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蓮懷有身孕,不方便,加上避嫌,並不留徐離在公主府裏過夜,兩人回屋說了會兒小情話,便做依依惜別。


    徐離說話間帶出怨言,“母後再三交待,不許我歪纏你怕動了胎氣。”他的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我像是那麽急色的人麽?”指了指顧蓮的小腹,“一個小祖宗,再加上宮裏的老祖宗,簡直就像兩尊如來佛壓在頭上。”


    倒是叫顧蓮一陣大笑,花枝亂顫,“潑猴兒,且收斂些罷。”


    徐離氣笑著,伸手咯吱了她幾下。


    因為笑鬧聲稍微大了一點兒,惹得竇媽媽慌忙進來,擔心勸道:“皇上且當心一些,頭三個月裏,磕磕碰碰是最忌諱的了。”


    徐離一臉鬱悶,“得!又來一尊彌勒。”


    顧蓮越發好笑不已,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掩麵不言。


    竇媽媽也是笑了,但還是勸道:“說說笑笑使得,打打鬧鬧就算了。”又道:“隻是斯斯文文的坐著說話,不是也挺好的麽?皇上好歹忍了這頭三個月,也叫大夥兒放心一些。”很有眼色的欠了欠身,“奴婢多嘴,先出去了。”


    徐離一臉掃興,偏偏還不好反駁,氣得仰麵躺在了美人榻上。


    “三哥。”顧蓮忍了笑,不敢再逆著捋他的老虎毛,在旁邊坐下了,軟語輕聲,轉而說起了正經事,“這都又過去好幾天了。”抓起他那溫暖的手,放在小腹上,“我還是沒有權衡好,要怎麽安置這個小家夥呢。”


    已經想了好幾個方案,但是並沒有哪個特別讓自己滿意。


    徐離聞言翻身坐了起來,正色道:“不是叫你不要煩心麽?這幾天我就拿出一個章程來,再與你商議,別急,著急上火的做什麽?”


    顧蓮有點急是真的,到沒有多上火,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情緒罷了。


    因而低眉一笑,“也好,那我就省心了呢。”


    雖然不能顛鸞倒鳳的胡來,但是親香一下卻無妨礙,徐離拉了她,一起麵對麵躺在美人榻說話,目光昭昭,“蓮娘,朕總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秋日午後的陽光,輕柔的恍若一層淡金色的綿軟細紗。


    顧蓮側身躺著,看著那個逆光深情凝望自己的俊美少年,劍一樣利落的雙眉,高高的鼻梁,飽滿立體的五官,在光線下打出淡淡的青色陰影——


    真是賞心悅目啊。


    想了想,“撲哧”一笑,“話說你上戰場那麽多次,身上好些凶險的傷疤,臉上倒是保護得挺好的,居然沒有一絲破相,可見臭美。”


    徐離先是一怔,繼而仰起臉,“來,今兒讓你來破相。”忍不住支起身子來,俯視她氣笑道:“你這丫頭壞起來的時候,真是叫人牙根兒癢癢。”


    顧蓮溫柔一笑,伸手朝他肩頭摸了過去,哪裏有一處險些傷到心髒的疤痕,不免微有歎息,“好在都已經過去了。”自己垂下眼簾,“要是你現在還去禦駕親征,叫我七上八下的懸著心,那可真是煎熬呢。”


    徐離心情轉好,笑問:“那你是怕肚裏的孩子沒了爹?還是怕自己沒了夫君?”


    夫君?顧蓮抬起眼眸,複又垂下。


    他……,不是自己的夫君。


    自己也從未生出過那樣的念頭,這樣尷尬的身份,尷尬的位置,哪裏會幻想他是自己的夫君呢?若是真是存了那樣的心,再想想後宮裏麵那一堆嬌花軟玉,隻怕自己一刻都受不了。


    不在其位,才能以畸形的心態飄零存世。


    徐離是何等聰明的人,豈會猜不到她那點婉轉曲折的小心思?收斂了笑容,坐了起來平聲說道:“蓮娘……,自古以來許諾都是容易的,真的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目光淡淡,卻透著無比堅定的認真鄭重,“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但是做不到之前,我不喜歡輕易給你諾言,所以隻能暫時委屈你。”


    顧蓮躺在美人榻靜靜地看向他,一雙妙目閃爍不定。


    “那個位置……”徐離的話好似雲霧一樣散開,帶著飄忽,“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給你,也不知道其中要經曆都少艱難險阻,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你提起。”看著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回避和閃爍,“但是……,我一定會替你爭一爭的,不是隨隨便便,而是用盡全力去爭!絕無半句虛言。”


    顧蓮心中震驚無比,一時間,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蓮娘。”徐離將她緩緩扶了起來,透過金色陽光,和自己麵對麵的相望凝視,說出那番驚天動地的話語,“這天下是我親自打下來的,是我用性命換回來的,其中還有你的一份功勞,便是邀你一起共賞又何妨?”


