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呷!”


    聽聞讓己方單獨去追,東倭軍艦上的井川差點想開炮懟死左前方的理察.可夫蠻。


    他又不傻,那艘海盜船別看小不臘雞,左搖右晃。


    但卻跑得比魚快,竄得比黃鱔猛,要是能輕易追上,早被幾炮懟沉海底了,何須現在還跟在人家屁股後麵吃灰塵。


    “右滿舵,全速前進!!”


    “嗨!”


    心有怨氣,但井川卻不敢不服從理察.可夫蠻的命令。


    沒辦法,誰叫現在西曼帝國確實壓他們東倭帝國一頭呢,就是另一側的北屠佬,暫時也比己方囂張。


    “混蛋,一群混蛋!!”


    咒罵聲中,大禦號開足馬力,噴出滾滾黑煙,朝猛拐猛竄的武功號徑直追去。


    ...


    ...


    與此同時。


    威遠號和衝鋒號,裹挾著李家賠償的船隻,順著航線一路向東北方向竄,速度不快不慢,走得還算平穩。


    楚洋此刻的炮心,略微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武功號是否有被蠻夷人追上,幾炮懟進了海底。


    他也不知道,韓鋒能否及時來到琉璃島附近海域,同時能否聽到自己轟響的三炮。


    他更不知道,蠻夷軍艦是否如設想的那樣,發現逃竄跑路的李家帆船,就算發現了,是否會將其當成己方的幫手,追剿過去。


    行動,本就這樣,誰又能事事把握。


    “門主,發現多艘船隻!!”


    此時,了望手突然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讓楚洋下意識以為他們跟韓鋒引誘的蠻夷軍艦不幸遭遇了。


    “蠻夷?”


    “門主,距離太遠,無法看清,但看起來不像,因為來船數量不少。”


    “難道是李家?”


    楚洋瞬間就將目光對準了李家,因為他已經想不出還會有其他勢力出現在此,而且一出現就是多艘海船。


    “門主,要不要轉舵躲避?”


    “用不著,區區幾艘破船,還不至於讓我們炎龍門遠遠退避。”


    吩咐的同時,楚洋也啟動自己的超視距探測,不多久果然看到了多艘急速駛來的船隻,隻是距離還有些遠,影像略顯模糊。


    實際上,倒不是楚洋的超視距探測比不了了望手的望遠鏡,兩者的觀測能力實則各有優劣。


    如果是觀測超大的物體,比如鐵甲艦之類,了望手或許比楚洋發現得更早,但超視距探測卻是360無死角,而且物體大小對探測的影響不甚大。


    另一個優劣,則是了望手可以無時無刻都在觀測,累了就可以換人上;但楚洋的超視距探測,則做不到無時無刻。


    盡管使用這個自帶的天賦技能,無須額外花費進化點,但總需要楚洋分出心神,分出精力才能進行探測,就好比人的眼睛,想要眺望遠處的物體,總得抬頭、睜眼,集中精神使勁瞧不是。


    所以,非作戰時,楚洋一般都不會時時刻刻啟動超視距探測,而是隻會在發現異常或有需要時才會啟動。


    “門主,奇怪,發現來船中居然混雜著一艘鐵甲艦。”


    “唔~”


    麵對龍威的驚訝,楚洋自己也探測到了。


    隨著雙方距離的逐漸拉近,來船的大概情況,基本已被掌握得清清楚楚。


    一共五艘,兩大三小。


    小的與武功號差不多,兩艘大船,則同樣分一大一小,小的與威遠號類似,也是帆船,似也被改造過。


    但最大的那艘,卻是一艘鐵甲艦,而且噸位遠超威遠號,已經不比之前轟沉的比德號小了。


    這不僅令龍威深感憂愁,同時也令楚洋很是疑惑。


    在大炎皇朝,可不是誰都能擁有鐵甲艦;


    不是沒地方買,也不是買不起,而是不敢,沒那個勇氣。


    大炎皇朝盡管很是腐敗、衰落,甚至麵對蠻夷強勢霸占多地,響屁都不敢放幾個,隻知道抗議,再抗議,但並不代表朝廷已經毫無實力。


    地大物博的大炎皇朝,在這片浩瀚的土地上統治多年,積累下來的實力,可不是一兩代無能帝君就會徹底敗光的。


    就算強如那些既不聽調,也不聽宣的異姓藩王,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采購鐵甲艦,因為他們暫時還不敢明著造大炎皇朝的反。


    “難道大炎李家真這麽牛,請來了朝廷的狗腿?”


    ...


    ...


