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副,是威遠號!!”


    “知道,快加速靠過去;騲,總算不用沉海了。”


    “韓副,威遠號發來信號,讓我們從側翼繞過去。”


    “那還等什麽,快轉舵,避開航線,估計是門主要準備弄後麵的東倭人。”


    “明白。”


    “韓副...轟!”


    話音未落,轟鳴聲已然傳來,了望手下意識俯身彎腰。


    “轟!”


    沒等做好挨轟的準備,緊接著又是一炮,嗚嗚的尖嘯聲,瞬時將武功號籠罩其中。


    “騲,東倭人先開炮了!!”


    “慌什麽,這嘯音,明顯不是瞄著我們打,都給我起來。”


    “韓副,為何威遠號不開炮?”


    聞言,韓鋒舔了舔全是鹽味的嘴唇,拿起望遠鏡一通觀看:


    “誰知道呢,估計是門主覺得距離太遠了吧。”


    “不像那些東倭狗,一路上到處亂轟,真當自己炮神轉世似的,結果一次也沒命中,妥妥是辣雞中的戰鬥雞。”


    ...


    ...


    威遠號上。


    楚洋確實沒有開炮,倒不是不舍得炮膛中的小胖子;


    而是正如韓鋒所言,他嫌棄太遠了。


    現在威遠號與東倭軍艦的距離,至少還有三四千米,兩船之間還耿著一艘武功號。


    這距離,對於海戰來說,已算是進入了可以開火的距離,否則東倭人也不會開炮。


    但命中概率嘛,絕對隻能靠運氣。


    以楚洋看來,嚇唬的意思遠大於想要命中對方的想法。


    別看一艘鐵甲艦動不動都是幾千噸,大的甚至上萬噸,但在如此遠的距離開炮,跟拿支步槍幾百米開外懟一隻火柴盒差不多,而且還是左晃右搖,時隱時現的火柴盒。


    要是能隨便幾輪炮火就命中,那絕對是地府空了,老閻急了,然後拿起生死簿一頓亂劃,不小心劃到了這裏。


    “轟!”


    “轟”


    連接砸落的炮彈,距離威遠號十萬八千裏,連暴起的水柱都要借助望遠鏡才看得見。


    “龍威,繼續靠近,大約在千米範圍左右開始迂回。”


    “明白。”


    “給衝鋒號發信,讓龍武不要管其他,繼續加速繞東倭人側後方,今個兒一定要把這艘船給燉了。”


    “門主,要不要尋個機會,把這船給搶過來?”


    “這...”


    麵對龍威的提議,楚洋僅隻沉默了半秒,便大搖替身假頭:


    “不搶,直接沉了。”


    “哈!為何?”


    龍威望著遠方徐徐而來的鐵甲艦,眼神中全是貪婪,仿佛要將其生吞了似的。


    “哪有為何,你當人家上麵的艦炮全是拚夕夕九塊九包郵來的啊,一個不好,可是會要命的。”


    “門主,怕啥,我們的炮更大。”


    “滾蛋,大是大,但如果想廢掉對方的反擊能力,基本都要前後洗禮一遍,你覺得那樣之後的貨,還能要嗎?”


    “這....”


    龍威很想說,門主你不是要了一艘怒海號放在黑崖島嘛,轟得再破再爛,隻要沒沉,功能就還在,修修補補說不定還可以用呢。


    最終,這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是不敢相勸,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怒海號能不能修好。


    盡管楚洋說得信誓旦旦,又是搶棉花,又是拖鋼材,搞得跟真的一樣。


    但作為一名老海盜,同時也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水兵,龍威從沒見過有人修複艦船是扔在海裏修的。


    誰不是將廢船拖回碼頭,然後利用船塢將廢船整體抬起,之後才是艱辛的修複環節。


    如果隻是隨便拖點棉花、重油和橡膠,再搶個幾百噸鋼材就能將一艘重達五六千噸的鐵甲艦修好,怕是整個造船行業都要倒閉。


    “別廢話,掌好舵,注意規避,別被東倭人給一炮懟死了。”


    “門主,你就放心吧,東倭人想打中威遠號,除非油料全耗光,否則別妄想,之前他們足足追了我們半個月,也沒轟上。”


    “希望你不是烏鴉嘴。”


    ...


    ...


    “開炮,繼續開炮!!”


    大禦號上,井川神情大悅,嘶吼得聲嘶力竭。


    他不怕海盜船朝己方衝鋒,卻怕海盜船集體跑路。


    以井川的認知,這些大炎海盜戰力不砸的,但跑路卻非常牛逼,否則他們三艘聯合艦隊也不會一直追到這邊,都沒任何建樹。


    “維持穩定戰速,繼續靠近。”


    “嗨!”


    “告訴各作戰炮位,注意開炮節奏,及時清理炮膛,以免關鍵時刻卡鏈子。”


    “嗨!”


    “開炮!”


    “轟!”


    “繼續。”


    “轟!”


