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在小的時候,希望自己被當作大人對待,等到長大了,又希望自己能當個孩子。


    初一和十五就屬於第一階段,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也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希望周圍的人不要再拿他們當成小孩子,是迫切需要認同的年齡段。


    在這個時候,林禾的話對他們來說猶如天籟一樣,這不僅是信任,更是對他們的認可。


    當家做主?想想就激動!


    在初一和十五心裏,以為是媽媽和父親去青州處理事情,他們留在b市在某些場合代替蔣家出席露麵,僅此而已。


    好比是蔣家形象的“吉祥物”,就算這樣他們也很開心!


    而姐弟倆想得還是淺顯了,他們留在b市要做的能做的遠不止如此。


    “現階段來看,綁架安安的人大概率是福家,福家和塗梨有聯係,塗梨同雷瀚與溫家匪淺,潘家鴻門宴舉辦前也是先和溫家通了氣……”


    為什麽其他人還在觀望的時候,潘家敢動手搞事情?潘家來到b市可連腳跟都沒站穩呢!


    不就是覺得自己有保準消息,所以敢放肆。


    蔣嶠被綁架的事情潘家不一定知實情,但肯定聽到信兒了!潘家對蔣家的惡實打實,總之不無辜就是了。


    在蔣嶠安全回來後,蔣安又出了事情,有一就有二,潘家那邊肯定還會收到風聲。


    既然已經出手了,潘家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和蔣家對抗到底。


    “我們不在b市的這段時間,家裏的決策你們姐弟倆全權決定,若是有解決不來的地方,可以給我和你們爸爸打電話,首先要防備的蔣家、其次是溫家……”


    林禾仔細跟姐弟倆分析情況,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相信兒子女兒能夠“勝任”。


    國內的情況看似很複雜,裏麵的關係線已經捋清楚了。


    初一和十五足以代替蔣家行事,怎麽鬧她和蔣嶠都能夠收場,而且姐弟倆也很有分寸,畢竟是兩孩子,影響不到蔣氏集團那個商業層麵。


    說是將家交給初一和十五,實際上還是有所限製,姐弟倆白天肯定是要上課的,耽擱也隻能耽擱晚自習的時間。


    林禾決定下的突然,但在升起念頭那一秒她經過了千思萬想。


    總的來說,可行!


    如林禾所說,潘家果然有行動了。


    在潘老找馮主席當天晚上,也就是在蔣家接完青州那邊電話後,馮家就來了消息。


    馮夫人給林禾打的電話,在閑聊中“不經意”透露出了潘家的情況。


    馮家這事做得很精明,首先拉開了和潘家的關係,防止因此破壞蔣馮兩家的合作,再就是表態馮家不會站在潘家那邊。


    這樣的態度顯然是馮主席授意的,叫馮夫人出麵是有意賣好,讓馮家下一輩和蔣家增加來往加厚交情。


    顯然,潘家和蔣家之間,馮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蔣家。


    馮夫人電話打得巧,林禾跟初一十五正交代呢。


    姐弟倆在電話旁也跟著聽完了通話。


    “潘家示弱是他們圖謀利益的手段,昨天可以對蔣家設下鴻門宴,今天能計劃對蔣家示弱,明天就可以對付蔣家不眨眼……”


    這點初一和十五聽得很明白,就像父親說的,在利益麵前,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潘家,不管是什麽情況都不能用真心去對待!


    事情還真就像林禾說的那樣走,因為在次日,潘家又變臉了!


    潘二夫人打來電話,說想要上門拜訪。


    電話是管家接的,說他會轉告然後掛斷了。


    “初一十五,你們兩個對這件事怎麽看?”


    門口放著兩個行李箱,林禾胳膊上搭著黑色長款羽絨服,腳上穿著的鞋子也是加厚版。


    正值冬天的b市很冷,青州那邊天氣則更冷!


    林禾準備充足,給自己穿得厚厚的,防止下了飛機正事兒沒等幹就被凍感冒了。


    在她的監督下,蔣嶠也穿得相當厚實。


    兩人準備出發去機場前,碰到潘二夫人打來電話,彼時初一和十五也下樓吃早餐。


    “潘家的鴻門宴咱們都敢去,他們如今上門到咱們家地盤、”


    初一說一半,十五默契將話接上:“自然讓他們放馬過來!”