    楚洋,還真一語猜中。


    遠方如眾星捧月的鐵甲艦,確實來自大炎皇朝,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東臨艦隊。


    大炎皇朝,一共組建了三大艦隊,一曰東臨,二曰南淵,三曰北溟。


    從命名上,就可看出大炎皇朝的女帝陛下,其實野心也不小,否則就不會將圍繞大炎的三大洋,統統命名上了。


    可惜,野心有了,戰略卻差,實力也跟不上。


    三大艦隊,多數戰艦都是依靠從各帝國購進,而且基本還是別人淘汰下來的二次品,就算大炎自己花費巨資進行多次改造升級,但仍遠遠達不到別人的先進水平。


    這...就是科技不如人的悲哀。


    東臨艦隊之所以赫赫有名,除了其鐵甲艦的數量最多之外,還曾在某次與東倭艦隊的碰撞中,取得了不錯的戰績。


    擊沉東倭鐵甲艦兩艘,擊傷多艘,曾一度令東倭艦隊躲避外海,輕易不敢隨意靠近大炎。


    這次炮擊大炎海防重鎮津門灣,如果不是有西曼、北屠等帝國打頭陣,或許東倭人還躲在遠處瑟瑟發抖呢。


    隻是接連丟失了沈北郡和津門灣的大炎皇朝,也讓東倭人看到了這個古老皇朝的外強中幹,徒有其表,禍事怕也不遠了。


    “杜...杜公子,一會如何收拾這夥海盜,還得仰仗你啊!”


    鐵甲艦上,一名氣宇軒昂,身披大炎海軍軍裝的青年,正靜靜眺望著遠方的三個小黑點,神情古井不波中帶著一絲輕蔑。


    邊上,一位身穿李家服飾的中年人,則在一側大表殷勤。


    “李叔,軍中,還是稱呼我為將軍為好。”


    “是...是我嘴笨,還請杜將軍瞧在小姐的份上,莫怪。”


    “哈哈哈,李叔,既是無心之舉,小侄又怎會生氣。”


    “杜將軍果然人中龍鳳,怪不得我家老爺對將軍你如此看重,甚至不惜讓小姐早早結束遊學,也要返回來與將軍完婚。”


    “哈哈哈!!”


    被全力奉承的杜其玉,笑得很大聲,也很猖狂,神情深處卻藏著一片陰沉,雙眼盯著遠方的黑點,仿佛要將對方一口吞下似的。


    他確實與李家的李雨茵有婚約,甚至還是主動發起的跪舔式進攻。


    之所以如此,當然不是因為這李雨茵的美貌,也不是對方那令人作嘔的小仙女脾氣,而是李家無比豐厚的家底。


    杜其玉盡管也算出身不凡,但世代為將的杜家,除了在朝中略有些威望之外,論錢財難及李家的萬分之一。


    他看得很清楚,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大炎皇朝,繼續當兵的出路不能說不好,隻是說前途迷茫,道路凶險,隨時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


    作為東臨艦隊的主力艦艦長,也是東臨艦隊的第三副指揮使,杜其玉知道的內幕,自然比外人多得多。


    別看東臨艦隊曾有擊沉東倭鐵甲艦的英勇之舉,但那已是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近些年隨著各蠻夷帝國的強勢崛起,東臨艦隊的老舊破船,明顯已經力不從心,盡管上麵也有斥巨資購進鐵甲艦,但根本難以扭轉頹勢。


    不是他們訓練不夠刻苦,也不是自家手下的士兵貪生怕死,而是自上而下的腐敗,已將本來還有些戰力的東臨艦隊,腐蝕得千瘡百孔,猶如一塊外麵光鮮,裏麵全是蛀蟲的大板桌。


    至少杜其玉就知道,自己的上司,東臨艦隊的總指揮使,就偷偷將多批炮彈,換成了啞彈,隻能看,不能發。


    至於換下來的真炮彈,自然是悄悄賣咯。


    誰人不知彈藥在如今的大炎皇朝,堪比小黃魚,而且還有市無貨,根本不愁銷路。


    在這其中,杜其玉當然也分得到了好處,不是他很想要拿,實則如果不拿,他這個第三副指揮使,怕已經下海喂王八了。


    此時此刻,望著遠方逐漸變得清晰的小黑點,杜其玉還算英俊的臉,卻是陰沉到扭曲。


    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恨對麵那夥該死的海盜。


    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李雨茵,被粗魯的海盜擄走,而且一擄就是半個月,杜其玉就直欲殺人。


    作為一名海軍,他對海盜不能說很熟,隻能說經常一起打交道,甚至狼狽為奸。


    海盜是何許人也,相信沒人有他杜其玉熟悉。


    說得好聽點就是一群靠海為生的難民,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夥人生失敗的可憐蟲,心裏不但陰暗,而且殘暴嗜血,毫無人性。


    李雨茵作為一個大美女,落在這種畜生之手長達半月,還能落得了好,說不定腹中孩兒都懂得蹬肚皮咯。


    可悲的是,恐怕連李雨茵恐自己,也不知道腹中孽種是哪一個的。


    如此爛的破鞋,還讓他怎麽穿?


    還能穿嗎?還敢穿嗎?


    可.....如果不穿,那自己前麵多年的跪舔,不是全白費了,而且還附帶上一個得罪李家的下場。


    杜其玉心裏很清楚,別看自己那個未來便宜老丈人看似斯文有禮,待人謙虛,還很好說話,但一切都是假象。


    他敢肯定,一旦自己率先悔婚,令李家在大炎權貴中蒙羞,那下場不是被亂刀分屍,就是直接人間消失,連水花都瞧不見一絲絲。


    “該死的海盜,我,要你們死,全部死!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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