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連串的猛烈轟炸,讓整個黑崖島都在晃動。


    帶人躲在山洞中的龍武,也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撕牙咧嘴,可見忍受得多麽痛苦。


    身邊不遠,屈身縮在人群中的冷心月,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嘴角都微微見紅。


    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震感與擔憂。


    作為冷水塢的小公主,冷心月內心其實是非常驕傲的。


    她恨自己是女兒身,同時又討厭男人 。


    她覺得之所以從小就失去母親,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她的父親不夠強大,才讓母親遭人毒手。


    所以,自從懂事起,冷心月就發誓做一個強大的人,一個能保護自己不被人欺負的強者。


    她,也一直朝這條道路上努力著。


    不論是手上功夫,還是駕船航海;


    不論是槍法,甚至是操縱火炮搏擊,她樣樣不輸男人。


    至少在冷水塢,她就找不到一個能做自己對手的男人,就算最得父親器重的劍客阿飛,也就出劍比她快了些許罷了。


    不過,自從冷水塢被人殺了個精光之後,冷心月一直堅持的信念,一下子就崩塌了。


    她忽然發現,無論自己變得多強,始終逃不掉被人欺淩的下場,因為有人更強大。


    這也是為什麽冷水月這些日子在黑崖島上,這不情那不願,甚至一心求死的根源所在。


    當然,對於龍武的大獻殷勤,冷心月也是視若無睹。


    在她看來,強者豈能依附於他人,更別說那個什麽門主,白白淨淨,眼神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龍家兄弟卻對這樣一個猥瑣小白臉唯唯諾諾,言聽計從。


    簡直是把男人的臉,都給丟光了。


    冷心月本就討厭男人,現在就更看不上已被鄙視成小狗的龍武了。


    直到後來發生鐵甲艦殺上門的戰鬥,冷心月才忽然發現,她好像又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那艘隱隱約約看上去無比巨大的鐵甲艦,聽說被一炮就幹沉了。


    雖然戰鬥場麵冷心月沒得親眼目睹,但心裏卻清楚傳說是真的,因為在龍家兩兄弟帶人打撈沉船時,她也跟下去了。


    記得當時在海中目睹那艘巨艦,冷心月久久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內心更是直到深夜,都一直無法平靜。


    那麽大一艘巨艦,真就這麽沉了!!!


    這種震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體會。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冷心月望向小白臉門主的視線,隱隱放著光,各種訓練也突然變得有勁了。


    “你幹嘛!”


    見炮火暫歇,冷心月剛想起身,卻被身邊的龍武一手拉了回去。


    “我...我出去幫忙。”


    “你幫個屁,傻女人,沒看炮火將山洞都差點震塌了嗎?”


    “我...”


    “給我安安靜靜待著,再敢亂出主意,別怪我告訴門主,將你轟出黑崖島。”


    “你敢!”


    見威脅成功,龍武年輕的臉頰,止不住浮現一絲得意。


    說心裏話,之前他沒見過冷心月,也對所謂的婚約,毫無興趣。


    但自從將冷心月從破船上救起,又毫無顧忌的偷看了人家的身子之後,龍武發現自己就入魔了。


    每夜腦海裏出現的,都是那道揮之不去的美麗身影,早上起來總是火急火燎衝進角落去換褲子。


    不過,令龍武苦惱的是,這冷心月似乎對自己沒感。


    不但從不提自己的救命之恩,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不屑與藐視。


    這著實令龍武又痛苦,又難受,甚至還有一絲苦澀。


    “傻女人,別以為自己死不了,波及一下你都能變成碎片,到時候別說美麗了,連那是手,那是屁股都分不清。”


    “你....”


    ...


    ...


    “怎樣,門主同意開火了嗎?”


    怒海號上,龍威卻很是著急,皮膚都差點變紅了。


    “沒有,門主說再等等。”


    “還等!”


    得到的答複,直接令龍威差點暴走。


    他拿起望遠鏡一陣眺望,眼神冷酷得似能殺人:


    “還等什麽,再等下去,黑崖島都被西曼人給掃平咯。”


    麵對龍威的鼓囊,怒海號上沒人能回答,雖然他們也同樣著急,但也不明白為何交戰這麽久,門主仍讓他們裝死。


    “他乃乃的!”