    東倭軍艦,一向以火力猛和密集而著稱,他們能將一艘戰艦,全身都插滿艦炮。


    如果不是考慮到開炮造成的恐怖後座力,以及密集炮台帶來的超大載重,加上相互之間的幹擾,恐怕東倭人會將一艘艦船改造成刺蝟。


    得到自由開火命令的東倭炮兵,自然不會客氣。


    你一下,我一發,大小口徑的艦炮此起彼伏,打得炮聲轟隆,黑煙滾滾,火光團團。


    還好現時海風夠大,能夠及時吹散硝煙,加上大禦號一直在穩速航行,否則說不定自己就將自己給淹沒咯。


    所有的炮彈,基本都是集中飛向威遠號,誰叫它衝在最前麵呢。


    唯有少數轟向另一側的衝鋒號,不過在衝鋒號稍微繞遠一些之後,東倭人就放棄它了,或許是想集中火力先搞沉眼前這艘最大,也最囂張的家夥。


    至於夾在中間的武功號和拖在戰圈邊緣的貨船,則沒一炮問候,想必一是看不上,一是太遠了,打不著。


    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威遠號附近的海域,徹底沸騰。


    道道水柱左右相迎,搞得波濤愈發洶湧得厲害,威遠號也止不住跟著激烈搖晃,一會跌落波穀,一會又被拋上波峰,讓船上之人的五髒六腑,也跟著一跌一拋。


    還好,東倭人炮火夠密集,準度卻不咋樣,轟了好幾輪,仍是沒一發精準命中威遠號,最優的一發,也僅僅是貼著船尾炸開,撕裂了幾片木板。


    “龍威,不要停,繼續前進。”


    “是。”


    “告訴兄弟們,抓穩扶好,別被拋進了大海。”


    “放心,兄弟們都曉得。”


    ...


    ...


    “轟!”


    “報告,威遠號左側船體中彈。”


    “是否進水?”


    “有進,但不大。”


    “馬上安排人過去搶修,至少先防止進水。”


    “是。”


    “龍威,稍微降低船速,保持平穩。”


    “是。”


    盡管距離楚洋的理想距離還相差不少,但他卻不敢再等了。


    不得不承認,東倭人的炮火,夠猛,也夠犀利,他很怕再等下去,威遠號不幸被一炮幹沉,那可就全完了。


    “預防撞擊,準備開炮!”


    “轟!”


    終於,冷卻了許久的150炮膛,再次發光發熱。


    恐怖的能量噴出,暴躁的小胖子再次現身,異常急躁的飛上天際,悶著腦袋直撲東倭軍艦大禦號。


    嗚嗚嗚的尖嘯,猶如索命梵音,在漫天的炮火中,也清晰可聞。


    “轟!”


    小胖子一頭砸落,可惜沒能親吻上它最愛甲板,而是一頭栽進了波濤中。


    “納尼!”


    著彈點,距離正在猛烈開火的大禦號,近在咫尺,至少暴起的水柱,已經濺到了艦體之上。


    這結果,嚇得上一秒還是一臉喜意的井川,轉瞬間就臉色發白,嘴唇哆嗦。


    “重炮!?!”


    “扒呷,海盜怎麽可能會擁有重炮?”


    “左滿舵,立即規避。”


    不得不說,這井川的戰鬥素養,不知比楚洋這個大炮精,強了多少。


    一察覺到情況不妙,立即開始謀劃應對,而不是悶著腦袋硬拚。


    戰場之上,殺敵不是關鍵,生存才是根本,否則一開始就掛了,勝負恐怕再也沒意義。


    可惜,井川根本不知道,他麵對的是什麽?


    在他下令先行規避,以求自保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劇的收場。


    這不,大禦號堪堪轉著大灣,準備一邊規避炮擊,一邊利用艦體側翼的炮台迎敵時,天際上已然響起了密集的嗚嗚之音。


    “!(⊙o⊙)!”


    經驗豐富的井川,單聽嘯音,就知道襲來的炮火,居然全是重炮。


    也唯有重炮,才能帶起這種令人汗毛倒豎的索命之音。


    “混蛋,這...這怎麽可能?”


    在井川驚駭的目光中,多顆幾百斤的暴躁小胖子,如天外隕石一般,徑直朝大禦號籠罩而下。


    “轟!”


    “轟!轟!”


    井川不知道大禦號在這一輪炮火,挨了幾發。


    很不幸,其中的一發好死不死正好砸中了艦長室。


    暴起的火焰伴隨著衝擊波,眨眼間將整個艦長室,撕裂得體無完膚,連加厚的艦體裝甲,也如豆腐一般,直接破碎。


    黑紅的火焰由裏及外,席卷而出。


    舔舌之間,高溫火焰散落得到處都是。


    甚至鋼鐵製造的艦體,也有詭異的火焰覆著其上,久久不滅。


    如果楚洋親身在此,他一定能猜出,這些看起來暗紅色的火焰,恐怕就是所謂的冥火。


    冥火真傷,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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