    姐弟倆的意思很明顯,要來便來,他們敢招待。


    林禾彎了彎眉眼笑笑,不管兩個孩子選擇招待還是不招待,她都不會“指手畫腳”。


    既然說好了這段時間讓兩個孩子當家,自然是要完全放手,她是尊重兩個孩子的一切想法和計劃。


    “好,家裏都交給你們了,我和爸爸盡量早些帶哥哥回來,有任何事情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理智告訴林禾可以相信兩個孩子,但感性層麵上,作為媽媽忍不住再三嘮叨幾句。


    初一和十五也不嫌煩,昨晚已經說過一遍的話,他們仍然聽得很認真。


    就這樣,家裏四口人一齊出了門,兩個奔著學校而去,兩個往機場去坐飛機。


    在蔣宅內,管家給潘家那邊回複起電話。


    告訴對方明天可以登門拜訪,但上門的時間要在晚上七點以後,那個時候才會有空接待。


    對此潘二夫人沒多想什麽,客隨主便,能上門去,時間方麵不是問題,聽管家這語氣,或許蔣家那邊態度沒她想的那麽糟糕。


    蔣嶠和林禾離開b市是低調行動,除了家裏人,外界不知道行蹤。


    潘二夫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上門要見麵的“主人公”,是龍鳳胎姐弟倆!


    至於為什麽要七點以後,當然是因為作為高三生,要七點以後才能請假少上兩節自習課然後回家去。


    初一作為保送生,課程不用上得那麽緊,但十五不行,他還得參加高考,學習方麵不可以耽誤,這也是林禾之前交代的。


    兩個孩子什麽事都能當家做主,唯有學業方麵是硬性條件,不可以隨心所欲。


    自認在電話裏說得極為正式的潘二夫人,她覺得沒能親自對話,便是管家傳話蔣家也要重視起來,


    畢竟自己說的是代替家中長輩過來!


    一想到自己明日去蔣家要做的事,潘二夫人就忍不住激動,接下來b市上流社會的貴婦圈子,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她哪裏能想到蔣家這個拜訪時間,是因為要會麵姐弟倆。


    更想不到蔣嶠在離開前,狠狠給她挖了個坑。


    出發前林禾想起有幾樣東西沒拿,重新回了樓上房間,蔣嶠視線掃了眼身邊的姐弟倆,趁此機會幽幽開口道:“我記得、”


    十五和初一看向父親,記得什麽?


    “當時就是潘家威脅你們媽媽的安全,說來在我失蹤期間,潘家表現得十足失禮,你們媽媽雖然沒有說,但肯定是感受到了被冒犯……”


    “我這是走得急,不然潘家這邊我肯定要親自過問……”


    是了,蔣總在上眼藥,這活兒他熟。


    兩個孩子身上擔子重了些,很有可能會忽略之前的“小事”,會為了顧全大局而注意不到細節。


    蔣嶠作為父親,自然得提醒一二。


    即便這些所謂的小事和細節,最終的呈現效果都是在加深潘家的討厭值,讓龍鳳胎對其堆積多多的不滿。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蔣嶠這招很有效。


    因為“管家”的擔子太突然,初一和十五的思路真就順著顧大局去走了!


    比如說潘家人過來後,他們要如何表現來試探更多消息,要怎麽樣去說去做,讓潘家人露出狐狸尾巴……


    現在,這些方麵初一和十五都要往後排排,他們最先做的是給媽媽報仇!


    經過蔣嶠的提醒,姐弟倆想起了鴻門宴上潘家人惡心的嘴臉,潘老那樣瞧不起打量的目光,被初一和十五看了個正著。


    他們相當不舒服,比自己被看輕都難受!


    龍鳳胎的默契在這一刻體現出了,姐弟二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他們要努力,用自己的能力讓人以後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媽媽!


    那時的場合沒有他們插嘴餘地,媽媽也很快報了仇,姐弟倆對此雖沒說什麽,心裏則埋下了種子。


    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收拾潘家,給媽媽出這個口氣!


    即便媽媽自己已經出了氣,他們作為孩子的,再出一次那咋了!


    如今,這個機會就來了!