    龍威忿忿不平的放下望遠鏡,卻不敢違背楚洋的命令隨意開火。


    隨著接觸的越多,他對那個一直白白淨淨,怎麽曬也不黑的門主,就越畏懼。


    這種畏懼不是害怕,而是類似於對未知存在的一種恐懼、敬畏。


    在他看來很麻煩,甚至絕無可能完成的事情,卻總在關鍵時刻,突然間就成了。


    比如擱淺的怒海號,突然就修複好了,也不擱淺了。


    比如氣勢洶洶殺上門的東倭鐵甲艦,突然間就爆了,然後咕嚕嚕就沉了。


    打撈時,他親自潛下去不止一次,雖然海麵下一切都變得死寂,但仍可以感受到當時的恐怖。


    現在的著急,其實更多的是擔憂,他發現這一次的戰鬥,有處重炮至今不曾見響起。


    搞不懂,也想不明,龍威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


    “死沒死,死沒死!!”


    女神號上,理察.可夫蠻的心,則比龍威更急,更毛躁。


    他聲嘶力竭的怒吼、咒罵,甚至是威脅......


    重炮更是一輪接著一輪,打得那片區域猶如火山噴發,末日降臨。


    如果是以往,別說人了,鋼鐵俠也活不了。


    可就是這麽恐怖的轟擊,早應該成為一片死地的區域,仍然在過段時間,就冒出一發炮彈。


    而且炮彈還特碼的非常精準,幾乎每一炮,都能精準砸進女神號的懷裏,炸得女神號一片血肉模糊,哀嚎連連。


    這種打又打不死,不打又接連挨揍的感覺,換作誰,都得發瘋。


    “傳令,再逼近一千米!!”


    “將軍,不可啊。”


    “為何?”


    “將軍,據探測,這片海域下暗礁密布,海流川急,再往前,怕會對女神號不利。”


    “法克,難道就這樣僵持嘛。”


    理察.可夫蠻怒指遠方的小島,厲聲道:


    “你瞧瞧,這都對轟了多少輪炮火,可對方仍能反擊,而且還無比精準。”


    “這麽下去,女神號再堅固,也得遭殃,就算不沉,回頭至少也得返塢維修大半年。”


    “這...”


    大副很想說,轟了這麽多炮彈都沒有效果,難道逼近一點距離,就能轟出效果了?


    不過,望著理察.可夫蠻似欲噬人的目光,大副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快,逼上去,所有艦炮一同集火,我就不信轟不塌一座破炮台。”


    “...”


    “執行命令!!”


    “是。”


    ...


    ...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


    黑崖島上,望著再次逼近的巨艦,楚洋盡管差點被熏死,炮心卻是笑了。


    隻要對方進入稍微狹窄一點的航道,他就有信心利用密集的炮火,逼迫對方像怒海號那樣,直接觸礁。


    到那時,沒了移動能力的巨艦,再牢固,噸位再大,也隻能乖乖投降,否則麵對炮彈無窮的大炮精,唯有沉海與牧野號作伴的下場。


    “近點,再近點......”


    “對了,別這麽害怕,我很溫柔的!!”


    看著慢慢逼入航道的巨艦,楚洋的替身從洞口快步竄了進來,不顧一旁眼神怪異的冷心月,大聲朝龍武下令:


    “給怒海號發信,準備集火西曼人。”


    “是。”


    “告訴龍威,一會我會下令右邊炮台率先開火,極力吸引對方的火力,然後他這邊再下令開炮,不得搞錯。”


    “是。”


    “記住,不管精度,隻管火力,讓龍威使勁造,不要吝惜炮彈,隻要能留下來船,我再給他補充一百發。”


    “是。”


    龍武剛準備給怒海號發信,卻突然想到什麽:


    “門主,萬一把西曼人給轟沉了呢?”


    “放心,那家夥堅固著呢,沒那麽容易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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