    “難道真靠紀家的女兒躺平在床上,任由那些人肆意妄為嗎?”


    “丫頭,你從小嬌生慣養,根本不曉得這世道的人心有多貪婪。”


    “縱使紀家想拉攏一個九品武者,付出的代價,也比你想象的多很多。”


    “像柳戰、蕭無極這樣的戰神存在,像苗仲達、周禮欽那樣武道勢力中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更不用說了。”


    “至於洪濤前輩那等人類頂尖強者,所付出的資源,更是天文數字,用火車都拉不完。”


    “懂了嗎丫頭?”紀欣蘭抬手戳了下妹妹的瑩白腦門。


    “……”紀夢琪陷入到了無盡的震撼、駭然中,原來紀家與這些人,竟那麽深的利益羈絆。


    “咕嚕!”


    她咽了口唾沫:“可是姐,這跟薑子軒獲勝,又有什麽關係呢?”


    紀欣蘭淡然輕笑,終於說出了他們那個驚天計劃:


    “薑子軒一旦拿到這個「天策戰神」封號……”


    “天寶殿就可以打著‘要為大夏國培養出人類第一強者’的噱頭,將國庫裏三分之一的資源,租借給薑子軒。”


    “隻要求薑子軒分期三十年償還。”


    “由於薑子軒以極為耀眼的姿態,拿到了大夏史上最年輕的封號戰神。”


    “舉國狂熱!”


    “陷入對他無盡的崇拜、追捧中。”


    “這件事,自然順理成章,舉國支持。”


    “推行的也將會毫無阻力!”


    “還有柳戰,他如果拿到大夏第一位‘千星戰神’榮耀,我們還可以跟他合作,再打著他的幌子‘借’一大筆給他。”


    “有了這叔侄倆做擋箭牌,就能跟天下人有個交待,天就不會塌下來,我們便又有了幾十年的時間,再想辦法填補窟窿……”


    說到這,紀欣蘭側眸,掃向激戰正酣的牢籠戰場內:


    “當然,這是我們一開始最完美的設想。”


    “現在出岔子。”


    “薑子軒那小廢物,根本打不過薑寧。”


    “柳戰的‘第一位千星戰神’榮耀成就也沒了。”


    “到了這一步,我們唯有啟動‘蕭無極和34名強者’這張暗牌,幹一點兒不要臉麵的丟人夠當了。”


    紀夢琪聽著周圍那山洪海嘯般的聲浪,俏臉通紅:“好多人在罵……”


    哪怕學院已經出動數千護衛隊,將數十萬遊客壓回了觀眾區,可根本製止不了那無邊的謾罵。


    紀欣蘭卻對此嗤之以鼻,冷笑道:“罵就罵唄!”


    “他們罵的再難聽,咱也不會少二兩肉。”


    “該幹嘛幹嘛!”


    “大不了回頭拉幾個大人物出來當替罪羊,攬下一切罪責,平息舉國武者和百姓的怨憤。”


    “比如,苗仲達院長和蕭無極這兩把老骨頭,應當早有這個背鍋的覺悟了。”紀欣蘭嘴角微微上揚。


    仿佛那些普通人無邊的謾罵,與她而言,隻不過是一群螻蟻在聒噪。


    不值一提!


    紀夢琪想了想,微微皺眉道:“可是姐……我覺得你們這個驚天計劃裏,薑子軒不是個靠譜的主啊。”


    “這小子現在人設已經崩塌了,就算用這種丟人的方式保住「天策戰神」封號,全國民眾對他……”


    “行了!”


    紀欣蘭冷冷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你是不是要教我,既然都是拉虎皮扯大旗,為何不讓薑寧來頂著「天策戰神」這個封號來找天寶殿國庫‘借貸’呢?”


    紀夢琪努嘴道:“人還是‘大夏第一位千星強者’和‘天武榜第一’呢!總之,你們需要的他都有,幹嘛不選他!”


    紀欣蘭氣笑了:


    “你以為我們不想選他嗎?”


    “問題是這家夥和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紀欣蘭眺望著戰場內,目光深邃、複雜:


    “此人性子剛烈、偏執,是個異端,很難跟我們同流合汙。”


    “你沒瞧見,他從一開始就選擇跟咱們對著幹了。”


    “他讓夏金良那些人富豪大量囤積源晶、源液,期貨市場也做多這兩樣,不就是想當著國庫暴雷,源晶和源液市場瘋漲,狠賺一筆的同時,讓我們無法平賬,置我們於死地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這家夥就像有通天眼,能未卜先知一樣,對咱們的事總能洞若觀火,了如指掌……”


    “而且,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紀欣蘭嘴角浮上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已經羊入狼窩!34名百強強者齊力要殺他,他必無活路。”


