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意外而失蹤,我的父親傷心欲絕,對家裏並不上心,我幼年時期有很長時間不知道父母是什麽。”


    “我有哥哥和弟弟,那個時候我們兄妹三人互相陪伴,所以能體會到你對弟弟的感情。”


    ……雖然後來他們關係變臭了,初一心裏默默補充。


    “我不是沒見過黑暗,我知道沒飯吃是什麽滋味,我去過國外的貧民窟,那裏為了一口吃的可以互相殘殺……”


    初一平靜地說著這些,綁匪的血讓她記起了許多刻意遺忘了的記憶。


    阿雲最初是把初一的話當做安慰來聽,結果聽初一越來越真實地形容,眼底的神情漸漸變了。


    若非親身經曆過的,不會說得那麽真實!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阿雲有些不可置信,初一好多事情是她深入d窩後才看到的殘酷,那些吸d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像下水道成窩的蟑螂老鼠。


    活著,卻從骨子裏散發出腐臭。


    這些黑暗麵,即便她家裏過得那麽窮苦,在沒接觸那幫人之前,也是沒有見過的!


    初一這樣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怎麽會知道呢?


    “阿雲,我說這些隻想讓你知道,我可以過得陽光,你同樣可以。”


    初一看著阿雲的眼睛極為認真道:“你聽好,你不是殺人罪犯,你是正當防衛!我父親已經聯係了國外頂尖的醫療團隊,是針對你病症非常權威的臨床研究團隊,你的病不是無藥可治,d也可以戒!”


    “阿雲,你想活嗎?”


    阿雲不承認自己在救人,初一卻承了這份情。


    如果王峰沒有被阿雲殺死,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做什麽傷害舉動。


    “接下來你可以繼續選擇讀書,努力去考大學,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去工作去賺錢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買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初一沒有花言巧語的形容,這樣普通人生的普通經曆,便是阿雲一直以來所向往的。


    “好。”


    我帶著希望去活,不留遺憾。


    *


    “黃毛被抓住了,距離木屋兩裏地的位置,他掉進山坳摔斷了腿,王峰當場死亡,他的女朋友被抓進去了。”


    “警方為了保護受害人隱私,初一的身份並沒有對外公布,之所以有大批媒體關注,是因為這三人過去有案底,在未成年的時候曾以收保護費的名義,失手打死了一個孩子。”


    ……


    蔣嶠說著案件調查的情況,發現初一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桌上的檢查報告,他道:“禾禾,你不是去病房送結果了嗎?怎麽又把這些拿回來了。”


    初一昏倒後,在下山路上的阿雲突然吐血,隨後緊急送去醫院檢查,情況穩定可控後,被救護車拉著前往b市。


    阿雲現在蔣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診治。


    網上仍在聲討著初一,距離事件曝光才過一晚,而這短短一晚就好像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林禾是沒在聽蔣嶠講話,她在想女兒對阿雲說的那些,是為了安慰對方亂說的,還是真實發生的。


    看阿雲的反應顯然是相信了初一的說辭,林禾也相信了!


    初一說得太真!


    關於那些事,她的寶貝女兒怎麽會知道得那樣清楚呢?國外的貧民窟……


    女兒去過?!


    病房門口的林禾沒有進去,心事重重地拿著報告離開了。


    “初一去過貧民窟?”


    林禾迫切想知道答案,她對蔣嶠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蔣嶠一愣。


    什麽?


    *


    “那三個畜生沒想到居然這麽壞!”


    十五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忍不住罵了一句,網上翻出了多年前的案件,照片裏個頭最高的那個就是黃毛!


    梳著兩個辮子的女孩是王峰女朋友,站在中間一臉不服的男孩是王峰。


    當時這張照片曝光出來,惹了許多聖母心人士的抗議,說不能把三個未成年照片公之於眾,很快照片被封掉下架了。


    沒想到再次出現在大眾眼中,是以這樣的形式。


    【時事追擊:當年僥幸逃過的少年罪犯,再度犯下案件!】


    報道中提到,這三人不僅是違法禁錮他人人身自由,還有吸d史!其他混賬事更多!


    網上對其罵聲一片。


    “我還以為初一醒了之後會繼續痛哭流涕,結果她可冷靜了,問了阿雲的情況就去病房看望了……”


    十五對著蔣安碎碎念。


    以前的他對蔣安可從來沒有那麽多話,或許是一起尋找初一時的默契搭配,讓十五對蔣安有了親近感。


    這些年不聯係的陌生氛圍漸漸消退了。


    蔣安也是如此,往常他不耐聽十五說這些,早就起身走了,現在他雖然沒說話,卻是在默默聽著。


    說著說著十五不吱聲了,他想到了在山上那個血腥的畫麵,也想起了初一叫的那聲媽媽。


    蔣安看向十五,正欲說什麽,林禾從書房來到了客廳。


    “媽媽,情況怎麽樣了?”


    蔣安開口問道,十五見狀嘴巴張了張,還是選擇閉上了。


    “阿雲的身體很糟需要去國外治療,至於警察那邊,根據整體案件的情況以及阿雲之前的臥底行為,屬於正當防衛……”


    局麵還是好的,初一被救了,綁架犯罪有應得,阿雲不被追究。


    “網上的情況如何處理,等初一回來我問問她的想法。”


    說完,林禾看向十五道:“你和初一小時候,你們有去過國外玩嗎?”


    在書房裏林禾剛問出那個問題,蔣嶠手機就響了,兩人距離很近,林禾能夠聽到電話裏特助焦急的聲音。


    應該是工作上有什麽緊急文件需要處理。


    林禾便讓蔣嶠先忙工作,問題不會跑,人也不會跑,她不急著現在得到答案。


    現在看見十五,想著或許小兒子或許能知道一些,她便開口問了。


    十五神色微微僵硬,他有些含糊道:“肯定去過,夏令營活動那些、”


    話語頓頓,十五指了指蔣安道:“他也去過。”


    十五想把話題引到蔣安身上,結果林禾還是繼續問他:“爸爸沒領你們出去玩過嗎?都去哪些國家了?覺得好玩嗎?”


    林禾像是聊家常的談話中,帶著幾分迫切探知的意味。


    這時,初一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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