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提高航速。”


    漆黑的海麵,突然湧出多道巨大的影子,仿佛從幽暗中爬出來的滅世魔怪。


    “門主,提高航速容易驚動敵人。”


    “沒事,前方擬似出現了蠻夷巡邏船,我們再怎麽慢也都會被發現,除非遠遠繞開。”


    龍威眺望著黑漆漆的海麵,實在搞不明白自家門主是怎麽發現有巡邏船的,他連跟著不遠處的怒海號都看不真切。


    “門主,何方位?讓定海號撞碎它。”


    “放下90,距離7000.


    楚洋隨意報了下對方的坐標,繼而喃喃道:


    “你撞不沉,對方雖然體積小,但速度很快,而且定海號太大,再近一些就會被發現。”


    “撞不沉也嚇死這些狗東西。”


    “方向不變,全速前進。”


    “是。”


    “給各艦發信號,提示他們都跟上,快點。”


    “是。”


    隨著龍威的命令,本來緩速航行的定海號,突然黑煙滾滾起,艦體晃動間,航速開始節節攀升,艦首甚至被激起高聳巨浪。


    左右身後,怒海號等四艘戰艦自是緊緊跟隨,朝已經距離不遠的津門灣急速逼近。


    ...


    ...


    前方,一艘噸位隻有百多噸左右的艦船正在海麵上遊戈,還算平靜的波濤,不時輕輕拍打著艦身,發出帶有節奏的劈啪之音,讓周圍一切愈顯死寂。


    這正是楚洋所說的蠻夷巡邏船,不過看其懸掛的旗幟,既不是西曼帝國,也不是東倭帝國,甚至也不是北屠,而是南奧國,一個雜種拚湊而成的帝國,實力不咋樣,叫聲卻很響的家夥。


    沒辦法,夜班又苦又難熬,自然隻能是小弟出來扛了。


    巡邏船上,艦首一盞探照燈不時對著漆黑的海麵來回掃射,隻是亮光照不了多遠,就被黑暗吞噬得幹幹淨淨。


    除了湧動的浪花,屁也沒看見。


    對此,船上負責值班的傑米利早已習慣,他也隻不過例行公事潦草應付幾下罷了。


    甚至傑米利都想不通,為何要設置什麽夜間巡邏船,簡直是多此一舉。


    先不說黑漆漆的夜晚,大海的能見度就跟九幽地府一樣,看不真切也照不遠,能發現個鬼蔑。


    再說了,又有誰敢來襲擊津門灣!


    大炎海軍嗎?


    別開玩笑了,大炎皇朝帝都都要被滅了,還有個屁的海軍,估計幾條小漁船都湊不出來。


    還是說,預防海盜過來搞破壞?


    這倒是有點可能,那些海盜對遍地黃金的津門灣確實虎視眈眈,總想著從這裏撈些好處。


    可他們敢來嗎,就海盜那些破船,頂得住隨便一炮嗎?


    這麽美好的夜晚,在岸上睡覺多舒服。


    傑米利伸手進口袋摸了摸,掏出幾塊亮晃晃的銀子,上下拋了拋,這是他剛剛發下來的軍餉。


    別看銀子不多,但購買力可強了,就這幾塊看似不大的塊塊,他能夠在津門灣瀟灑快活幾個月都花不完。


    一想到怡紅院那些美妙的酮體,傑米利就覺得某處膈應得難受,忍不住伸左手掏挖起來。


    “蓬蓬嘭!”


    突然,一陣低沉的機械音,打斷了傑米利的臆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放開左手,抬頭環顧,臉上止不住浮現一絲緊張和驚疑。


    他心裏清楚,夜間的大海,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低沉的機械音,一定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聽這聲音,很像是艦船上蒸汽機拚命工作時所發出,但這個時候,怎會有艦船突然前往津門灣呢,難道是某個同盟國的援兵?


    傑米利一時沒看見什麽,隻能依靠耳朵來判斷聲音傳來的方向,繼續眺望,同時也不忘招呼船上的同僚。


    “都別睡了,好像有大船過來。”


    “別搞了,有大船來不是很正常嘛,注意別被撞上就是了,我還要睡覺呢。”


    被吵醒的同僚,有人不悅,有人則湊過來打量。


    “傑米利,能看見嗎?”


    “看不見,這該死的夜,連月光都沒有,好像還起霧了。”


    “你讓開一下,我再用燈照照看。”


    “哦~”


    傑米利轉動探照燈,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視個不停。


    一開始,自然還是什麽也看不見,漆黑加上濃霧,讓燈光能到達的距離,更近了。


    直到“蓬蓬嘭!”的機械音已清晰入耳,傑米利才被突然湧出來的龐大黑影差點嚇尿。


    他哆嗦著雙手,想要發出什麽聲音,但喉嚨仿佛被鐵塊卡住一般,怎麽努力也發不出來。


    還好,身邊有新過來的同僚:


    “天呐,是...是大船!!”


    一聲尖叫,撕破了夜色,也驚醒了更多的南奧士兵。


    當他們睡眼朦朧,頭昏眼花中驟然看見夜幕中的龐大黑影,一個個驚得瞬間清醒,睡意在0.001秒內就消失不見了。


    “快,轉舵,轉舵!!”


    “混蛋,別擠,加速,給我加速。”


    “舍特,這是哪個帝國的大船,如此龐大?”


    “不好,它徑直朝我們衝過來了,快躲開,躲開啊!”


    一時間,船上亂成一團,喊什麽的都有,亂竄的也不少,短時間搞得巡邏船不但沒動起來,反而左右亂晃,甚至有了要打轉的跡象。


    “安靜!”


    還好,隨著船長的厲喝,混亂總算逐漸平息。


    “左滿舵,全速讓開航道,快!”


    “是。”


    “傑米利,繼續探照,同時發出信號,詢問對方的身份。”


    “是。”


    “使用電報詢問其他巡邏小組,是否有發現其他艦船?”


    “是。”


    “隊長,來船無任何回應;不好,他們航向有所調整,徑直朝我船撞來。”


    “法克,快,繼續提高航速。”


    “不好,又發現不明艦船,同樣很巨大。”


    沒等這位船長解決被撞碎的危機,傑米利又傳來了一道壞消息,然後又是一道:


    “天呐,不...不是兩艘,是...是三艘,不,是...是四艘...五艘....”


    “法!”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船長已然心知不妙,今夜恐怕有難了。


    這麽多艦船,如果均屬於同盟國,沒道理他們負責夜間巡邏的沒有收到消息,由此可見,來船很顯然是敵非友。


    “快,立即給總部發電報,就說發現多艘不明戰艦,對方恐怕要夜襲津門灣。”


    “是。”


    “不好,提高航速,轉舵,快轉舵!”


    望著繼續瘋狂碾壓而來的巨大黑影,包括傑米利在內,巡邏船上的所有南奧人,全都瘋了。


    把舵的瘋狂轉動,控製蒸汽機的拚命鼓勁,試圖躲開被撞之下場。


    可惜,一聲“嘭”響,已然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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