    他的聲音金振玉聵,“我心中的皇後,隻有你。”


    一刹那,顧蓮失聲掉下眼淚來。


    倒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盼著做皇後,而是……,而是之前想錯他了。


    “蓮娘,你別哭。”徐離有點笨拙的替她擦著眼淚,絮絮說道:“往後別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囚禁你,沒有把你當做自己的禁臠,我隻是……,隻是太著急了。”聲音裏帶出一絲凝滯,“怕不那樣做,你就會永遠的離我而去。”


    那時乍聞她再次二嫁葉東海,心裏的怒火差點將自己燒成灰燼,著急和慌張,居然連戰事都不管不顧,就那樣咬牙切齒的跑了回來。


    還好,還好,自己總算不計後果搶回了她。


    顧蓮並不是愛哭的人,再說懷著孕,也不敢肆意的傷風悲秋,慢慢平複了心緒,擦了擦眼淚,隻是仍然哽咽說不出話。


    徐離還是認真的補了一句,“蓮娘,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顧蓮點頭,“我知道。”


    “那麽這次你要聽我的。”徐離並不是婦人,情緒恢複的比她更快更好,轉瞬說起了正事,指著她的肚子,“這個孩子,不能認在任何一個嬪妃的名下,否則將來你想再認回來,就麻煩了。”


    顧蓮再次點頭,“嗯,你說。”


    “就依朕之前的主意。”徐離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當即拍了板,“至於其他善後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朕自然會有妥當的安排。”拍了拍她的手,“聽話,好好養胎便是,別的一概都不用管了。”


    *****——


    皇帝新冊封了一個夏美人!


    這個消息,以雷電之勢迅速傳遍了整個後宮。


    沈媽媽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回稟,“那夏氏原本是護國長公主身邊的宮女,有次皇上過去的時候,正好撞見,約摸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吧,便有了一度春風。皇上本來也沒有留意,哪知道夏氏運氣好,就那麽一次便懷了龍種,看在子嗣的份上,太後雖然生氣皇上胡鬧,到底還是讓給了夏氏一個名分。”


    沈傾華的臉色一片煞白。


    夏氏?懷孕?!


    旁人不知情還能相信這番托辭,自己卻是不信的。


    哪裏是什麽夏氏懷孕,分明就是護國長公主懷孕了!難怪她這次回了公主府,好些天都沒有再回宮,隻怕……,有一年時光都不能回來了吧。


    “娘娘怎地這般驚慌?”沈媽媽瞧著有些不解,勸道:“那夏氏不過是一個宮女出身罷了,看在子嗣的份上,才給了一個美人的名分,終究是成不得大器的。聽說皇太後十分生氣,借口說是宮中近來不太平,連皇宮都不讓夏氏進來,隻讓她在長公主府裏養胎待產呢。”


    如果說沈傾華之前還有一絲懷疑,現在則是百分之百確認了。


    根本就不是因為太後生氣,才不讓夏氏進宮,而是護國長公主不能進宮暴露了,甚至……,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夏氏這個人。


    到時候,隻消說夏氏產後暴斃便是了。


    沈媽媽心中有事,倒是沒有留意到主子細微的神色,皺眉道:“隻是有一點,如今皇上膝下還沒有皇子,萬一那夏氏生下男丁,可就是皇長子了。”


    沈傾華心中一陣苦笑。


    不管護國長公主生下一個皇子,還是生下一個公主,都一樣是皇帝和皇太後眼裏的寶貝疙瘩!就算生個金蛋,那也不是別人碰得起的。


    倒是想起一件舊事來。


    難怪護國長公主去了觀瀾閣一年多,是皇太後知道了……,知道了皇帝和長公主之間的私情,不得不送出去避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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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種事,又哪裏是避得開的?


    皇太後舍不得殺了自己的女兒,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兄妹亂*倫的結局!


    沈傾華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炸了。


    心腹宮女抱琴從外麵進來,嘀咕了幾句,“外麵都在議論夏美人呢。”繼而上前關了門,回來道:“娘娘,管貴人那邊有消息了。”


    沈傾華強壓紛亂的心緒,問道:“什麽消息?”