    看著姐弟倆變得氣勢洶洶的眼神,蔣嶠滿意了。


    論記仇方麵,蔣總是家裏最嚴重的那個,特別是和林禾有關係的前提下,他一點點小事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蔣家在自己被綁架期間的行為,已經讓蔣嶠記在了小本本上,之前對潘家設的圈套還在繼續,等他從青州回來就收網。


    但蔣嶠也不想讓潘家在這段時間太輕鬆,這不,安排了兩個打前陣的“小兵”。


    “我們知道怎麽做了。”


    初一和十五如此表態,他們知道父親的意思,也是第一次如此認同父親的態度。


    他們必須也設上一場鴻門宴,不然哪有臉再叫林禾媽媽!


    就連在上學的路上,姐弟倆都在討論如何叫潘家感受到當日他們散發出來的惡意,必須叫他們自食其果!


    明天晚上不管誰來,都別想好!


    接完蔣家管家電話的潘二夫人狠狠打了兩個噴嚏,然後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怎麽突然感覺一陣涼颼颼的呢……


    *


    “這個莊園在上個世紀是公爵大人的城堡,當年女王大人來過這邊遊玩……”


    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在向蔣安介紹莊園城堡的曆史。


    言語間是掩蓋不住的驕傲,以及絲絲密密漏出來的高高在上。


    對於管家的態度,蔣安並沒有理會,他在想早上的事情。


    蔣安以為周白會一起來見“那位”,他不是幕後之人的走狗麽,不跟著去邀個功?


    結果周白不僅沒有來,甚至麵都沒露,一早他的房門是被身邊管家敲響的。


    蔣安在管家麵前提了周白,問周白不同行嗎?


    管家聽到周白這個名字,眼底沒有半分波瀾,語氣淡淡道:“周先生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用詞聽起來對周白很尊重,但眼底輕視卻隱藏不住。


    這讓蔣安有些驚訝,他以為周白在幕後之人那裏很得臉,結果管家的態度這麽看不起?


    那周白話裏的分量還有幾分可靠?


    蔣安能如此自得,是通過周白的反應來思考自身的情況,如果來源的地方都是錯誤信息,那他是不是也想錯了?


    對於自己又變得飄忽起來的安全性,蔣安表情嚴肅極了。


    一旁的管家以為蔣安是被美麗的城堡驚呆,在肅然起敬,他甚是得意,腰杆都挺直幾分。


    他就知道,沒人不會被這漂亮的城堡折服!


    蔣安不知道管家內心戲這麽多,莊園城堡漂亮歸漂亮,但他又不是眼界低的!


    不說他已經旅遊過世界,就說國內各大景區,漂亮的地方不要太多!


    城堡再恢宏,能有華夏皇權古建築金碧輝煌?


    加上華夏人屬性原因,蔣安對所謂的極美古堡沒什麽太大欣賞,他更喜歡中式建築。


    管家將蔣安帶到玻璃花房內,示意他在這裏等候。


    蔣安進來第一眼,就在斜角的位置看到了攝像頭,準確地說是從踏進這所莊園城堡,他看到最多的就是攝像頭。


    國外的攝像頭普及度不高,很多外國人也不喜歡攝像頭,會覺得自己的隱私被窺探。


    即便是有的人家為了安全裝攝像頭,也不會裝這麽多!


    主要是蔣安眼睛尖,除了常規攝像頭,他還發現很多個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


    比如說被綠植罩住的小攝像頭,做成黃色枯葉形狀按在樹上的監控……


    就連這個花房,蔣安視線隨便掃了一眼,都看到不下十台攝像頭了。


    要麽是這座古堡裏藏著巨龍的寶藏,要麽就是主人家有著極強的控製欲。


    蔣安想,或許從進到莊園後的一舉一動,都在被某個監視器後麵的人盯著。


    “管家太失禮了,居然沒給你上杯紅茶,太太太失禮了!”


    突然一道男聲響起,蔣安順著聲音來源,視線看向門口那邊。


    隻見門口走來一名年輕男人,米色毛衣坎肩套著月白襯衫,栗色短發成卷垂在額前,手裏拿著一本雜誌。


    ——一身很是居家的打扮。


    流利的中文,華夏人的麵孔,這副主人家的姿態讓蔣安在心裏猜測起了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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