    “他如果今日戰死在此,咱們倒也省卻了許多麻煩……”


    …


    就在紀欣蘭向其妹攤牌之際。


    薑老太婆、韓吹那些人,也陷入到了無盡狂歡中。


    或是打著傘,或是在遮陽棚下,振奮歡呼。


    像過年一樣。


    薑龍浩臉色陰晴不定:“這逆子……太倔強了!他以為攻擊他的隻是一頭豺狼,殊不知,他們麵對是整片幽暗森林中的所有洪水猛獸,試圖撼動那麽多人的利益,注定要被啃噬的血肉無存……”


    雨中。


    牛勇死死攥緊拳頭:“你答應要給我武者合約的啊……如果連你這樣的存在都他們淹沒,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小武者,未來還有什麽希望?”


    “寧哥……”範小胖率眾帶頭走出遮陽棚,一群人任憑冰冷的雨水打濕衣裳。


    學生方陣前,劉琳青絲浸潤,眼眸通紅,下巴嘩啦啦在淌水,分不清是雨流還是不甘的淚水:“這世道……真讓人絕望呐!”


    此刻仿佛天上那黑壓壓的雷暴雨雲,就是這世間最殘酷的桎梏。


    大家很急、很氣、很憤怒!!


    卻什麽也改變不了!


    甚至就連牢籠戰場內正在發生什麽,薑寧正在遭遇何等殘酷的圍殺,都因為雨幕遮擋了視線,看不清楚了。


    隻能隱隱看見一道道人影,疾速縱橫交錯,喊殺聲震天!!


    場邊。


    就連炎纓揮出火尖槍,猛戳了幾下牢籠光幕無法突破後,都大眼一紅,惡狠狠道:“我們就在這守著,小哥哥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甭管是誰,出來一個殺一個!”


    “對!”


    “一個都別想跑!”


    白瑾兒、林思漫、蕭綰酒館三人組,亦是殺氣騰騰。


    卻在此時。


    所有人都看到了恐怖、震撼的一幕。


    牢籠戰場內的激戰還在繼續。


    但裏麵站立著的身影,卻在瘋狂驟減!!!


    不算昏死在石柱下的銅雀。


    包括薑寧和蕭無極在內。


    一開始是37人。


    “啊——!”


    突然,一聲慘叫,鮮血飛濺,有人倒下。


    隻剩36人了。


    緊接著……


    “啊——!”


    又是慘叫,有人似乎被刀光劈成了兩半


    “啊——!”“啊——!”“啊——!”


    頃刻之間。


    那淒厲的慘叫,此起彼伏。


    像是有人將牢籠內變成了修羅戰場,不斷踏碎敵人的腦袋,碾斷敵人的屍骨,瘋狂收割生命!


    然而。


    比那些慘叫聲更讓人恐懼的,是正在收割這些人命的那恐怖刀光。


    那刀光幽沉閃耀,似驚雷、似飛虹,似混沌中斬出的天芒,蘊含寂滅之奧義。


    縱使黑雲壓頂,天地至暗,也無法掩蓋它的威光!


    一刀一個!!


    沒有任何一道在它麵前晃動的人影,能迫使他揮出第二刀。


    隨著人影所剩無幾,很快就連蕭無極,都發出了低吼。


    “年輕人,老夫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作甚?!”


    那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恐懼和膽寒。


    “作甚??”


    “你以為我聽不到你這老狗在傳音指揮他們布陣絞殺我嗎?”


    “你給我去死!!”


    恐怖的刀光,隨之也淹沒了這位昔日的天策戰神。


    終於。


    戰鬥停息了。


    最後還站立著的那道人影,腳下凶猛一跺。


    轟——!!


    恐怖的氣浪,衝天而起,直入雲霄,瞬間驅散演武場上空那黑壓壓的雷雨雲,放出了太陽。


    一切視線歸於明朗。


    萬眾矚目下。


    隻見薑寧傲立在那,周圍滿地都是屍骸。


    加上蕭無極,不多不少,剛好35具死屍。


    地麵上因圍困,汪起了一掌寬的積水,卻也是早已被鮮血染紅。


    薑寧宛如一尊修羅殺神,站在屍堆和血海中。


    薑子軒則像個早已嚇破膽的膿包,癱坐在他腳下,瑟瑟發抖:“阿……阿寧哥,我……我我服了,我我……我認輸!求你、你……別別別殺我……”


    噗——!


    手起刀落,人頭飛起,被薑寧如皮球般,反手接住,高高舉起。


    36!又多一具屍骸!


    轟——!


    薑寧舉著薑子軒的死人腦袋,腳下再次躲起衝天氣浪,徹底將那令人討厭的陰霾和水霧驅散。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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