    抱琴回道:“那日死在水裏的那個宮女,原本的差事是服侍管貴人梳頭的,因為不小心拉扯到了主子的頭發,惹得管貴**發雷霆,便挨了幾十個嘴巴。”


    沈媽媽插嘴道:“既然是貼身用的人,犯錯教訓幾句也罷了,便是為著自己的賢名著想,也不該這般刻薄,倒跟那小門小戶女子似的。”


    “誰說不是呢。”抱琴接著道:“偏偏那宮女犯了晦氣,第二天梳頭,又不小心跌壞了一根玉簪,挨了好一頓毒打板子。”小小聲,“皮肉之苦還是其次,聽說……,是拉到院子當中打的,褲子都給打破了。那宮女不但當眾受了羞辱,還被革了梳頭的差事,所以哭了半晚上,當天夜裏就投了河。”


    沈傾華微微皺眉,“照這麽說,完全是另外一路子的事了。”——


    倒是不與鄧峨眉相幹。


    “難講。”抱琴分析道:“興許是她自己跳了河,也可能是到河邊哭一哭,不小心就被人給順手害了。”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沈媽媽拍了拍胸口,“真是嚇人。”又道:“還好大長公主為人心善仁厚,肯提醒娘娘一句,要不然……,不知道那位是會拳腳功夫的,那天被害了都不知道。”


    心善仁厚?沈傾華聽得一怔。


    的確……,護國長公主跟皇帝之間再不堪,到底脾氣還是好的,不似樂寧長公主那樣咄咄逼人,不論她出於什麽原因提醒自己,總歸都是一番好意。


    而且要不是她在皇帝麵前擔待著,後宮這麽亂,隻怕皇帝早就要問罪自己了。


    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了。


    現如今……,長公主更是懷上了皇帝的孩子,這一段兄妹相戀的禁忌之愛,到底打算如何收場?隻求回頭鬧開,別把自己牽連進去就夠了。


    沈傾華的滿心擔憂和彷徨紛亂,徐離都不知道,也沒空去猜測她的心思,此刻正在打量著妹妹徐姝,不悅皺眉,“你又想什麽淘氣的事?”


    徐姝一身月藍色小襖,明**撒花曳地十八幅刺繡長裙,打扮的光鮮亮麗,手裏還拿了一個綃紗帷帽,一副要外出的裝束。


    徐離抬了抬手,斷然道:“今兒沒空,最近也都沒空,不必說了。”


    “誰說我要去跑馬?”徐姝笑眯眯走到哥哥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搖晃撒嬌,“母後召雲子卿進宮了,我想回避一下。”聲音越發嬌軟,宛若黃鶯初啼一般,“三哥你最好了,就陪我出去看一下姐姐吧。”


    徐離甩開她,“別晃!”


    徐姝見他沒有拒絕,便知有戲,趕忙順著杆子就往上爬,“你也好幾天沒去了,不也想她嗎?正好陪我回避一下,在外頭清靜清靜。”


    “那雲子卿你打算怎麽辦?”徐離問道。


    徐姝“哧”的一笑,“能怎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母後瞧著他還不錯,那就嫁給他咯。”嘴角笑容帶著漫不經心,“反正……,不都得嫁一回人麽,差不多就嫁了吧。”


    雲子卿不論出身、家世、相貌,做駙馬都夠了。


    再加上,之前自己和他在西林獵場那一段小小插曲,母後為了自己的名聲,也要多偏向雲子卿幾分,這門親事應該是跑不掉了。


    “什麽叫反正都得嫁一回?”徐離訓斥妹妹,但到底不是皇太後那種慈母,略教導了幾句便罷了,又道:“今兒我這邊不得空,等下得跟人商議正經事。你想回避,朕就安排人好生送你過去,但是不許呆得太晚,酉時之前必須回來!”


    “是,多謝三哥。”徐姝高興不已,不僅被允許出宮,還是自己獨自出去溜達,等到坐上馬車,忍不住心情愉悅的哼起了小曲兒。


    虧得哥哥沒去,不然自己又要變成在旁邊看戲的了。


    到了護國長公主府,看著那外麵青瓦白牆、古樸精美的院牆,再想到裏麵的美輪美奐、巧奪天工,一種外斂內放的皇家氣勢油然而生。


    徐姝微微一笑,等到自己成親以後,也能擁有這樣一座漂亮華美的公主府,**自在的,再也不受任何人約束。


    光想一想,都有一點迫不及待了。


    剛下馬車,就見一個十五、六的素衣少女,帶著綃紗帷帽,跪在公主府的朱漆大門跟前,——公主府算是女戶,平時不用人來人往的,因而不像官宦人家修築在鬧市,特意選了背街清淨的地方。


    那少女一個人獨自跪在府前小廣場中央,孤零零的,真是好不可憐。


    不過徐姝從來都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下了馬車,朝著門人笑問,“這算是唱的哪一出啊?公主府又不是王府官宦,就算跪破了膝蓋,也撈不著什麽好處,難不成是想進府做個丫頭?倒也有趣。”


    “啟稟樂寧長公主。”門人低頭回道:“說是要求見護國長公主殿下,我們拿了名帖進去通報,裏麵回了不見,哪知道她就賴著不走了。”指了指穿著打扮,“看樣子像是誰家的待嫁小姐,我們也不好隨便去拉扯。”


    “樂寧長公主殿下。”那少女忽地站了起來,上前道:“是我。”聲音懇切,“公主殿下請旁邊說話,很快就好。”


    徐姝聽著有點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她素來就是一個好事玩心重的人,直覺會有趣事,便領了那個少女回避到旁邊,吩咐道:“讓我看看你罷。”


    那少女背著公主府掀開綃紗,露出一張眉清目秀、氣韻纖麗的臉龐,倒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兒,就是眉目間有些憔悴之色。


    徐姝看著麵善,還是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你是……?”見她神色遲疑,吩咐身邊的宮人退後了幾步,淡淡道:“說罷,等下我要進去了。”


    “公主殿下,可還記得五年前去葉家吊祭的事?”


    “哦,你是……”徐姝笑了笑,“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後來有次去葉家找顧蓮,還擦肩而過見了一麵,不過此處不是敘舊的地方,因而道:“進去說罷。”


    葉宜低眉道:“裏麵不讓進。”


    徐姝的眼珠子轉了轉,大致猜到了一些。


    眼下還等著哥哥賞賜自己公主府,還有雲子卿的事卡著,並不敢胡鬧,以免惹惱哥哥生出麻煩,想了一下,“那你有什麽事,跟我說說。”微有沉吟,“要是方便,我就幫你帶個話兒。”


    葉宜垂淚不已,跪下道:“求公主殿下救我。”


    “哎,這是怎麽說。”徐姝猶豫了下,叫她起來,招手一起上了馬車,“行了,你有什麽話就都說了罷。”


    葉宜有幾分猶豫,幾分著急,更多的是茫然和害怕!


    原本想著過來找一找她,念在昔日恩情份上,或許能夠出手幫自己一把,可是卻連麵都見不上!起初不免有些憤怒,但是繼而一想,她處在那個尷尬的位置上,也有許多不便吧?更甚者,是皇帝的爪牙攔下消息了呢。


    再說自己連她的麵都見不到,不跟徐姝說,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葉宜一向是個冷靜的性子,飛快做了決定,低聲簡略說道:“我母親病逝了,祖父祖母退了我的親事,然後給我另外擇了一門,我……”咬了咬嘴唇,“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冒昧前來,並非有意唐突。”


    徐姝皺著眉頭,臉上神色不是太高興。


    葉家的人真是夠麻煩的!自己家裏一團烏煙瘴氣就罷了,還鬧得……,留心打量了葉宜一眼,——不像是個糊塗人,看來是有所把握才來求人的。


    可惜她沒趕上好時候,現今“姐姐”懷著孕,三哥怎麽會允許見葉家的人?隻怕門人說是進去送消息,在竇媽媽那一層就被攔下來了。


    微微琢磨,有沒有必要幫這個小姑娘呢?——


    沒有好處的事就不必做了。


    罷了,隻當是做善事,幫“姐姐”解決一個小小的麻煩吧。


    自己可不想她和三哥鬧出什麽誤會,弄得驚天駭地的,因而稍作思量一陣,含笑開口道:“這不算是什麽大事,你也不用急,更不用嚷,我來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公主你……?”葉宜滿眸驚訝之色。


    “對,聽我的沒錯。”徐姝招了招手,在她耳邊快速的嘀咕了幾句,然後直起身子悠悠一笑,“放心了吧?”又交待道:“另外勸你一句,往後沒有人請你,斷斷不可再來公主府了。”笑容越發深刻,“否則招禍,可別怪沒人提醒過你。”


    葉宜神色一凜,應道:“是。”說著,就要跪下去給徐姝磕頭,哽咽道:“多謝樂寧長公主出手相救,大恩大德……”


    “罷了,罷了。”徐姝打斷她,不耐道:“別說什麽來生再報的話,我不愛聽,至於今生麽……,你也報答不了我什麽。”話鋒一轉,“但是我也不白做好事,你既然承了我的情,就得幫我一點小忙。”


    葉宜遲疑道:“我一個自身都難保的弱女子,能幫公主什麽呢?”


    徐姝笑道:“放心,不會叫你殺人放火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包子:“父上大人,人家已經變成小黃豆了哎~~”


    徐三:“…………”


    小包子:“有了我,母上大人會更愛你哎~~”


    徐三:“…………”


    小包子:“矮油,分了分了分了,裂了裂了裂了,父上大人,我又**了,很快的就會長大了,不要捉急哎~~”


    徐三:“…………”(快個毛線!)


    徐三日記:


    9月12日,天氣,陰。


    包子神馬的,太霸道了,太欺負人了。


    嚶嚶嚶……某人你敢兩章蒸完包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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